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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自願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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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毅的一雙手臂也微微抬起。

費獨行的五指像把鋼鉤,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杜毅已經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了,他雙手剛要翻掌擊出。

突然,費獨行五指一鬆,跟著離開了他的脖子,杜毅兩眼猛睜。

費獨行臉陰沉,冰冷說道:“念在你我朋友一場,我不殺你,你走吧,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你見過費慕書,要不然你躲到哪兒我也會找到你,你應該相信我有這個能耐,我還要在京裡待些子,我要找那個女人,等我走了之後你告訴誰都不要緊,你要明白,我並不是怕你官家的鷹犬,我只是不願讓我來京的消息傳到那個女人耳中,你走吧。”杜毅站著沒動,他鬆了一口氣,出了一身冷汗。

費獨行道:“你為什麼不走?等我改變主意?”杜毅道:“費兄既然給了我說話的機會,有幾句話我要說一說。”費獨行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杜毅道:“兄弟我仍是那句話,請費兄留下跟兄弟做個伴兒?”費獨行目光一凝道:“你是不是讓我嚇著了?”杜毅道:“兄弟讓費兄嚇著了?這話什麼意思?”費獨行道:“你要不是讓我嚇著了,怎麼會說這種糊塗話?”杜毅“哦!”地一聲道:“兄弟明白了,費兄是說兄弟已經知道費兄的真正身份了,還邀費兄留在京裡跟兄弟做伴兒?”費獨行道:“不錯。我就是這意思。”杜毅道:“兄弟說句話費兄可別在意,我們要的就是官家所不容的人。”費獨行怔了一怔道:“有這種說法?”杜毅道:“費兄不信?”費獨行道:“我是有點不大相信。”杜毅道:“費兄以為展森、紀子星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費獨行呆了一呆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杜毅笑笑說道:“這是姚老的高明處,他認為不容於官家的人,十之八九是江湖黑道上的人物,既是江湖黑道上的人物,那就不僅為江湖白道所難容,也為黑道中人所嫉很,這種人是四面楚歌,到處是仇敵,一旦有個不愁吃喝,有權有勢,甚至於還可以幫他雪恥洩憤的地方讓他去,他能不去?他能不死心塌地?”費獨行點了點頭,談笑道:“看起來姚老確是個高明人物。”杜毅得意地一笑說道:“那當然,要不然怎麼能當上首席師爺。”費獨行道:“他是誰的首席師爺?”杜毅笑笑說道:“那要看費兄願不願意進我們這個門兒,跟兄弟做個伴兒了,只要費兄你點個頭,兄弟馬上把一切都告訴費兄。”費獨行道:“你要知道,我的情形眼紀子星他們又不一樣了,他幾個雖是黑道上的兇人,遭同道嫉恨,難容於官家,但官家對他們不過是一眼睜,一眼閉,而我,當年沒入獄以前已經是一個人所共知官家到處緝拿的響馬了,而今我更是個殺人越獄的逃犯,罪上加罪,官家絕不會放過我…”杜毅道:“這個兄弟知道,姚老也早想到了,兄弟說句話不知費兄信不信,只要費兄你不承認你是費慕書,即使官家明知道你是費慕書,他們也拿你莫可奈何。”費慕書目光一凝道:“真的?”杜毅道:“兄弟還敢騙費兄麼,兄弟明知道費兄是何許人,要是沒這個把握,那不是給我們這個門裡找麻煩麼?”費獨行沒說話。

杜毅接著又道:“費兄你的作為遭同道嫉恨,為官家所難容,一天到晚得東飄西蕩,南北躲藏,不敢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一天之中說不定得換好幾個地方,別說不能成家了,這麼多年來費兄你又落著了什麼?難道你一點也不膩不煩?這樣混下去有什麼意思?只要費兄你點個頭,不愁吃喝穿住,過的是安安穩穩的子,有權,也有勢,待些時候找個合適的成個家,生個一男半女,不但是紮了兒也算接替了你費家的香菸,這種事別人求都求不到,費兄你又何樂而不為?”費獨行臉有點異樣,邊也掠過了一絲搐。

