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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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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月偷偷摸摸的觀察,許蔚藍終於確定——汪二哥每天晚上都沒有睡,他幾乎都在陽臺的躺椅上度過,到白天她上班後,他才會因為倦極而睡上片刻。

就算是再思念他的太太,這樣下去,鐵人也吃不消吧?

她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但又不想和語秋傾訴,誰讓這個好友上回竟然給她那種建議?

不過,汪二哥的太太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治什麼病要治這麼久?

她拿起電話,猶豫後又放下。如此反覆幾次後,她撥了那組號碼。

“哈囉,蔚藍?”男人朗的聲音背後,還有小嬰兒的哭聲當配樂。

“你家寶貝在哭?”

“沒關係,有他媽媽和爺爺照顧。”汪小四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許蔚藍有些不平,就知道自己開心,都不知道時間關心一下他二哥!

不過,她將這話壓在心底,開始和他閒聊,多數話題繞著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傢伙轉。

“還有事嗎?”汪雲昶不地問。

她期期艾艾的啟“那個…嗯,是關於你二哥。”

“他麻煩到你了嗎?”汪雲昶很驚訝“要是這樣你就說,我立刻告訴我大哥,讓他把人領回去,反正大哥家裡地方寬敞,下他一個應該…”

“不是啦!”自己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許蔚藍沒好氣地打斷他“我是想說,你們不知道汪二哥每天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是啊,”汪雲昶相當無所謂的語氣“自從我二嫂去世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了…”

“去世?!”怎麼和汪二哥講的不一樣?

“怎麼?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可是、可是汪二哥說他太太只是去治病了。”

“是啊,但是沒有治好,就死了嘛。”他還是很無所謂的口氣。

“那…汪二哥不知道嗎?”汪雲昶嘆氣“他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你怎麼忽然問這個?”話鋒一轉,矛頭對著她。

“沒,我只是看他每晚都不睡覺…”

“擔心了?”他調侃她。

擔心個頭!她很想這麼兇回去,可是說不出違心之論,好吧,她就是擔心了!

知道他太太去世,而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去治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治得好,她覺自己的心著了地。

和汪雲昶又閒哈啦一陣,她放下電話,咬了咬下。真是的,人家太太過世了,自己幹嘛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一直想要笑啊?

“你幹嘛要咒蔚藍死?”汪雲昶這邊,他子好奇地問。

他逗著懷裡的小嬰兒“難道像二哥那個笨蛋一樣,告訴蔚藍他太太是去治病,不知道什麼回來?除了嚇退人,一輩子都不會有進展好不好?”必要時,該狠就要狠。

從“太太去治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的有婦之夫,變成“太太已經過世”的單身漢,汪二哥在她心裡的地位悄悄發生了變化。

很實質的變化,從不能肖想到可以肖想。

許蔚藍在廚房,很愉快地哼著歌,準備晚餐。

她舉著刀,準備把眼前那條魚解體——“蔚藍!”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她手裡的刀被人倏地搶走,耳邊還回蕩著讓人膽戰心驚的巨大吼聲。

汪雲桓神驚惶地看著她,將那把刀丟得遠遠的,不待她說什麼,他拉過她反覆檢查。

“汪二哥,你…怎麼了?”她愣住了。

說要去公司談事會晚點回來的汪二哥,回來得意外的早,她原本以為他會在她煮好晚餐後才回來。

但是,他臉怎麼那麼奇怪?好像很恐懼一樣。

“你、你在幹什麼?”汪雲桓瞪著砧板上那條魚。

許蔚藍咧而笑,汪二哥還沒有注意到他正拉著她的手呢。她悄悄掙脫開“我在做晚餐,你是不是很喜歡吃西紅柿魚和三杯雞?我買了食材回來煮。”西紅柿魚?三杯雞?她只是要煮晚餐?

對,他忘記了,她已經完成手術,歷史不會再重演,他實在不必這麼緊張。

“你!”為什麼突然要煮給他吃?她、她…

“哎呀,我還想說做西紅柿魚和三杯雞給你吃呢!”

“好吧,那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喔!我出來要是看不到你,就罰你…嗯,罰你睡三天地板好了!”

“我愛你,老公!”

“在外面等我出來喔!很快的!”言猶在耳,汪雲桓閉了閉眼,張開後,柔聲問:“為什麼要煮這個?”

“你不喜歡?”許蔚藍被他問得一怔。

他不喜歡?他卻被她的回答得一怔,心裡竄起小小的希望火花,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嗎?因為他喜歡,所以她想做給他吃?

“你是說…”

“上回你請我吃了這兩道菜,我想回請你嘛。”她微笑,卻意外地看到他剛剛好像有點愉悅光芒的臉龐又黯淡了去。

“是嗎?”他抿了下“我…很期待,麻煩你了。”只是要回報,並不是他希望的那樣。他退到廚房門邊,仍舊有些不放心地站在她附近守護著。

“汪二哥…”

“嗯?”她原本垂著的眼眸快速瞥了他一下“那個,你太太…不會回來了是嗎?”他沒回答,只是看著她的側臉。

“我今天打了電話給汪小四,嗯,對不起,只是順便問了下,因為看到你每天晚上都不睡覺,那個,汪小四說,你太太已經過世了,對不起,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說…”唉!越說越亂。她有些挫敗地抬頭看著他,卻看到他臉上又綻放出剛才那種有點愉悅的光芒。

“那個,”她繼續說:“我是想說,節哀…啊,不,是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天天不睡覺下去不行的。而且,嗯,天涯何處無芳草…”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天涯何處無芳草?”他重複了下這句話,像是在揣摩她的意思。

“汪二哥,嗯,汪雲桓,你你你…”原本是想,改口不叫他“汪二哥”之後,或許比較有勇氣問他,要不要和她往試試看,可是,他神平靜地站在廚房門口,她不知如何問出口,只好轉頭,撿起菜刀,繼續和那條魚奮鬥。

有些氣悶。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背脊銳地覺有人靠近。他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的時候,切魚的動作停止了。

“你說得對,蔚藍,天涯何處無芳草。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往試試看?”許蔚藍咬著,明明想笑的,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點頭,再點頭,很用力很用力地點頭。她願意!——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