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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血濺金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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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哼!虧你說的出口!”宇文朗冷笑道“朕已經讓宮廷樂師鑑定過了。這支曲子,並不是坊間傳的那首《廣陵散》!不僅加長了好些,當中有很多變音,本不是人力所能彈奏出來的!朕看那些彈不出來的地方,還有那些補進去的地方,就是你傳的消息吧!皇后!”

“哼,”琴連看都不看宇文朗“宮廷樂師彈奏不出,就說這首曲子是假的,實在可笑!這隻能說,他技不如人罷了!”

“你!?

”宇文朗氣得把桌子一掀,桌上的東西“噼裡啪啦”掉到地上。殿內群臣也紛紛跪下道:“皇上檄!”而琴呢?依然昂然而立,冷冷地看著暴怒的宇文朗,一點也沒有服軟的意思。

宇文護、宇文瀟見勢不妙,連忙跪下道:“皇兄檄,這支曲子,真的有人能彈奏出來!皇后並不是在說謊!”昭寧和宇文彥也跪下道:“我們曾經聽過四哥彈過這支曲子。雖然曲子不全,卻也與世間傳的《廣陵散》不大一樣。我想皇嫂(姐姐)的這支《廣陵散》難度雖大,卻也並不是彈不出來的曲子!”宇文朗好不容易緩過來,又惡狠狠地笑道:“好!好!就算這支曲子沒有問題…雲飛!”雲飛的目光都彙集在琴身上,猛然間聽道宇文朗的召喚,連忙出列,跪下道:“臣在!”

“這個東西…你不會不認得吧?”說著,宇文朗從懷裡掏出一樣事物。雲飛一抬眼,馬上震住了。

“你說說,這是什麼?”宇文朗笑眯眯地看著雲飛,眼神卻無比犀利:“朕真是想不到,原來你們雲家,和皇后還有這等接觸!”

“這…這是…”雲飛正要說話,宇文朗卻打斷了他。然後把手指向琴道:“讓她說。”

“雲龍佩。”琴平靜地答。

殿內一片驚訝聲!雲龍佩!雲家地傳家寶!那是連先帝宇文嵐想要卻不可得之物。卻在她琴地坤寧宮被發現!這…“皇上。這是…”雲飛連忙解釋。又被宇文朗打斷了:“朕沒讓你說話!”說完。他又看著琴:“這個東西。可是你地?”琴點頭:“是。”

“可是你從雲家手裡拿來地?”宇文朗又問。

“沒錯。”琴昂然道。

宇文朗冷著一張臉。大手一揮:“哼。那就沒什麼好說地了。來人啊!把犯婦琴給朕拖下去!”

“皇上檄!”宇文護和宇文瀟急了,連忙跪下道:“皇后絕不會是那種人!”昭寧和宇文彥也跪下道:“還請皇帝哥哥明察!”

“哼!朕還不夠明察麼?”宇文朗大怒,指著琴道:“她是國人!柄和我們是死敵!朕的父親、哥哥″叔就是死在他們國人的手裡,現在他們還想奪走朕的四弟!明察!還要怎麼明察!”

“皇上檄!”群臣下跪,然而宇文朗早已聽不進去別地聲音了。

看著現場呆若木雞的侍衛們,宇文朗大吼道:“來人啊!傍朕把她拖下去!”

“哈哈哈…”在這個時候,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顯得那般的肆無忌憚,而笑聲之中卻又一絲抹不開的絕望。

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個笑的人。自然是站在殿外的琴。

沒有必要再掩飾了。宇文朗想要地,只是自己的死亡而已。宇文瀟的遇刺只是一個契機,就算沒有這個事件。她也註定終身被宇文朗討厭。因為他恨國,他恨所有的國人。就算是這次能僥倖不死,最好的也不過是繼續回坤寧宮當她的掛名皇后而已。不然便是被貶、被廢,關進冷宮,在陰暗狹小的監牢裡度過無盡的歲月。

她再也不想擁有那種子,如行屍走一般的活著,每天只能看著天邊地飛鳥豔羨不已。有什麼意思?我已經在那種地方過了十年了,十年!

就算是死,也要正大光明。也要驚逃詔地!

我的身子是乾淨的,我地靈魂是自由的!誰也束縛不了我的心,誰也不要妄想我還會低眉順眼地活著!

“真是笑話!笑話!”琴的聲音忽然拔高,大笑道“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能被兩個不起眼的東西坑害兩次!而我,就是這樣的傻子!”

