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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寒星冷出手助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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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嗟道:“在這等福地仙境中,小住數,定可滌盡塵俗。”天鶴真人道:“兩位若是不嫌棄,儘管在此長住。貧道並無眷戀之心,你們不算是奪人所好呢。”眾人邊走邊談,最後在石屋內落座。天鶴真人為石軒中朱玲兩人安排一下,即命阮均去賣些柴米之類。大家歡談了好久,這才一起離開,任由石、朱這對情侶,徜徉於這片小天地中。

且說史思溫自從碧雞山下來,心中悲憤難抑,但又無可奈何。如今他只好找個地方靜居,鍛練師門劍法,以期後劍術有成,然後找回師門至寶青冥劍,再上碧雞山,和鬼母冷婀決一死戰。

想到要找隱居之地,便在傷腦筋。如今他囊中已不寬裕,而他又不能像其他的江湖人,可以靠水吃水,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偷一傢伙。

史思溫惘然想了好久,突然記起天柱峰烏木禪院。聽師父說過不久以前,因尋自己而上天柱峰。結果竟替佛門解了一劫。那血印大師馬是峨嵋三老中赤陽子的傳人,平生見多識廣。自己現下訪惶無計。光是談到統劍,如憑自己窮思苦究,只怕不能達到天下無敵的階段,因此務必找一位高手隨時請教。血印撣師卻正是最佳人選。當下更不猶疑,直奔皖山天柱峰而去。中午時分,便抵達烏木禪院。

那烏木禪院靜靜地屹立在峰頂後面的一座懸崖邊,峰高風寒,的確是絕俗超塵的地方。

史思溫見到一個和尚,便說出自己姓名來歷,請謁血印禪師。烏木禪院的僧人受過石軒中之恩,立刻帶領入院內,當下見到血印禪師。

血印禪師問他來意,史思溫告以石軒中敗於鬼母手下,終於跳崖之事。

血印禪師矍然動容,嗟訝良久,才十分痛心地嘆息道:“像令師這等當代大俠,實在不該有英年夭折。若果天心如此,老衲夫復何言?”史思溫見這位德行深重的大和尚也出情動的痕跡。想起那磊落光明的師父,不由鼻子一酸,灑下兩行熱淚。血印禪師安他好一會兒,便著人鳴鐘召集本院僧人。鐘聲三響之後,餘者猶在繚繞,已有十二名和尚魚貫進入禪房。

血印禪師起身朗聲道:“有一個不幸的消息,本座必須告訴諸位。”十二名和尚一齊合十躬身道:“敬請主持大師賜示。”血印禪師沉聲道:“石軒中大俠已因赴碧雞山和鬼母決戰,不幸落敗,石大俠自己跳下懸崖。”這十二名和尚中,其中有兩位目睹當石軒中大顯神威,將陰山苦海雙妖擊退,正是身受其恩的人,聞言不由驚悲集,長嘆連聲。

血印禪師莊重地道:“道慧,你以本院最隆重的葬禮,鳴鐘一百零八響,好送石大俠英靈西行。”道慧和尚恭應一聲,面含悲容,疾出禪房。

片刻間,鐘聲悠悠升起,隱含悽側之意。登時天柱峰頂,為之凝結住一層愁雲。

史思溫見師父如此得人敬重,觸景傷情,虎目中淚珠直下來。

鐘聲響了十響,忽然寂然無聲。眾人等了一會兒,仍然不曾再響。正在驚疑之際,道慧和尚且步入禪房。只見他面上恢復平靜安詳之

血印禪師道:“道慧,鐘鳴十響,乃是賓喜歡之意,你難道不知麼?”

“弟子豈有不知,但適才弟子鳴鐘十響時,老方丈忽然現身,含笑制止弟子再敲下去。

弟子其時心懸石大俠安危,故此大膽上前請示。老方丈卻含笑搖首不言,只揮手令弟子離開鐘樓。”血印禪師微噫一聲,仰首尋思一會兒,才道:“生死本屬天數,在俗家人而言,生則喜慶,死則悲慼。老衲等為天下蒼生著想,故而含悲送行。但家師既然離關現身制止,說不定石大俠仍在世上。但也許他老人家為五大俠著想,認為浮生本屬虛幻。既然擺脫塵緣,西歸福地不應為他悲悼之意也未可料。”史思溫聽老禪師如此解釋,倒不知信他那一個說法才好。但卻收住眼淚,道:“史思溫敢代家師向各位大師致謝盛意,正是存歿皆。”當下其餘十二名和尚皆散去。史思溫便向血印禪師說出要覓地練劍之意,請血印禪師指示明路。

