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徐氏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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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醒酒湯本身就有些怪味，而且這碗裡藥味遮掩得很好，她又不是小狗，本就聞不出來，不過是詐術罷了。

徐氏一囉嗦，身子向旁邊歪去。小琴連忙抱住她，臉也是發白。

荼蘼暗中翻個白眼，心說當真好漢無好！

首先，徐氏不識大體。大山是要出公差，是她能攔嗎？是她應該攔嗎？她做這種事，萬一傷了大山身子本怎麼辦？她本沒考慮過後果。

其次，徐氏愚蠢。因為這件事前後想來，漏百出，首尾有無數把柄。她隨便就能找出五六個能讓人抓小辮子來，若被有心人利用，就是超級大麻煩。

第三，徐氏還糊塗，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要是什麼，偏偏骨子裡繼承了老徐氏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病，恨不能全天下人都以她為重。

當年她被大山所救，又見恩人長得那般英偉，就動了心，用很下*賤方法強嫁了過來。沒有考慮對方是鰥夫，帶著女兒，守著老父，無錢無權。而做為一個男人，大山要揹負責任非常多，娶老婆是風雨同舟，不是娶過來供著。她若想要男人放下所有事，天天圍著她轉，不如真像她娘希望那樣，招一個愛財又沒有骨氣女婿，多輕省啊，免得後來生出這麼多閒事閒非。畢竟，養條狗也不比養個小白臉省錢。

總之這個徐氏膽小又魯莽，即心又不夠光兒，天生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類型。

“荼蘼，你說什麼？”大山那點子微不足道酒意登時就醒了。

他知道女兒不會開玩笑，登時就向徐氏看過去。

剛才說得明白，這醒酒湯是徐氏準備。他還為此欣來著。如果說裡面有問題，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徐氏錯。他幾天前才眼看著女兒打了一堂謀殺親夫官司。深深知道女人如果恨起來，比男人還要可怕。而且，他接到軍令後，徐氏是不太高興，還裝病不肯幫他招待道賀人，為什麼晚上突然就變體貼了？反常即為妖啊，徐氏從來也不是個會侍候人。

還有。他和徐氏成親後，其實過得並不和美。婚之時還好，徐氏嬌嬌柔柔，看起來格也溫順。但很，他發現兩人對過子想法差距太大。

徐氏總恨不能讓他陪著風花雪月。還想分出去單過。可他是軍人、兒子、父親，是必須挑起一大家子責任人。於他而言，娶了徐氏之後，生活並沒有變得輕鬆，反而負擔加重了。他好像…又養了一個女兒，而且是不懂事，與家中其他人關係處不好那種。特別是，他放手心裡十四年寶貝著荼蘼，差點被他那不省心岳母給害死。讓他心裡如何不存疙瘩？

都要怪他當年一時把持不定，犯下那個錯。或者，聽了父親話，早早娶一房老實本份子回來。縱然他心仍然空著，也好過家裡亂成一團。

“不是我！”徐氏看到大山目光，尖叫一聲。

“什麼不是太太啊？”荼蘼接過話來。

“是說這碗毒藥不是太太親自預備，小琴一直爐火邊守著？”剛才她就是這麼說，徐氏和小琴為了表功，當時表示了默認。其實她們不知道，這是荼蘼早就挖好坑，就等著人往裡跳。若她們主僕有一分不自私念頭，沒有好事攬身，壞事推別人惡習，也不至於掉裡面爬不出來。

“我…太太是說，那醒中湯中沒有毒。”小琴反應，趕緊把話題拉了回來，還拼命點頭以示真實，“對對，沒有毒。真沒有毒！”

“可我真聞到有藥味，又說不出子醜寅卯來，只能往壞處打算。”荼蘼一臉擔憂，雙手把湯碗遞到徐氏面前，“若沒毒，太太敢不敢喝？或者，小琴來？”徐氏和小琴本能往後縮，拒不接碗。

荼蘼也就是這麼比劃一下，當即不給她們反悔機會，把醒酒湯擺桌上。

她肯定徐氏不會毒殺親夫，所以這碗湯是藥湯，而不是毒湯。其實是徐氏心裡愛煞了大山，這才捨不得他走，想把他扣自己身邊。可她不明白，大山不是玩物，不是窩囊廢，怎麼可能天天圍著老婆轉？就算不出公差，十一月也要去集中兵訓練了。這也就罷了，可恨是她為達目，不惜傷害大山身體，她荼蘼絕不容忍！

