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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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送給柳詩詩了?!”關紅綾喜出望外地看著失而復得的珠釵,原來她的珠釵一直在他身上,她的心為此發現而變得益發柔軟發熱。
“自從我搶了你的珠釵後,你就對我窮追不捨,我本就沒時間將珠釵拿到『花滿樓』去送給柳詩詩。”雷剎託輕執起她的手,將珠釵擱放在她的掌心。
“如今物歸原主。”大掌包覆著小手,讓她握住遍還的珠釵。
溫熱的大掌熨燙著冰涼小手的同時,也熨燙著她的心房。關紅綾低垂著頭,看著古銅的大掌,稍微平復的心房,再次翻騰產生悸動,有一股強烈的渴望在她心頭呼喊著,她想要更瞭解他這個人!
“怎麼了?還給你還是不高興?或是你認為老子在騙你,其實早已將珠釵送給柳詩詩,卻又被老子搶回來還你?”雷剎託只看得見她的頭頂,完全看不見表情,無從知悉她的想法。
“我沒有不高興,況且你壓兒就沒有騙我的理由,不是嗎?只能說,我沒想到珠釵竟然還會在你身上,一時太開心了,才會說不出話來。”她抬起頭,對他綻放輕柔的一笑,可她的心卻是正對他綻放出更大、更張揚的笑容,喜悅之情充斥於四肢百骸間,讓她想要就這樣一直對他綻
微笑。
難得一見的美麗微笑在眼前綻放,雷剎託的雙眼為之一亮,整個人彷佛躺睡在雲間,舒服快意得很,教他想要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擁抱,最好能緊到不留一絲空隙;最好能將她入心中,不讓別的男人覬覦她的美。
這一瞬間,雷剎託嫉妒起與她訂了親的“玉面郎君”也清楚知道“玉面郎君”永遠都會是他討厭的人。
“開心就好,你已經幫我包紮好我的傷,現在該你了。”好不容易,雷剎託自她曇花一現的笑容及對“玉面郎君”的妒意中回過神來,大掌離開包覆的小手,將褪下的衣袍穿好,硬是下濃濃的不捨。
“該我什麼?”關紅綾將失而復得的珠釵回發上,增添麗
的臉龐納悶地看著他。
“你的腳不是扭傷了?經過大半天的折騰,傷勢恐怕已經加重,你伸出來讓我幫你看一下。”雷剎託擔心她的扭傷過於嚴重,明天會無法走路。
“不用了,我沒事。”當傷患成了她,她就和雷剎託先前的表現一模一樣,不肯讓他照看自己的傷處。
“老子瞧你一張臉老是糾結在一塊兒,就像一頭栽進蜂窩而暴躁的熊,怎麼可能像你說的沒事?快點伸出來讓老子瞧瞧,不然老子可是要用強的了。”雷剎託像強押民女的盜匪,惡聲惡氣地要她動作快,別費他的時間。
“你居然敢說我像頭暴躁的熊?!”難道他不能形容得好聽點嗎?她倒了口氣,危險地半眯著眼瞪他。本來想和他好好相處的,結果說不到三句話,他就又惹惱她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對,而且是頭非常暴躁的母熊,你瞧你,又發火了。”雷剎託逮著她生氣的表情,一臉得意。
“你、你、你,我真的會被你給氣死!”關紅綾拿他沒轍,明明惹得她氣急敗壞的人是他,他還好意思說她像頭暴躁的母熊,這像話嗎?
