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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糾結的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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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自己找了個公寓住下。他喜歡房子小一點,便於打理。去看他的那天我買了一束香水百合。喬愉最討厭這樣的花,說很庸俗,其實他是討厭一切有著馥郁濃烈味道的植物,還有香水。

而他自己身上的氣息太素淨也太出塵了,素淨到凜然,出塵到渺遠。有時候,如果他不是我丈夫,我簡直會以為他是一個清心寡慾的男人。

小白捧出花瓶上了那束百合,側身了口氣,說:“這味道聞起來,有點‘葷’。”百合靜靜地在白玻璃暢口瓶中吐著蕊,香的確實令人有點暈眩,似乎是,帶著那麼一點情慾的味道,所以覺有點“葷”了。

“我買它是出於反。”我說:“因為喬愉從來都不讓這樣的東西出現在他的百步之內。”小白給我倒了茶,我看他的茶具都是嶄新的,好象都剛剛拆封似的:“小白,你沒有朋友過來家裡玩嗎?”

“我沒有朋友。”他神態安然地回答:“向來都沒什麼朋友。”

“其實我爸也沒什麼朋友,他只有女人。”說著,他又閒閒地補充了這麼一句。

可你連女人都沒有。換了以前,我一定會這麼說。不過自從那次在電影院門口的一抱,我覺得,和他那原本完整清冽的關係好象忽地有了那麼一小片狹窄的裂隙,望進去,是一個微細的扁平的小小的黑,裡面是什麼樣情景,或許是黑暗美麗,或許是危險而又旎。儘管,誘惑如同百合吐蕊,可是,我想,總還是不看為好。

手機在我沉默的時候適時地響了起來。

“喬夫人,我想問一下,喬先生對什麼過?”是倩倩。只是她沒事問我這個幹嗎?

“剛才喬先生臉上和脖子上都發出了幾塊紅斑,我知道他對鮮花,可是,今天他絕對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儘管隔著電話,我還是能覺她哭喪著臉的樣子“花生,”我回答“他不能吃花生,一吃就過。不過他自己絕對不會以身試法的。”

“完了,”對稱美人在電話裡叫道:“剛才他說有點餓,我給了他一塊巧克力,是果仁的,裡面肯定有花生。”餅就過,小事而已“放心吧,過一兩個小時他就會自動好的,過而已嘛,臉上有幾塊紅斑怕什麼,他既不會吃人,也不會毀容。”我說。

小白聽我這麼一說,不笑了,然後端著茶杯走到陽臺上去。

“那喬先生平時吃什麼抗過藥?”她緊追不捨地問。

我告訴她那種藥的名字,然後叮囑道:“沒事就別給他吃。那種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她回答好的,這才把電話掛了。

小白看我把手機擱在桌上,不由問:“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喬愉問一下?”

“誰讓他那麼無聊,吃什麼巧克力,”我沒好氣地說:“過這玩意兒,只能自己剋制和節制,又沒什麼特效藥的。沒事,過會就會自動好的。”

“倩如看起來比你緊張多了。”小白提醒道。

“是啊,她到底是秘書,還是…”我也有點覺不可思議“現在她是越來越霸佔著關心他,體貼他了,我覺自己像個外人,也不想進去湊什麼熱鬧。”

“你想太多了吧,高級行政秘書對自己的老闆,都是習慣於這樣一對一服務的,其中也有可能沒有任何的私情。”

“你也說了是有可能,”我坦白道:“對於這個溫倩如,我也很煩惱。”

“人不過是一種會思想的蘆葦。人之所以有煩惱,是因為我們會思想。”小白說:“我覺得,你是想的太多了。”

“你跟我說尼彩?”我白了他一眼:“這些東西你爸爸以前就在我耳邊絮叨過。算了,我先回家了。”小白說好,然後把他公寓的鑰匙給了我一個“以後逛街到這裡,可以上來坐坐。”我沒接:“到這裡來坐坐我可以按門鈴。”

“我不在你也可以上來坐的。”小白說著,再一次把鑰匙到了我手裡。

走出小白的公寓,我的手機又響了。陽光透過路邊的梧桐樹葉,從濃綠中斑駁出金的光斑,投影在彩斑斕的手機屏幕上,有那麼一刻的絢麗,卻又絢麗的非常喧嚷。

“喬夫人。我是倩倩,我想問一下,如果沒有你剛才說的那種藥,換別的抗過藥可以嗎?”

