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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仗義懲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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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客抬手一攔道:“謝謝!不用了,我跟駱掌櫃打聽件事兒,馬上就走。”駱掌櫃也沒堅持,垂下手去凝目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費朋友要打聽什麼事兒?”黑衣客道:“據我所知,駱掌櫃行裡有幾匹駱駝,經常在‘遼東’、‘熱河’這條路上跑。”駱掌櫃點頭說道:“不錯!莫非費朋友想湊一份兒,結隊…”

“不!”黑衣客搖頭說道:“我不是個生意人,我只是想知道六七年前正二月裡,駱掌櫃的駱駝有沒有到‘遼東’‘葫蘆溝’去過?”駱掌櫃道:“什麼時候?六七年前正二月裡?”黑衣客道:“不錯。”駱掌櫃笑著搖了頭道:“費朋友!我們做生意的雖然破五開市,可是總得到正月十五才正常進貨出貨,哪會在正二月裡往外跑,那時候人手還齊不了呢?回家過年的總得到二月二以後才到齊。”黑衣客欠身站起,道:“是我冒失,打擾了,告辭。”抓起帽子來要走!

駱掌櫃嗯了一聲,道:“費朋友!經常在這條路上跑的駱駝隊有好幾家,我大半都,不知道費朋友你打聽這個是…”黑衣客遲疑了一下道:“我有個親人在六七年前二月二那一天,從‘葫蘆溝’跟著一隊到‘葫蘆溝’賣東西的駱駝隊走了,一走六七年沒有音訊…”駱掌櫃“哦!”地一聲道:“我明白了,費朋友要找你這位親戚…”黑衣客道:“是的!”駱掌櫃眉鋒微皺,沉說道:“讓我想想,經常在這條路上跑的駱駝隊,‘承德’只有這麼三家,據我所知,另兩家他們也不會在正二月裡往外跑,不分時候往外跑,單趕過年前後這段工夫做生意的駱駝隊不是沒有,那是些跑單幫的半路上湊到了一塊兒,在一個地方做做生意,生意做完了,大夥兒也就散了,這種人‘張家口’比較多…”黑衣客道:“駱掌櫃的意思是說‘承德’也有?”駱掌櫃的點頭說道:“不錯!有,不過只那麼兩三個人…”只見門口奔進個小夥子來,進門略一張望,衝這邊跑了過來,跑得直,近前哈個道:“東家!何九爺的駱駝隊已經進城了,巴管事讓我來請您回行裡去!”駱掌櫃立即站了起來,道:“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那小夥子答應一聲,哈個轉身又跑了。

駱掌櫃轉望黑衣客道:“費朋友!這位何九爺是‘張家口’來的,在‘張家口’人頭很,跟他打聽一下說不定能打聽出個眉目來,費朋友願不願屈駕到我行裡坐坐?”顯然,這位駱掌櫃生就一付樂於助人的熱心腸。

黑衣客為之暗暗動,微一點頭道:“謝謝!只是太打擾了。”駱掌櫃的哈哈一笑道:“費朋友別客氣,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夥兒一年到頭在江湖上闖,誰不該幫誰個忙?助人就等於自助,費朋友,咱們走吧!”他招呼過夥計來記上帳,邁步先往外行去!

出了“十里香”黑衣客過去解下了坐騎。

駱掌櫃目光一凝,喝道:“好馬!怕不是‘大宛’名種!”黑衣客含笑說道:“誇獎!沒想到駱掌櫃還是位懂馬的行家!”

“見笑!見笑!”駱掌櫃道:“當不起這行家二字,我‘張家口’一帶的朋友多,費朋友知道,‘張家口’的馬是出了名的,常跟他們在一塊兒聊,耳濡目染,多少懂點兒!其實,我經營的是皮貨,藥材大宗,經常在外頭跑,不管什麼,多少總得懂點兒!”黑衣客牽著坐騎,兩個人並肩往前走。

駱掌櫃側過頭來看了看黑衣客道:“費朋友在哪兒發財?”黑衣客道:“有勞動問,我是個江湖人!”駱掌櫃道:“怪不得,我第一眼就瞧出費朋友的氣宇不同一般!”黑衣客道:“誇獎了,不過一身的野氣,一身的氣罷了。”駱掌櫃搖頭說道:“費朋友錯了,一般人總以為江湖道上的人野,我見過的江湖道上人物不少,我明白,那是豪氣,也是英雄本,讓人心折的就是這個,別人想學還學不來呢!”黑衣客笑笑說道:“那大半是駱掌櫃的偏愛。”駱掌櫃正說道:“說偏愛我不承認,好江湖朋友倒是實情,費朋友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不就等於半個江湖人,跨出門就是江湖,哪一趟不踉江湖道上的人物打道?”他說的也的確是實情實話,事實上幹他這一行的也等於就是刀裡槍裡來回闖的江湖人,哪一趟都得冒風險,一趟出了門,回不回得來都不敢說。