血印禪師沉思有頃,突然決定道:“你所要對付的是天下無敵的鬼母,因此必須有制敵取勝的把握才行。那陰山苦海雙妖之一的龐仁君,臨死時因留字在細沙上告知體師父說,她父親天玄叟龐極曾經留下一部手抄本,藏在紫湖山麓野鳥中。其內尚有奇珍十二件,悉以贈令師。那手抄關係重大,因那天玄叟龐極武功高強,為百年數一數二的黑道高手,他平生揣摩天下各派的武功,盡數錄在其中。連鬼母位以稱雄宇內的玄陰真經,他也曾覽閱過,記載得十分詳細。你如要對付鬼母,非知己知彼不可。這部手抄本既有記載玄明真經,你細加研究,不難發現破綻或弱點,從而針對其弱點,痛下苦功,這才有擊敗鬼母的希望。”史思溫矍然道:“既然有這種機會,史思溫這就出發到那紫湖山去。”血印禪師道:“這些字跡,老衲是數後始見到。不知在老衲之前,是否曾有人見。事不宜遲,你還是趕緊起那紫湖山一探究竟。不過苦海雙妖另一個費選未死,不知會否在紫湖山。”史思溫慨然道:“縱有任何危難,史思溫也不懼怕。”血印禪師突然又想一事,便道:“你取到天玄史龐極遺下的秘籍之後,如紫湖山不便久居,可以回到此地,一心一意苦練劍術。”史思溫大喜,忙忙施禮稱謝。

血印禪師當下告訴他那紫湖山江左東南的武夷山脈中一座名山,由於此山之旁,有一個大湖,湖深數丈。遠遠望去,水帶紫,極為悅目,稱為紫湖。因而那山以湖為名,稱為紫湖山。此去紫湖山,大概十便可到達,血印禪師怕他走錯,便畫了一幅詳細地圖。

史思溫急於為師復仇,連素齋也不吃一頓,匆匆拜辭下山。不一,已踏入武夷山脈中。但見亂峰雲,叢嶺遮路。入山漸深,已不見人煙。好在他身上乾糧帶得極足,可以在山中熬上半個月也沒有問題。

史思溫仗著一身武功,便不按著地圖的路線規規矩矩地走。凡是隔著山峰,總是直接攀登凌跨過去。走了足足五,越走越不對。再看地圖時,已找不出來龍去脈。史思溫跌足悔恨不已,但已無計。只好找個石,胡亂吃些乾糧,飲幾口山泉,便在石中憩息。等到翌晨,暗念必須往回走,找到入山途徑,才按圖尋到紫湖山去。

他這一轉足足轉了五,還是在亂山中繞來繞去。這正是速不達,當初為了少繞一點兒彎路,誰知竟然多耽擱了幾。若果老是走不出亂山,可能還得老死在這人煙全無的荒山中。

如是又走了兩。這天早晨,史思溫仍然不屈不撓地向西北方走。眼前的景十分悅目,壯麗中蘊著清秀。峰迴路轉,鳥語猿啼,那熙攘的塵世紛爭早已拋在腦後。便可憐史思溫哪有心情來欣賞,不過他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便是再越過數座山峰之後,必有人家。這是因為他忽然發現一座樹林中,竟有斧頭遺痕。既有樵子,人煙自然不遠。

驀地聽到低微的啼哭聲,隨風隱隱送入耳中。史思溫聞之大訝,想道:“這荒山中哪得有人啼哭?況且聲音雖然嘶啞,卻是女子嗓音。”思疑不定,便有點兒躊躇起來。嘗聞深山大澤中,常有幽靈妖魅,化身作各種形相,引人心動。這聲聲女子啼哭之聲,會不會正是山木客之類,誘自己人彀?

但史思溫到底是個俠義之人,想了一會兒,便決然自誓道:“我這個身體已屬玄門,更兼是一代大俠的弟子,今既然聽到女子哭聲,焉能不理?縱然被妖勉怪所害,也得去瞧一瞧…”想罷豪氣倏發,驀地仰天長笑數聲,一徑大踏步向啼哭聲處走去。

繞過山,陡見那邊有座幽谷,谷中盡是嶙峋怪石,寸木不生。但谷中卻有一株五尺高的綠樹,葉形如茶,顏碧綠得可愛之極。樹邊蹲著一個女子,此時正哀哀痛哭。雖已聲嘶力竭,眼中無淚,繼之以血。但仍不肯罷休,大有哭死幽谷方始甘心之概。

這個少女荊釵布裙,竟是個村女裝束。但因衣裳顏配調得宜,看起來甚覺清雅。

史思溫偷窺了好久,見她的確哭得肝腸寸斷,聲音逐漸低微,生似行將斷氣。當下忍不住疾躍下幽谷,站立在那村女身前。卻見那村女面目秀麗,雙眸中已無光采。可是史思溫仍然瞧得出她眼中毫無悲慼之意。他為之一怔想道:“也許我看錯了,她定是傷心至極,故此旁人無法看得透。”那村女雖然見到這個少年突然出現,但啼哭如故,也不走開。

史思溫覺得她好像哭得更加傷心,悲慘得四天雲臺,峰嶺黯然。實在忍不住奇怪之心,便朗聲問道:“請問姑娘何故獨自在此啼哭?”她沒有理睬,哭得甚為起勁。

史思溫歇一下,又問道:“姑娘遭遇了什麼不幸?這般傷心?要知你已哭得聲嘶力竭,再不停止,便有命之虞了。”她理都不理,彷彿史思溫那麼大的一個人擺在面前,本就看不見。

史思溫有點兒窘困,本想轉身走開,但又不念這樣便無功而退。於是又朗聲道:“姑娘,你可以暫時停一停麼?”他歇一下,見她毫無反應,不由得更加提高嗓子,道:“姑娘,你究竟聽到我的話沒有。”那村女啼哭如故,連眨眨眼這種最漠視人的表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