雷剎託趁她氣得找不出更適合的話語來罵他時,迅速出手拉過她不讓他碰觸的右腳,以輕巧的力道為她褪去鞋襪。
“啊!好痛!”傷處突然遭到雷剎托拉扯,雖然他沒用力,仍舊使她痛得哀叫出聲。
“哇,母熊,你的腳腫得比饅頭還大呢!”雷剎託看著她腫大的右足踝,嘖嘖出聲,表面上嘲笑她的腳,實際上心頭正泛著不捨。她這女人就是太過固執,明明腳痛到不行,還硬是逞強說不痛,讓他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別叫我母熊,否則別怪我真像頭熊般,伸出利銳的爪子抓你!”關紅綾眼泛淚光,低嘶警告。
她整個右足踝都在熱辣生疼,真的腫得比饅頭還要大。先前因為擔心他的傷勢,她壓兒就沒察覺自己的痛楚,經他拉扯,這才發現右腳有多難受。
“嘖!不叫就不叫。本來想說憑老子豐富的經驗,可以幫你醫治,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來,老子是沒辦法了。”雷剎託話說得魯,大掌卻以和言語截然不同的姿態輕撫著她腫脹的腳踝。
“豐富的經驗?”雷剎託的撫觸,不僅讓她痛楚消減,還在心湖上掀起陣陣漣漪。
“老子在大漠替不少扭傷的馬兒、駱駝整治過,所以堪稱經驗豐富。”雷剎託如擱置珍寶般地將她腫脹的足踝輕輕放下。
“你一下子將我比擬成暴躁的母熊,一下子又把我比擬成馬跟駱駝,接下來你還想說我像什麼?”她沒好氣問道。
“辣椒。你是一紅通通、一入口就讓人嗆得直咳嗽的辣椒。”而且箇中滋味讓人嘗過後會想一再品嚐,彷佛上了癮似的。
雷剎託情難自地直盯著她瞧,明亮的眼瞳寫滿狂野的渴望。他渴望她渴望得心都擰了,尤其兩人在黑夜中置身於杳無人煙的沙依坦克爾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外頭狂風大作,鬼哭神號,一切的一切宛如是在邀請他將yu望化為猛獸,不計後果地得到她似的。
但他雖然狂放不羈,雖然總喜歡率而為,男女間這檔事卻不是他說了算,況且他不是野獸,也不是無恥的下三濫,所以他再怎麼渴望得到她,也得拚命壓抑,不讓自己化為黑夜中的一頭猛獸。
“你這人成天只會胡說八道,氣得人直跳腳!”他的眼神炙熱且狂野,讓她既想與他拉開距離,又想貼近他,受他赤luo的
膛在掌心的
覺。兩種極端情緒
互煎熬,教她難受至極,她只好隨意找話搪
,不讓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曖昧繼續蔓延下去。
“也對,老子天生賤骨頭,就愛惹人生氣。你的扭傷我無法醫治,不過明兒個我會帶你去讓巴克什醫治。”
“誰是巴克什?”關紅綾好奇地追問。
“巴克什指的是我們的巫醫。”雷剎託簡單地解釋。他若遇到傷勢嚴重,無法自行隨便找草藥醫治時,便會找上鐵勒吾部族的巴克什——伊木求醫。
“好。”她不曉得他口中的巫醫替人醫治的本事高不高,但既然他這麼說,她就選擇相信他了。
“那我們早點睡吧!明兒個天亮後,就要離開此地,以免姜謙和帶人進來察看咱們死透了沒。”雷剎託淡淡一笑,以不扯痛傷口的方式趴臥。
“我們就睡在這裡?”他突然趴在她身畔,嚇了她一跳,他是不是睡得太靠近她了?
“當然睡這裡,外頭正狂風呼嘯,難不成你想睡在外頭?老子事先聲明,要睡外頭你自己去,老子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雷剎託擺明了,要嘛她就乖乖睡在裡頭,若不滿意,要到外頭睡,他也不會反對。
眼前的她可說進退維谷,究竟是要和雷剎託一樣快地躺下來呼呼大睡,抑或是像個小可憐般地窩在角落,甚至是悲慼地窩在外頭,忍受狂風吹襲呢?她一時陷入天人
戰中。她咬著
瓣認真思量時,瞄見雷剎託突然打了個大哈欠,體內不服輸的因子立即浮現。她若傻乎乎地窩在角落或外頭,讓雷剎託舒服地躺在這裡睡大覺,豈不表示她輸了?而且也太傻了!她說什麼都不能讓雷剎託以為她認輸了,要睡大家一起睡,她絕不會退縮!
