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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幾多賢俊皆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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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那個漢人的名字。他就是建元三年出使西域的郎官張騫。事隔十年朝中諸人皆以為其已經亡故,不想,竟然還活著,人才難得啊。”李希說到此處不覺搖了搖頭,似是嘆,又似惋惜。

陳嬌只覺得眼前一陣發昏,心中想道:不是未來的堂堂大漢博望侯居然是被我們的商隊從匈奴那裡救回來的,這都哪跟哪啊?這個人可不好處置啊,他可是此刻漢朝開眼看西域的第一人啊,對於未來漢武帝聯合西域各國擊敗匈奴有巨大的貢獻,怎麼著也得把他的命保下來吧。

“姐夫,這個人我們還是別殺吧。”陳嬌囔囔的開口,但是對於李希是否答應卻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竟這可是關係到身家命的大事。

“當然,他當然不能死。”李希笑了笑“嬌嬌,說到底,我們折騰這個遼東城也是為了讓這些城民能夠有活下去的希望,並不是想要開城為主,自稱一方小國是嗎?”

“嗯!”

“所以,這遼東城說到底還是大漢朝的國土是嗎?”

“沒錯啊!”

“既然如此,與其等待朝廷發現我們,不如借張騫之口將我們的存在告知朝廷如何?”

“什麼?可是,剛才不是說,如果朝廷知道…”

“當然朝廷知道的遼東城的來歷和真實的版本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只要我們好好和張騫協商,相信能夠通過他給遼東城在朝中博一個正式的名位,再不用擔心將來有一天,朝廷的大軍忽至。”

“這…”韓墨不太有信心地說道“這一切,都建立在張騫肯和我們合作的基礎上啊!”

“放心吧。西域之行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完成的,張騫能夠在留得命,這可不止是憑一點點的毅力可以辦到的。和我們合作是他唯一的活路,這其中的厲害,他若不明白,那我真的很懷疑這十年他是如何活下來的。”李希十分自信,他走到桌子前面,用沾滿濃墨的筆,在今早新送來的白紙上,揮毫寫下漂亮的隸書。三兩下完成之後,將之到高利的手中,附在高利的耳畔如此這般的吩咐的一番,就讓他離開。

“嬌嬌,姐夫知道你心地善良,終究還是不願意傷人命。不過皆負這部傷人命的解決方法還得看那張騫配不配合。若他執意不肯,姐夫是不會冒著朝廷知情的風險放他走的。屆時,恐怕不免會有些烈手段,你要有心理準備啊。”李希看著高利遠去的背影淡淡地對陳嬌說道,他知道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只是心太軟了些,雖然也經歷了些事情,但是卻還沒有學會狠字,單她對那幾個背叛者的處置就可以知道,故而他不免要對她多說些,做個心理鋪墊。

“姐夫對於張騫的格分析如此之準,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陳嬌聽到李希如此說法,卻一點也不擔心,對於李希,她比他自己要更加有信心。

“那也未必,這也是我突然想到的,成與不成還不知道呢。”

*********

高利拿著李希給的單子走到了城裡的招待所。招待所是當初建城時,陳嬌讓建的,花了不少銀兩,當時讓高麗一陣疼,名字也是她給起的,說是給來的客人住。但是,由於遼東城地處偏僻加上還刻意瞞著滿世界的人,所以這張騫還是這招待所建成以來第一個入住的。高利進來後,找人問,直直的向左邊的第一間房走去,大門是大開著的。高利一進去,就看到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正側著臉,靠在窗臺上,好奇的向外面張望。高利輕輕咳嗽了幾聲,敲了敲房門喚回了那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臉白皙的男子,大約是因為從前的囚犯生涯無暇理須加上暴曬的關係,臉上各處的膚顯得有些不均勻。而多年的旅行和逃亡生涯雖然使得他的身子顯得有些虛弱,他的神卻還是很好。

“張大人,”高利說道“敝主人讓在下來和你談談。”

“高管事請說。”張騫顯得很是客氣,一點也沒有官對民的那種盛氣凌人,讓高利相信自己主子所分析的並沒有錯,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深明伸曲之道。

“敝主人的意思是這樣的。此城的來歷想來大人早已知道,不知道大人是否想過一旦本城的來歷為朝廷所知,將來會有何等下場?”高利按照李希吩咐的直接問道。

“這…”張騫一陣語,他十年前受命西行時可說是懷著一腔熱情而去的。十年來屢經顛簸,無論是匈奴還是西域各國,官面上的事情,看過的經歷過的都不少,他能夠安然活到現在,這些黑暗面自然不可能是一點也沒有沾過。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更透才有可能利用這一切安然活下來。對於漢朝,他的記憶雖然一直停留在當年的美好的印象中,但是理智上來說,他卻明白那些他曾經在匈奴和西域各國看到的私下易,暗中勢力,在大漢朝--他的故鄉--恐怕一點也不會少。當他第一次聽那些商隊的人說及,他們是開渠民,卻被恩人移送到遼東可以活命的事情時,就已經意識到這其中的意味。這表示,在大漢朝居然有人能在編戶齊民的嚴格控制下,將這數千人偷運出境,還瞞得密不透風,這份能量,不可小視。