“住口!”宇文朗也怒了,大叫道:“看什麼看!還不給朕把她抓起來!”侍衛們想上前,撞上琴的眼眸。居然被她眼中的凌厲壓了下來,紛紛停下了腳步。琴接著轉向宇文朗,大聲道:“宇文朗!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有云龍佩,為什麼我有《廣陵散》麼?好!我告訴你!”居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諱!所有人都震驚了!不過,出乎意料地是,並沒有人去阻止琴,她看起來,似乎凌駕於晟國所有權臣和皇親貴胄之上!

自然,也包括宇文朗!

“這兩個東西。這兩個東西。我真是恨到骨子裡!當年就是因為它們,我父親昭穆帝冤枉我外公凌鋒。通敵賣國,把凌家三百餘口滿門抄斬!我的母后也因此被廢,帶著我在冷宮生活了十年!”琴眼睛裡似乎有著如山的威壓,一伸手,憤怒地指向宇文瀟:“就是你!宇文瀟!七歲的你一語定山河!救了晟國,同時也害死了我的外祖父!害的我們凌家被滿門抄斬!害的我娘被關進冷宮,終身不得出來!”說著,又指向雲飛:“還有你們雲家!送《廣陵散》給愛曲的外祖父,騙得他的信任!之後又以結為名將雲龍佩給了外公,讓他百口莫辯!我始終記得,六歲地時候母親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凌家的仇人姓雲!我始終記得,母親臨終前讓我一輩子不忘,凌家的血海深仇!”琴又冷冷地盯著宇文朗道:“不要以為,只有你有恨!要知道,我的家人就是被宇文瀟和雲家害死的,是被你們晟國人害死的!當然,沒有父親的輕信,我的外公也就不會死。無論是宇文瀟還是雲家,都沒有錯,沒有錯!實話說,若我是處在他們地立場上,可能也會做相同地事情。可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忍不住,就是忍不住!”琴的聲音又是亮了起來:“所以當我知道是我被選為和親地對象之時,心裡有多厭惡!可是不能再這麼恨下去了,晟之爭已經兩百年了,還不夠麼!這樣的悲劇有我來承擔就夠了,所以我來了!是為了晟的和平而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為了這個受傷!”琴的聲音不大,然而,卻在金鑾殿內久久迴盪,所有人的耳邊都傳來了她的控訴聲。慘烈麼?沒有吧…畢竟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只是,心裡柔軟的某處,還是疼了一下。

到了最後,琴重新平靜下來,抬起頭來看看蔚藍的天空。有云飄過,鳥兒正在歡快的鳴叫。她嘆了口氣,輕聲道:“我過來是為了兩國間的和平,既然我的任務沒有完成,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了。”是吧?母親?你能原諒女兒最後一次任麼?女兒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她說著,忽然臉上綻放出最釋懷的微笑。所有站在她不遠處的人看到她的笑容,美極,淨極。似乎覺得,那就是天堂。

然後,她緩緩從袖子裡出一修長的飾物,是常子清送給她的生禮物鳳釵。琴比了比,然後義無反顧地向自己的心臟猛地紮上去。

“不要!

”叫的是雲飛,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張開嘴。

同時,宇文護猛地衝了出去。就算自己明明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是宇文瀟搶過身邊一位大臣的象牙笏,向著琴的手砸了過去。確實砸中了她的手腕,讓她的手略微偏了那麼一些。可是,那支釵依然深深刺進了她的血中去…

血濺金鑾殿!

倒下去的一瞬間,她仰著頭,看看天上飛翔的鳥兒。藍天白雲,多麼自由!

她帶著笑,緩緩合上眼。

宇文護抱著她倒下的身子,然而手上卻被她的鮮血染得通紅。多麼像那一晚,她用染滿鮮血的手拍著自己的膛衝他吼道:“不要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像你的那群侍妾一樣!我有尊嚴!尊嚴!”往事一一浮現,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執拗她的傲氣,都是曾經真真切切存在過的東西,清晰地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切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你不是說要報復我麼?你不是說沒有我你能活得更好麼?

你躺在這裡幹什麼,你不能不講信用!

淚水緩緩滑落,一滴又一滴。

“不!

”一看粉紅過了30,實在抱歉不能第二更了。以後有空一定補上,偶以人品紡。

要不要再無恥地求粉紅呢?看在我醉倒之後還堅持碼字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