“你睡過去一點!”她伸手輕推他的手臂。
“想睡了?”雷剎託往旁移動,挑眉看她,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睡意,煞是沉醉誘人,“當然,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鐵打的?”關紅綾試著在狹小的中儘量與他保持距離地平躺下來,雖然已經努力要和他保持距離,不過兩人間相距也不過是半臂長。
必紅綾酡紅著臉,告訴自己放輕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過是睡一晚,沒啥大不了的,何況她相信雷剎託是正人君子,應該不會對她意圖不軌。只是,一想到要和他躺得這麼近,她的心就無法控制地狂跳,讓她不得不擔心,她的心是否會這麼跳著、跳著,就跳出了心口,而她的心跳聲如此劇烈,是否會被他聽見?
必紅綾嬌羞地偷偷覷向他。
雷剎託佯裝忙碌,極力不看向她,也儘量不去想她會躺在與他多近的地方,如此方能剋制狂瀾的yu望。
“接著。”雷剎託拖過鞍帶,取出毯子丟給她蓋上。這裡的夜晚非常寒冷,方才她為他包紮時,他可以受到她指尖傳來的涼意。這樣的天候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麼,對她則不然,他不想她受涼,明
變得病懨懨的。若非這裡沒有柴薪可以撿拾,他會出去撿拾,為她驅走夜的冰寒。
必紅綾不假思索地聽從他的話,伸手接下他扔過來的毯子,愣愣地瞧著手中的毯子,再抬頭看他。他的傷勢比她嚴重,照理說該蓋毯子的人是他,結果他還是將毯子讓給她。
“老子早就習慣這種涼的天氣,毯子給你蓋。”雷剎託再拿鞍帶中的牛
乾遞給她,讓她填填肚子。
“謝謝。”關紅綾早就冷得全身發抖,明白自己該坦然接受他的好意,無須傻氣地拒絕。
她的坦然接受,贏來雷剎託的朗一笑。他和她分享牛
乾,節省地飲用裝在羊胃袋中的水。沙依坦克爾西對他與
星而言,就像是自個兒的窩,哪兒有水源他們倆一清二楚,所以他完全無須擔心他們會渴死在這裡。
兩個人安靜的進食,沒有談,卻不會覺得不自在,反而
到前所未有的平靜,連外頭瘋狂吹嘯的風也打不破此刻的祥和與籠罩在兩人之間的曖昧不明…
次清晨,金燦陽光緩緩自東邊升起,照耀大地。
當旭初現時,雷剎託已然清醒。經過一夜休息,加上昨天服下的丹藥,他的心口已不再凝窒沈鬱。
他睡眼惺忪地看著倚偎在懷中的人兒,如金紗般的陽光抖落在睡夢中的關紅綾身上,宛如兜頭朝她撒上一層金粉般,讓她像極了不小心墜落凡塵的仙子,美得不可思議。
雷剎託探出手,渴望能撫上她絕豔姣好的容顏,可擔心會驚醒她,於是他修長的手指以幾乎要碰觸到她的方式,親密地描繪著她秀麗的眉、緊閉的眼、俏的鼻,最後停駐在嬌豔
滴的朱
上。
必紅綾毫無防備地倚睡在他身畔,使他情不自地看痴、看傻,貪婪地希冀可以一輩子這麼看著她。
睡夢中的關紅綾受到陽光溫暖的照拂而幽幽轉醒,雙眸初啟,即見雷剎託嘴角噙著微笑,直盯著她看,她
糊地看向雷剎託,衝著他嬌憨一笑,與平時的嗆辣模樣截然不同。
“看來你應該是有睡飽,所以心情很好是嗎?”嬌憨的笑容,使雷剎託的心徹底向她臣服。
“對,不過你怎麼會睡在我旁邊?”她有些呆愣地回他話,直到想到他正睡在她身畔,才猛然坐起身,完全清醒,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雙手抱著毯子,緊緊護在前,狠瞪著他,暗自猜測昨夜他是否曾對她圖謀不軌。
最教她懊惱的是,她竟然像睡死了一樣,完全沒有發現雷剎託的靠近!他該不會偷偷對她點了睡,然後對她上下其手吧?
“不是我睡在你身邊,是你自個兒睡到我身邊來的。”雷剎託要她看清事實,別胡亂栽贓,他才是無辜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