杜毅看得清楚楚楚,臉上泛起一絲喜,道:“費兄…”費獨行忽然一凝目光道:“你能保證我今後沒有麻煩?”杜毅何等樣人,一聽還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馬上一拍脯道:“費兄,兄弟拿這條值不了多少的命擔保,你看怎麼樣?”費獨行眉宇間忽視冷肅煞氣道:“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我有一點麻煩,我可唯你是問。”杜毅從心時打了個哆嗦,可是他認了,事實上他也的確有把握費慕書不會有任何麻煩,他當即點頭說道:“費兄,咱們是一句話。”費獨行道:“那麼現在你告訴我,姚老是誰的首席師爺?”杜毅望著他道:“費兄是不是算點頭了?”費獨行雙眉一揚道:“總得先讓我知道一下,我是為誰賣力氣賣命。”杜毅面有難,猶豫著道:“這個…”費獨行道:“我不勉強,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杜毅皺眉說道:“其實費兄又何必一定要先問什麼,吃喝穿住、有權有勢、愜意而安穩的子,這還不值麼?”費獨行淡然說道:“那是你的看法,我不這麼想,費慕書把整個人給人家,要值得,只要值,我可以不求一切。”杜毅眉鋒又皺深了三分,道:“費兄這是讓兄弟為難。”費獨行冷冷說道:“你不必為難,嘴長在你身上,說不說在你。”杜毅沉不住氣了,可是他不能不裝模作樣一番,當即一擺手道:“好了,費兄,誰叫咱們倆是稱兄道弟的朋友?和中堂,你看怎麼樣。”費獨行目光一凝道:“和坤?”杜毅臉一白,忙以指壓,道:“輕點兒,費兄。”費獨行毫不在乎地淡然一笑道:“他確實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從錦衣衛到如今,他爬得也夠快的。”杜毅忙道:“費兄的意思是…”費獨行復一搖頭道:“不值。”杜毅一怔,臉上跟著變了,道:“費兄…”費獨行接著說道:“不值是不值,不過沖著那不用愁的吃喝穿住,沒有麻煩的安穩子,我只好認了。”杜毅又復一怔,旋即大喜,上前抓住了費獨行的胳膊,動地道:“費兄,你可真會整人,行了,從現在起,咱們是一家人了,兄弟這就回報姚老去。”費獨行道:“怎麼?你這是奉命行事?”杜毅臉上一紅,窘迫一笑道:“現在也用不著瞞費兄了,早在張家口姚老就打你的主意了,只不過一直到現在才等著了機會。”他鬆了費獨行,轉身要走。

費獨行反手一把抓住了他,指了指椅子道:“不忙,你坐下。”杜毅疑惑地望著他道:“費兄還有什麼事兒?”費獨行道:“你坐下再說。”杜毅沒再說話,心裡打著鼓坐了下去。

費獨行道:“費慕書把整個人給和坤,我認為不值,可是衝著那不用愁的吃喝穿住,沒有麻煩的安穩子,我算是認了,認歸認,可是有幾個條件我要獅子大開口的提一提,麻煩代我轉告姚老,願不願意,那還由他。”杜毅眨了眨眼道:“怎麼?費兄還有條件?”費獨行微一點頭道:“不錯。我這是先小人後君子,這種事也必須周瑜打黃蓋,兩廂情願,姚老要是認為值,他就點頭,要是他認為不值,他也可以不答應,隨他,咱們誰也別勉強。”杜毅道:“那…費兄都有些什麼條件?”費獨行道:“第一,我是費獨行,不是費慕書,今後不該有任何麻煩…”杜毅道:“那是一定,兄弟都敢用這條命擔保,費兄還信不過麼?”費獨行道:“他、你,只有兩個人知道我是費慕書,我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是費慕書。”杜毅遲疑了一下道:“費兄,應該說別再有第四個人知道你是費慕書,紀子星也知道你是費慕書,他在半路上認出你來了。

