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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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聽起來你父親很富有,他有想殺的人嗎?看在你的面上,我算他便宜一點的價碼。”舒翰鷹一邊在火上烤魚,一邊輕鬆地說道。
“我爹是文人雅土,整詩詠辭,何來結怨?”她沒好氣地瞟了舒翰鷹一眼,對他的提議敬謝不。
“再說,若他真遭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自有國法主持正義,還他清白。”
“是麼?”舒翰鷹將烤好的魚放在盤中,把較大的那條遞給她,自己的則淋上酒汁,瞬間香味四溢。
“如果你們的國法真的公正,為何人人花大把銀子來拜託我殺惡人,主持正義?”
“為財而以殺人為業能叫主持正義嗎?”她嘲諷地說道。
只見他輕鬆地說道:“你們漢人不是有個刺秦的故事嗎?那名殺手不也收了買主很多錢財,怎麼就被後世大加讚揚?”
“你說的是荊軻刺秦王,那不一樣。”瞪了他一眼,她續道:“秦始皇是暴君,荊軻是為了天下黎民才前去行刺,燕太子欽佩他的勇氣,才對他禮遇有加。再者,荊軻是刺客,刺客和殺手是不一樣的。”她忍不住又睨了舒翰鷹一眼。
他對漢人的偏見到底有多深?所有漢人的行為,不論好的壞的,全被他斷章曲解。
也許,舒翰鷹並沒有曲解,他只是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秋練雪心中突然有此想法,但隨即又心生警惕:她絕對不能同意舒翰鷹所想,那是矣謁之說,絕對不能認同!
“刺客和殺手哪裡不一樣了?同樣是在國法之外殺人,殺手收買金,刺客難道沒有人幫他照料家人溫飽?刺客殺的也未必都是暴君、惡之徒,如此說來,這兩者有何不同?”
“這…”她一時間找不出話來辯駁了。人人都說蠻夷之族少文化、少智識,怎麼這個喀什人思緒捷,竟然說得她啞口無言?
她素來沉默寡言,重行動而輕言語,常言是非公理自在人心,詭辯無用,現在面對舒翰鷹的詰問,真是心明口拙了。
若是口齒靈便的秋無念,常和秋翰林在那兒辯什麼“白馬非馬”定然馬上反辯一句:“你見過有人天天做刺客的嗎?把刺客當職業的就是殺手了。”可惜,她永遠也不會是秋無念,只能瞪著鳳眼,說:“你…你強詞奪理!”舒翰鷹嘴角出微笑。這朱雀哪,明小心,外表能幹又有威儀,內裡卻只是個固執的老實人。
“你真是江南人嗎?聽說江南人口齒伶俐,心狡儈,你好像沒一條合的。”
“那你就是江南人了?口齒伶俐,心狡儈,完全符合。”她終於找到機會反擊一記。
舒翰鷹聞言哈哈大笑,說道:“來江南討生活,自然得多學著點才不會吃虧上當,套句你們漢人的話,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來中原之前也不是這個樣的。”
“那你來中原之前是…”她話一出口,便覺不妥,硬生生地將那句“是怎麼樣的人?”給了下去。
對於舒翰鷹的過去,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舒翰鷹聽了她的話頭,見了她的神,馬上知她心中所想,俊朗不羈的容顏綻出微微一笑。
他雖然欣賞她有奇骨,重義氣,但是天易門和梟幫向來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兩人不可能為友,加上她固執的子,就連化敵也萬不可能,趁早分道揚鑣才是。
他瀟灑一笑,說道:“咱倆一拍兩散後仍舊是敵人。朱雀,我送你回家吧,受傷的人唯有在家,身心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料。”望了他一眼,她半晌沒有說話。
她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天易門的朱雀負傷落人梟幫的蒼鷹之手,卻只是吃了三天他烤的魚,蓋著他的披風睡了三天,沒死沒重傷,沒災沒禍,說出來天易門沒一個人會相信…包括她自己。
“你真要送我回翰林府?”她滿臉懷疑之,接著又出警戒的表情。
“不會趁機進去殺人打劫吧!”舒翰鷹聞言大笑,又是那朗得令她心動的笑聲。
“我是殺手,不是強盜。”
“真的?”鳳眼斜望著他。
“喀什族的舒翰鷹雖然會‘強詞奪理’,卻還沒說過假話。”舒翰鷹對她眨了眨眼,他的眼眸此刻是明亮的蔚藍天空。
見了如此美麗的藍,她不心中一動,卻又僵硬地別過臉去,不與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