黑衣客倏然一笑道:“我要是駱掌櫃,我會打心眼兒裡恨江湖人。”駱掌櫃失笑說道:“費朋友真會說笑,我不能不承認有時也會,不過那要看什麼樣的江湖人!”黑衣客道:“誰的臉上也沒寫字兒,事到臨頭可就來不及了,駱掌櫃以後再江湖朋友,最好還是小心點兒。”駱掌櫃哈哈一笑,道:“就衝費朋友這句話,費朋友這個朋友,我是非不可。”一頓,話鋒忽轉道:“還沒請教費朋友的大號?”黑衣客道:“不敢!費獨行!”駱掌櫃目光一凝,道:“看來費朋友在江湖上一直是獨來獨往?”黑衣客費獨行笑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抵“裕記商行”店面不怎麼大,只有一個櫃檯,一張茶几,幾把椅子。

門口停了一隊駱駝,算算有十幾二十匹,駱駝身上馱滿了東西,都用一個一個的革囊裝著,有幾個漢子靠在牆下曬太陽,個頭兒都很壯,滿身的江湖氣。

那小夥子正門口等著,駱掌櫃一到便問:“怎麼,何九爺已經到了?”小夥子忙垂手回道:“是的,巴管事正在裡頭招呼著呢。”駱掌櫃當即命小夥子接過費獨行的坐騎,他帶著費獨行往後行去!

“裕記商行”的店面不大,裡頭院子可大得驚人,三面是一整好幾間的庫房,後頭還有個院子,想必那是住家用的,如今院子裡排滿了一條條的長板凳,坐滿了人,地上放的有酒菜、有茶水。十幾二十個獷的壯漢吃著喝著,袒的袒,擄袖的擄袖!

駱掌櫃的一到,大夥兒紛紛離座打招呼。駱掌櫃的一抱拳,含笑說道:“諸位一路辛苦,請隨便吃喝,我不陪諸位了。”他帶著費獨行進了東邊一間客廳,客廳不怎麼大,可相當雅緻,裡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個穿長袍的五十多歲乾癟瘦老頭兒,一個是穿褲褂兒,利落打扮,扎寬帶,下綁褲腿的瘦老頭兒,後者雖然也瘦,可不像前者那麼幹,也遠比前者神,滿臉的風霜,滿臉的歷練,手裡拿著一銅鍋兒黑杆兒的旱菸袋!

兩個人正聊著,一見駱掌櫃的進來,立即雙雙站了起來,費獨行一見穿長袍的乾癟瘦老頭兒,突然一怔,但旋即就恢復了正常。

駱掌櫃進門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穿褲褂兒的瘦老頭兒,帶著笑道:“老九!你可真會整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來!害得我肚子裡的酒蟲直抱怨!”何九爺笑道:“我肚子裡的酒蟲抱怨得更厲害,巴老哥偏給我來壺濃茶,我正想找你問罪呢!”

“得!”駱掌櫃大笑說道:“我這叫打人不成,反捱了一釘耙,怎麼樣,路上還平靜吧?”何九爺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道:“待會兒再說,這位是…”顯然他是當著外人,有話不便說。

駱掌櫃一點就透“哦!”地一聲道:“我來介紹介紹…”側轉身一指費獨行道:“這位是‘遼東’來的費獨行費朋友…”回手一指何九爺道:“費朋友!這位就是我剛才說的何九爺,不但在‘張家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從‘張家口’到‘遼東’這條路上,他最了,沒有一個駝隊不爭著請他帶路押隊的。”費獨行一抱拳道:“何九爺!”何九爺忙答了一禮,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不敢!何九如!”駱掌櫃又一指穿長袍的乾癟瘦老頭兒道;“這位是我行裡的管事,姓巴!”費獨行又一抱拳道:“巴管事!”巴管事一雙無神的老眼正在盯著他帽沿陰影下瞧,聞言忙拱手寒暄了兩句,道:“費朋友剛才是不是到行裡來過?”費獨行點頭道:“不錯!我剛才到寶號來找過駱掌櫃!”駱掌櫃轉望何九如道:“老九!這位費朋友找我打聽件事兒,我不清楚,正好今兒個你來了,看看你能不能幫他個忙。”何九如“哦!”地一聲,凝目問道:“費朋友要打聽什麼事兒?”費獨行當即把剛才在“十里香”告訴駱掌櫃的,又說了一遍。