費獨行“哦!”了一聲道:“這,我倒沒想到。好吧!三個就三個吧,不管幾個,從今後我不希望再多一個。”杜毅道:“這好辦,我回去稟知姚老,讓姚老曉諭他別提就是。”費獨行道:“第二、和坤府裡的人,一定很多,我剛進去職位高不到哪兒去,可是我不是居於人下之人,我只聽姚老─個人的,換個任何人,他別想支使我幹什麼。”杜毅笑了,道:“這更好辦,姚老一定愛聽,也一定會答應。”費獨行道:“那最好不過,第三、我有我的行動自由,我愛什麼時候出來什麼時候出本,愛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回去,誰也不許干涉我。”杜毅眉鋒微皺道:“這個…”費獨行截口說道:“你不是姚老,即使不行,也讓它從姚老嘴裡說出來。”杜毅一點頭道:“對,對。費兄說的是,也許到姚老那兒可以行得通,也許姚老能為費兄破例,輕易就點了頭,即使不行,我又何必做這個惡人。還有什麼,費兄?”費獨行道:“還有一樣,你們每個月支俸多少?”杜毅道:“兄弟拿二百兩,紀子星他們剛進門,拿一百五十兩。”費獨行道:“我要四百兩。”杜毅一怔道:“費兄要四百兩?”費獨行道:“我仍是那句話,你不是姚老,你知道,姚老也應該明白,費某人這個大響馬,伸手指頭也不止四百兩。”杜毅一點頭道:“說的是,費兄見過多了。好吧,兄弟把費兄的意思一個字兒不漏地分都回稟姚老,怎麼樣答覆,那還在他,不過,兄弟相信姚老一定會給費一個滿意的答覆的。”他站了起來。費獨行道:“費某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我在這兒等你的信兒,你可以把外頭那些人帶走了。”杜毅一怔,面漲得通紅,強笑說道:“費兄不愧高明,費兄不愧高明。”他走了,隨手也把門帶上了。

費獨行笑了,轉身和衣躺在炕上。

突然,門上響起了兩聲剝啄聲。

算算時間,杜毅應該剛走出客棧大門。

費獨行眼一閉道:“進來吧,門沒栓。”門開了,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英武中年漢子,一個是中等身材壯漢子,兩個人目光銳利,眼神都夠足的,一進門便有一股人的冷肅之氣。

費獨行茫然無覺,道:“把茶放桌上吧,中午我在店裡吃飯,記著把飯菜給我送進來,另外再給我送一壺酒。”英武中年漢子冰冷的說道:“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再說話。”費獨行兩眼一睜,一怔,旋即笑了:“我還當是客棧的夥計呢,二位是…”他仍躺著沒動。

英武中年漢子冷冷說道:“我們有張紙條給你,你看見了麼?”費獨行“哦”地一聲道:“原來那張紙條兒是二位放的,看見了,看麼樣?”英武中年漢子道:“你可記得那張紙條兒上寫的什麼?”費獨行失笑說道:“真是啊!紙條兒是二位放的,上頭的字兒自然也是二位寫的,怎麼二位反來問我?”英武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你少跟我們反穿皮襖裝羊…”中等身材壯漢子冰冷說道:“你好大的架子,起來說話。”費獨行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望著英武中年漢子訝然說道:“我反穿皮襖裝羊,閣下這話什麼意思?”英武中年漢子道:“我們警告過你,別近佞,否則必遭橫禍…”費獨行“咦”地一聲,笑道:“閣下這不是記得了麼?”中等身材漢子臉一變,就要上前。

英武中年漢子伸手一攔,望著費獨行道:“正如你所說,字兒是我寫的,我當然記得,我是問你,記不記得?”費獨行道:“記得啊!怎麼?”英武中年漢子道:“那麼,你為什麼不聽?”費獨行道:“我為什麼不聽?閣下何指?”英武中年漢子冷哼一聲道:“我指你跟和坤的爪牙勾搭。”費獨行“哦”地一聲道:“原來閣下是指這回事兒啊!這就怪了,我為什麼要聽你閣下的?”英武中年漢子道:“為了你自己。”費獨行道:“這就是你閣下的不是了,我憑這身本事找碗飯吃,有什麼不對,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英武中年漢子道:“我問你,和坤是忠是?”費獨行道:“,而且是大大的臣,只是我不管這個,只要我要什麼他給什麼,我就為他賣力氣賣命。”英武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你糟蹋了你這身功夫,你可知道,你這是助紂為,為虎作倀,你可知道和坤害過多少忠良,搜刮過多少民脂民膏?”費獨行道:“我知道,可是至少我要什麼,他給我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對我這麼大方過。”英武中年漢子道:“你就只顧自己的需求,不顧那難以數計的命,你可知道和坤給你的這些,上頭染了多少人的血?”費獨行淡然一笑道:“閣下,世上吃人喝血的,不止和坤一個。”英武中年漢子道:“可是和坤是最絕的一個。”中等身材漢子突然說道:“三師哥,您跟他羅嗦什麼?他費慕書本就是這麼個人。”費獨行目光一凝道:“誰是費慕書?你閣下認錯人了,我姓費,叫費獨行。”中等身材漢子冷笑一聲道:“你少在我們面前耍這一套了,我就住在你隔壁,你跟和坤那狗腿子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三師哥還想勸勸你,給你個回頭的機會,我早就下手了。”費獨行淡然一笑道:“隨便你怎麼說吧,我不是費慕書,就不是費慕書,你要是想下手,現在也不遲。”中等身材漢子變,要動。