高利的攤牌雖然有些出乎張騫的預料,不過他定了定心神,立刻回答道:“恐怕,賢主人脫不了大不敬之罪。”

“不錯。所以對於敝主人來說,要保管這個秘密最簡單的就是…”這後面的話自然是不用說完,張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承蒙貴主人手下留情。”張騫拱手謝道,現在高麗將話在他面前挑明,當然就已經不打算執行那個最簡單的保密方案了。現在恐怕是另有要事要談。

*********

“張大人,敝主人當初也是出於一時的悲憫之情,才手這件事情的。如今當然不可能臨時撒手。不過大人大可放心,我們對朝廷絕對是忠心耿耿的。只是,如果大人打算回去,那麼我們這座城池的來歷,還請大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代為隱瞞一二。”高利不慌不忙的說出自己的來意,邊冷眼觀察著張騫的反應。可惜,張騫面沉入水,竟然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也沒有表現出來,他只得繼續道“當然,敝主人也不會讓張大人吃虧,只要大人今天答應了,那麼今後大人若還想進行西域之旅。敝主人自然有的是辦法相助,想必張大人這些年來也知道我大漢朝的名號在西域還不如匈奴的名號來的有用吧?但是如果有了敝主人的幫助,雖不敢說能夠讓您的使命順利完成,但是至少這旅途安順還是能夠保證的。”高利見張騫不甚動心的樣子,便將方才李希付的紙片遞了出去。張騫上前一看,發現高利手中拿著一張輕薄潔白,似綢非綢的奇怪東西,觸手之後才發覺這並不是絲織物,竟是一樣他從未看過的東西,再定睛看了看,發現上面寫著數行文字。

“匈奴之西有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高麗看到張騫眼中閃過一絲光,便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務定然可以圓滿完成,只聽得張騫開口道:“如果在下答應了貴主人的要求…”

“敝主人有言在先,助人者人恆助之。”高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快,雖然罩著面具,不過仍然可以想象他此時的愉快笑臉。

“張騫亦非食言而肥之輩!”張騫拱手說道。

“如此甚好!”高利點了點頭,回了一禮,便反身回去覆命。

待得高利走開不一會兒,便有一人闖入房中,那人人高馬大,和斯文的張騫是完全兩種類型的人。他氣地對著張騫說道:“大人,為什麼要答應他?”

“堂邑父,我們為什麼要拒絕?”張騫微微一笑,看著這個10年來與自己歷經生死的同伴,嘆他還是抱有這一絲憨直的同時,也嘆自己的改變。

“先別說我們現在生死之人手,單憑他能帶給我們的好處我們也不應該拒絕他。”張騫慢步走到窗邊,風吹起了他寬大的衣襟“大宛,大夏,安息,大月氏,康居,這些國名,非親身歷臨者不能說出。你說這大漢朝能有幾人會知道這些西域小國?若非對這些國家一無所知,當年聖上又怎麼會派我們出使呢?這些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你應該很清楚,十年了,百人出京,如今只剩下你們生還…以我大漢的財力物力引西域諸國攻匈奴,這是我這些年來總結出來的,而這個人能夠說出這一點,就足見他不簡單。”張騫不覺閉上了眼睛,他彷彿還能看到那些悉的人的臉,還能聽到那些志同道合的聲音“我在心底告訴過自己,絕對不能讓這些鮮血白。他們為通西域而死,我張騫即使傾盡餘生也要為他們達成這一心願。所以我不能死在這裡,不,是在我還沒有完成這一目標之前都不能死!”話說到這裡,堂邑父也沉默了,他雖然憨直但是也震撼於張騫此刻的氣勢。他默默從手中拿出胡笳,開始吹奏,一如過去十年的許多個夜晚那樣,胡笳淒涼嗚咽的聲音透過窗口散播到外面,為這朗朗白平添了一絲幽怨。

聽完高利的回報,李希出了滿意的笑容:“張騫,果然不簡單!”

“姐夫,只是一個承諾。會不會太不保險了。”陳嬌聽完這一切,雖然說保全歷史名人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是再一回想卻覺得對於自己這一方而言,能夠保證的東西太少了,只要張騫離開了遼東城那麼他們就再也沒有可以威脅他的東西了。

李希略帶意外的看了陳嬌一眼,他沒有想到這個妹妹竟然會想到這一層,今天這方話的確不足以制住張騫。與其說,他今天派高利去和張騫談判,不如說作秀一番給這個妹妹看以安其心的成分更多一些。對於張騫他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就信任他,私下自然還有其他的暗手,這只是第一步罷了。李希摸了摸陳嬌的頭,說道:“嬌嬌放心吧。姐夫自然有辦法,不叫他壞了你的大事。”

“自然有辦法…”陳嬌暗暗回味著這句話,看著李希溫和的笑臉,一陣矛盾,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去探究這些背後的“辦法”

“皎兒,你不是還要去實驗區嗎?就不要在這裡耽擱了,先去吧。”

“那姐夫你行事要小心啊!”陳嬌雖然明知道不必要,但是還是囑咐了一句,方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