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東京搭訕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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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難堪的靜默。好一會兒,姑姑才嘆了口氣說:“唉!果然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嗎?
…
對了,我之前也聽過不少人的意見,姑姑再聽聽你的看法吧!你不是買了幾本書送給佳衛,依你看,她對哪一個科目比較興趣?因為這牽涉到該為她找個什麼樣的家教老師,是照一般想法找個學教育的來,還是找個特長於她興趣的科目的老師?”
“如果她的家教老師專門學教育的,那麼佳衛超高的iq恐怕很快就給人家發現啦!”楊顛峰轉念即答:“我個人對學教育的沒啥好。看現在社會上‘教育’出來這麼多病態的現象,讓我覺得那些‘現代教育理論’一點都不值得信賴。”
“有道理。”姑姑說:“那麼你覺得為佳衛選哪一科的老師比較好?”
“我也不清楚佳衛對哪一科有興趣呢!”楊顛峰說:“…或許該為她找一位資管或是圖管科系出身的家教老師吧!”僅一面之緣的姑姑驚訝地說道:“資管或圖管?那是什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少年解釋道:“學資料分類和收藏等學問的科系。給佳衛請這樣的老師的話,就算那位家教老師自己無法滿足佳衛的求知慾,也懂得去哪裡找到資料來滿足她啊!”
“這倒是一個新鮮的說法!”姑姑笑著說:“等你姑姑先花點時間去了解這兩個科目到底是在學些什麼再列入考慮吧!”這個突發奇想的建議,當然是之前“你需要一把圖書館的鑰匙”這個發想帶給楊顛峰的靈。其實少年真正擔心的是:若是為佳衛選了人文或自然科學哪方面有專長的家教老師,他會不會馬上便發現女孩在“他所得意的科目上”極富天分,所以就在這個方面教給她特別多,卻忽略了佳衛可能在其他方面也一樣富有天分?
不過,少年也知道自己對於姑姑為佳衛找什麼樣的家教老師這件事,能產生的影響力非常有限。
“眼下我能做的,就是明天帶她去好好玩一玩。”楊顛峰心想。
關於第二天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倆在東京迪士尼樂園,兩人是如何度過這段難得的快樂時光,就不一一細表了。在楊顛峰出發往葛里布林特前,其實星際客輪那邊還發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說它不大,是因為它跟楊顛峰本來就沒有直接關聯;正確地說,少年本是倒楣才被牽扯進來的。說它不小,則是因為少年在這件事情中卻起了一些影響力,而且後來他也相對的被這件事情給影響了。
在第三游泳池命案發生之後,那對和死者本來就有仇──確地說,只有男方跟他有仇──的救生員情侶自然也被拘留。他們也是被分開拘留,而且這兩位類人型外星人之間,很不幸的沒有烏德薩之間那種特別的通訊方式。雖然兩位救生員都不知道對方的狀況如何,可是男方明顯惴惴不安,女方卻表現得鎮定從容;這狀況看在遊輪員警的眼中,自然便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還是那位負責本案的間警官,他備齊資料之後便拜訪了那位男救生員嫌犯。嫌犯聽間警官說完之前少年所推理出來的,略嫌匪夷所思的殺人手法之後,卻意外地鎮定了下來。當然,這在間警官的眼中反而十分可疑。
“這太不公平了。”擔任救生員的男子埋怨道:“我為了償還那該死的肥豬﹝作者按:其實他說的是另一種肥胖醜陋的外星生物,這裡翻譯成豬,以後本作還有類似狀況時茲不再重複解釋﹞淘空公司留下的債務,辛辛苦苦的工作,活用自己大學時代的游泳特長,又學了這麼多的語言,好不容易才能幹到這遊輪上的救生員;這幾乎是像我這種只會游泳的人能幹的最高薪的工作了,誰曉得會在這裡遇上他!警官先生,恕我說一句,您的想像力很豐富,可是卻完全是憑空猜想!就我的角度來看,我卻只因為案發後第一個接近死者所以才被懷疑──但是那時候過去看看死者是否已斷氣是我的義務啊!如果那不是我的工作,我還恨不得放著讓他死…”
“先生您稍安勿躁。”間警官有成竹地說:“我們在游泳池控制室內外採到了一些腳指紋,您應該知道那是誰的吧?”