聽畢,何九如不由微皺眉鋒,沉著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事隔六七年了,不是一天半天,讓我想想…”駱掌櫃抬手說道:“坐!坐!坐下想!”賓主落了座,巴管事倒了杯茶給費獨行端了過來,他往茶几上放茶的時候,又往費獨行帽沿陰影下看了一眼。

想了一會兒之後,何九如忽然凝目問道:“費朋友要找的這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多大年紀?”費獨行道:“女的,六七年前是十八九歲!”何九如輕擊一掌道:“那就對了,這位姑娘可是姓解?”費獨行登時神一振,忙道:“不錯!敢莫九爺知道…”何九如點點頭道:“那就更對了,六七年前跑單幫的趙麻子跟丁禿瓢兒(禿頭)從‘遼東’回到‘張家口’的時候,帶了個十八九的姑娘姓解,據說是家裡沒人了,到‘張家口’投親跟著駝隊去的,趙麻子跟丁禿瓢兒的心情為人,‘張家口’一帶的人都清楚,當時大夥兒以為那位解姑娘是他倆從‘遼東’拐來的,沒一個不罵他們倆缺德的…”費獨行道:“九爺說的這兩個人,現在還在‘張家口’麼?”何九如遲疑了一下道:“在是在,那位解姑娘初到‘張家口’的時候是跟他們倆在一起的,以後是不是還在一起我就不清楚了,事隔這麼多年,‘張家口’一帶的人也把這件事淡忘了,我只知道六七年後今天,趙麻子跟丁禿瓢兒混整了,兩個人都抖起來了!”駱掌櫃“哦!”地一聲道:“發財了?”何九如搖搖頭道:“單單是發財,氣焰還不致於那麼高!”駱掌櫃笑了,點點頭道:“嗯!那是身後有人伸手撐住他們的了?”費獨行跟沒聽見似的,道:“九爺!這兩個人到‘張家口’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麼?”何九如目光一凝,道:“費朋友…”費獨行倏然一笑道:“我不是點不透的人,謝謝九爺跟駱掌櫃的關注!”何九如沉默了一下道:“趙麻子跟丁禿瓢兒倆,現在在‘張家口’一帶的名氣相當大,我這是在這兒,在‘張家口’我得尊稱一聲趙爺、丁爺。”費獨行站起,一抱拳道:“多謝九爺!”轉衝駱掌櫃道:“我會記住‘承德’有駱掌櫃這麼一位朋友的,打擾了,告辭。”話落!他轉身要走!

一名壯漢子飛步奔了進來,差一點沒撞著費獨行,進門便道:“九爺!‘快馬’張讓他們留下了!”何九如變而起,怒聲說道:“他們未免也太過份了!”駱掌櫃的忙道:“老九!怎麼回事兒,路上出了什麼事兒了?”巴管事輕咳一聲,衝費獨行瞟了一眼。

駱掌櫃確是一點就透,馬上就不吭氣兒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香風醉人,門外進來個紅衣大姑娘,彎彎的眉,大大的眼,美豔動人,她一進來便道:“爹!九叔!出了什麼事兒了?”駱掌櫃的一擺手道:“回後頭去,這兒沒你小孩子的事兒!”費獨行豈有不明白的道理,淡然一笑,轉身要走。

駱掌櫃忙道:“費朋友!請別誤會!”費獨行回過身來含笑說道:“好說,一家有一家的事兒,本不足與外人道,駱掌櫃言重!再說,‘裕記商行’有這位巴管事在,天大的事兒也挑得起來。”駱掌櫃為之一怔,道:“費朋友這話…”費獨行笑笑說道:“駱掌櫃,‘病尉遲’當年可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話落,轉身要走!

身後突然傳來巴管事冷冷一聲:“費朋友!請留一步。”費獨行回過身來道:“巴管事有什麼見教?”巴管事道:“恕巴某眼拙…”費獨行淡然一笑道:“好說,巴管事瞧了我半天都沒瞧出來,自然是不在巴管事記憶之中的小角。”巴管事倏然一笑道:“好說!費朋友真是來打聽事兒的麼?”費獨行道:“以巴管事看呢?”巴管事道:“費朋友來得太巧了些!”他這句話剛說完,一聲冷叱,一隻玉手向著費獨行當遞到,奇快!襲的也是費獨行前要

費獨行腳下沒動,上身只微微一側,這隻柔若無骨,欺雪賽霜的玉手立即落了空,他道:“姑娘找錯人了,外頭又有人來了,還是應付外頭的人吧!”真的,又一個壯漢子奔了進來,道:“九爺!他們來了兩個人。”何九如臉又一變,邁步行了出去!

駱掌櫃踉紅衣大姑娘也忙跟了出去!

只有巴管事沒出去,他直盯著費獨行。

費獨行一笑說道:“巴管事要是不放心的話,儘可以挨我近點兒!”他轉身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