“喬愉還沒好些嗎?我說過了,如果好轉的話,就別給他吃藥了。”

“知道了。”她音調柔婉的回答道。

這個音柔美的女人,每天不知道要用這樣的調子說多少話,可是,直到晚上回家時,我才驀然發覺,原來這個溫和柔媚的對稱美人,繞指柔裡也是隱藏著百鍊鋼的,天女散花也不是隨機亂灑的,她也自有她深而細密的心思。總之,是我太小覷她了。

“喬愉,你的臉怎麼看起來還有點腫。”一回到家,換下高跟鞋,看到喬愉已經在家,我不端詳了他一下“以後記得吃巧克力前看清楚是不是果仁的。”他沒理睬我。臉冰冰的,問:“你下午去哪了?”

“先去了小白那裡,然後又到我爸爸的酒吧那裡去了下。”

“怪不得,”他微帶諷刺地說:“去自己前夫的兒子那裡,所以,不來醫院看我是吧?”我顧不上他的譏諷,只問:“醫院?你怎麼會去醫院?你又不第一次過,以前不是隻要過一兩個小時就自動會好的嗎?”

“你也會說是以前,”喬愉道:“今天我特別厲害知道嗎,開始覺頭暈的厲害,而且有點發燒,皮膚都腫了起來,直到打了一針才稍微好點。我讓倩倩打電話給你,讓你來醫院看我,你居然…”

“等一下,她沒通知我,如果她通知我的話,你以為我會不過來嗎?”說著,我看了看他的臉,確實是剛剛消腫的樣子,我抱住他的頭,剛想撫,他卻猛地把我的手一推:“現在,你是越來越不重視我了。”不知道他是在撒嬌還是盛怒,反正他的脾氣上來了就是如此的蠻不講理。他以前說過在這世上只剩下我和他了,再也沒有別的親人,所以,他會對我要求高一點。我也確實不應該下午一個電話都不打給他,可是“我可以發誓的,喬愉,倩倩真的沒有通知我。”

“她給我看過她的通話記錄。你覺得她有必要撒謊嗎?”有通話記錄就代表她通知我了?真可笑。至於她有沒有必要撒謊,那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難求證的事“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的秘書?”

“我當然願意相信你。可是你,下午和自己前夫的兒子聊的很快樂吧。”前夫的兒子?原來他也只想咬住“前夫的兒子”而已。

“如果你真的很想在醫院看見我,為什麼不自己再打個電話給我?是因為在倩倩面前你覺得不好意思是吧?”

“對,畢竟你不是我媽,是我老婆,我也很要面子的。”他坦率地回答:“好了,我也不想和你計較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去了醫院。”說完,他站起身,準備去洗澡。

“那個倩倩,從頭到尾都陪在你身邊是嗎?”我問。

他點點頭。

覺很好吧?”我諷刺地問道。

“我更希望是你陪著我。”他說著隨即在我上吻了一下:“別那麼無聊地妒忌她,她陪我去醫院,也是她的工作,是拿薪水的。而你,不拿薪水,一分錢都沒有,你也得陪著我,對我好,明白?”可是她侵犯了我做子的利益。她就像一隻章魚一樣,觸角越伸越長,越伸越多,開始進行噬與蠶食了。儘管喬愉不動如山。但她依然讓我覺極度不舒服。

喬愉進去洗澡之後,我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她:“今天喬愉去醫院,你為什麼不通知我?”

“我已經通知你了呀,喬夫人。”她語氣既柔和又溫文地回答。

她以為我會錄音,我是回來蒐集證據的?

“很好。”說完這兩個字我就把電話掛了。

尼采說,人不過是會思想的蘆葦。而我現在,是一糾結的蘆葦。糾結而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