“那還用說,一定有我的囉!”男子不耐煩地說:“我案發後馬上進了控制室關閉游泳池出入口,並按下警鈴啊!”間警官並沒有正面答覆他的問題,只說:“採到了不少腳指紋,其中較為清晰的分別屬於兩名人士。一位是身高一七五以上,步伐寬大的男;另一位則較為矮小,推測約在一六0左右。之所以說‘左右’,是因為…這個待會兒再解釋好了。總之,還沒采取各嫌犯的腳指紋進行比對,可能要請您配合一下…”
“這有什麼好比的,一定是我和芬尼貝索的腳指紋吧!”男子益發顯得不耐煩了起來:“咱們救生員進控制室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嗎?這有啥好查的,雖然我沒注意芬妮最後一次進控制室是什麼時候…”男子口中的“芬妮貝索”就是那位女救生員的名字。
“還在你之後!”間警官笑著說道:“來,請看這張。這是利用腳指紋在控制室內外的分佈還原而成的腳印圖,其中在這一處兩位的腳指紋有重疊,而她的腳指紋把你的給壓糊掉了!”看到腳印圖,那男救生員便無法再保持剛剛的鎮定了,臉一陣青一陣白。這腳印圖代表的意義,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的。
“我來為你解說一下:有關身高的判斷和留下腳印的當事人的心情,都只能靠腳指紋的深淺和步伐的寬度來推測,所以不十分準確。”警官有條不紊地說著:“可以這麼說:在走直線時緊張或匆忙的人本來就會加速而邁開大步,所以轉彎時的步伐寬度比較能推斷那人的正確身高,之前的身高數字就是這樣推斷的。然後,再把轉彎時的,也就是‘正常’的步伐寬度和走直線時的步伐寬度相比較。
“你當時跨出了指紋跡鮮明的大步,顯然十分緊張,符合一個命案現場救生員的心情。可是在你之後不久又進了控制室的貴女友──當然要採了腳指紋比對之後才能確定是否為貴女友,這裡只是假設──貴女友卻縮小了步伐,並留下較不清晰的指紋跡,簡直是躡著手腳走路。”間警官指著圖上的腳印說:“救生員進控制室的確很正常,不過她沒有接近控制儀板,沒有接近座椅,只是走到這個特別的位置又轉身‘悄悄地’走了出去,這是為了什麼?這個位置你應該還記得,就是擺放魚叉槍的位置。”男救生員已經明顯失去了鎮定,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但卻兀自嘴硬:“這、這也不能證明什麼!她…她的行為也可以解釋為,她是忍不住自己先走到控制室看看魚叉槍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畢竟命案發生在水中,魚叉槍是第一個會被考慮到的兇器啊!”
“唉!這些話,還是請你留待到法官面前去說吧!雖然說,以我的立場並不希望事情到這種地步。”
“什、什麼意思?”
“恕我說句個人言。”間警官嚴肅地說:“有仇的是你和死者吧?這件事本來跟你女友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如果真要法庭上見,我們這邊就非得找出充足的證據不可;但若是把這張圖提到法官面前,為了證實你涉嫌重大,我們就非得把兇案過程內‘魚叉槍怎麼放回控制室’一事解釋清楚不可了,可不是嗎?”見男子顫抖著,臉灰敗的低下了頭,間警官知道自己贏了。
“別管這張圖了,我認罪!人是我用冰制魚叉殺的,魚叉槍也是我自己事後偷偷放回控制室的,跟芬妮貝索完全沒有關係!”楊顛峰不知道之前靈茵所說“拘留一天”到底是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拘留滿外星時間中的“一天”不過他卻知道自己在本時間的二月十八號晚上七點鐘被釋放了。同時間靈茵也被釋放了,看她呆然的表情,似乎是為自己居然能被釋放而到不可思議。
“看來她在那之後沒有再分享我的官訊號,所以不知道我和警官曾有一段問答吧!”但楊顛峰不打算跟她說這件事,只是伸手在靈茵面前晃了晃,說:“喂!你還好吧!只被關了一天就變成呆子啦!”靈茵眨了眨眼睛,眉宇之間總算漸漸恢復了神采──連身子也有種“快要飄起來了”的覺,看來她是為了不要在警局中太招搖而勉強壓抑自己不飄起來的。
“請問…”她忍不住又問了承辦的女警一聲:“我真的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女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另外提醒您一聲:未取得人格特質認證的年輕烏德薩,還是要照規定注抑制劑或是跟在被繼承人身邊比較好喔!”靈茵紅著臉逃出了警局大門,在楊顛峰身邊停下了腳步。就在這時,他倆同時聽見了警局中傳來高分貝的爭吵聲,回頭聽著:“冷靜一點,芬妮貝索小姐…”另一位承辦的女警一樣的和顏悅,雖然她的對手是那麼的動。
“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另一個人呢!我是說另一位救生員,他怎麼了?為什麼只有我被釋放!”身材高y的女救生員,即使在歇斯底里中也不失美貌。
女警員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命案的偵察進度會在艦內新聞中統一公佈,若有重大進展則會有艦內廣播;很抱歉,我並不比您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