英武中年漢子伸手又攔住了他,道:“你承認不承認無關緊要,我們愛惜你這身功夫,也為在朝的忠良,世間億萬百姓,希望你懸崖勒馬,就此回頭。”費獨行道:“要我懸崖勒馬,就此回頭不難,可是我要問問,我要的你們是不是能給我?”英武中年漢子道:“你要的是什麼?”費獨行道:“吃、喝、穿、住,每個月一千兩銀子,美女四名…”中等身材漢子怒笑說道:“你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你也想來個上馬金,下馬銀,美女侍候,你也配?”費獨行道:“那咱們就談不攏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只有任憑二位了。”他轉個身,面向裡去了。

中等身材漢子臉都氣白了。

英武中年漢子道:“暮鼓晨鐘難驚執之人,既是這樣,為了朝廷裡的忠良,為了百姓們的生命財產,我們只有毀了你了。”中等身材漢子沉喝一聲道:“三師哥,讓我來毀這冷血匹夫。”他跨步欺到,揚掌劈向費獨行後心要害。

中等身材漢子個子不怎麼樣,可是掌力相當雄渾威猛,費獨行的後心要害要是讓他一掌劈中,那是絕無幸理。

距離近,中等身材漢子出手又快,單掌一遞便到了費獨行的後心,眼看就要擊中費獨行。

費獨行突然一個轉身翻了回來,中等身材漢子那一掌擦著他前掠過落了空。

中等身材漢子修為不俗,經驗也夠,是個十足的一高手,一掌落空,就知不好,一邊身後退,一邊揚起左掌五指直豎,向著費獨行心口猛力下。

他的確經驗老到,這一著可以使費獨行謀取自救,無暇傷他,要是費獨行出手慢一點,也會傷在他這五指之下。

而,費獨行畢竟是費獨行,他搶先一步出了手,而且快捷無倫,他右臂出時,正撞在中等身材漢子的小肚子上。

這一下不輕,中年身材漢子悶哼一聲彎下了,同時左掌五指也完全失去了勁道,費獨行右手一抬便輕易地扣住他的左腕脈。

英武中年漢子大驚,就要跨步欺過來救援。

費獨行坐起,翻胞一扭,把中等身材漢子胳膊扭到了背後,使得中等身材漢子面向英武中年漢子,然後他笑道:“別動,閣下除非你不想要你這位師弟的命了。”這一著還真把英武中年漢子嚇住了,他硬生生收住了撲勢,震聲說道:“姓費的,你要是個英雄,就放了他跟我放手一搏。”費獨行搖頭笑道:“我這個人平生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我不上你這個當。”中等身材漢子叫道:“三師哥,別管我…”費獨行“哈!”地一笑道:“你夠英雄夠硬的,奈何你這位三師哥他下不了手。”中等身材漢子咬牙說道:“姓費的,你為什麼不殺我,你殺了我算了。”費獨行淡然一笑道:“我要殺你只消一指頭,可是殺你這種人會汙我雙手…”臉一沉,喝道:“告訴我,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中等身材漢子道:“你還不配問。”費獨行冷冷一笑道:“是麼?”他五指用了力,中等身材漢子疼得發了抖,額上都見了汗珠,但卻沒有哼一聲,身軀也沒有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