對這碗加了料醒酒湯，徐氏和小琴是本能害怕，因為它一定有後果。但如果那後果和大山暴怒相比要輕得多話，她們一旦想明白了，可能會喝下去。只要不是當場發作，她們就會反誣於荼蘼，就算大山不信，就算她們事後有症狀，也可賴別方面，但父女間說不定會產生裂痕。

事實證明，徐家這對主僕，沒有狠勁兒，也沒有擔當。那麼，就別跟人家學詭計不好嗎？

當然，如果徐氏反應，當時敢喝，她也不會給。而徐氏現這個反應，只能讓大山疑慮重罷了。

“喝不喝都無所謂了，就算是毒藥，我爹那樣厚道人，也不能看著你們去死。”荼蘼不給為對主僕時間想，“其實這事簡單得很，去廚房找找有沒有藥渣子就知道了。”

“不用查！”這下輪到了小琴尖叫，“真什麼也沒有。”

“有沒有，看過才知道。”過兒嘴。

大山聽到這兒，緩緩站起身來，那意思是要上廚房。

小琴就暗中拉了徐氏一把，遞了個焦急眼。徐氏領悟，上前阻攔大山。無意中看到荼蘼俏生生站那兒，心念急轉，突然大聲道，“夫君。今天家裡人來人往，保不齊是外人做手腳。”她這一叫，還真把大山腳步拉住了。

她垂下頭。眼珠子亂轉，換了一種比較委屈聲調，“今天來人少有四五十口子，荼蘼一個姑娘家，照料不周也是有。那些人，看到夫君連升兩集，心中妒忌。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藉此叫咱們家宅不寧罷了。”看看！看看！徐氏就是這樣人，平時是拙嘴笨腮樣子，關鍵時刻就牙尖嘴利，半點虧不吃，還把別人拉水裡。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摘乾淨了自己不說。那意思是荼蘼疏忽，才造成了現局面。

當時有那麼多人來道賀，大山難道還一一去調查，肯定吃了這啞巴虧，她也就脫身了。

可是，荼蘼怎麼會給她這種機會？

“這個太太倒說錯了。”荼蘼正道，“雖然我年歲小，卻知道廚房是重地，我一直坐正廳門邊。就沒看到任何人進廚房。除了小琴…”

“不是我！”小琴和徐氏一樣推卸責任，語氣，神情，連用詞都一樣。可以打上標籤:徐氏出品。

“不是你？”荼蘼繞了一大圈，終於進入正題，找準了對方弱點下狠手。

“你今天可是出去了多半天，鎮上逛，買了很多東西回來，有是機會做手腳。給我爹下毒事，如果是來道賀人做，很難查清是誰，而且我爹定不想事情鬧大。但是，如果是家賊做就簡單得多，明天去鎮上，把各家藥鋪子都問一問，想必毒殺正九品折衝府隊正大人罪名誰也不敢擔，你有沒有買了毒藥，不是一查便知嗎？現不說是吧？好，好得很。明天查到是你買毒藥就帶你見官！那時，這罪名可不是家法能處置了。後是判你脫了衣服當場打板子，讓全鎮上人圍觀察，還是直接處絞刑，就要看運氣了。下毒殺害朝廷命官，那是活得不耐煩！”凡事都要有策略，哪怕只是家務事。今天她策略就是讓徐氏和小琴否認中出破綻，那樣也比較容易令大山信服。人，都是習慣依賴自己眼睛和耳朵，這是生物本能。然後她再拉一個，打一個，認準一個方向窮追猛打。被打人會以為自己被孤立，隨著她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後就能說出事實。

畢竟，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大肆調查，揚了家醜。那樣別人會以為大山管家不利，於他前程仍然有損。但，通過這件事也必須讓大山心裡有個成算，或休或修理，做個決定，順便再打打這主僕二人氣焰！

當然，她還不斷重複“毒藥”這兩個字。那是一種很強烈心理暗示，因為人慌亂和壓力之下，本能就會尋找輕罪行和處罰。

這是她現代時學到法庭辯論技巧之一，心理戰！

果然，狡猾又嘴巧小琴扛不住了，因為她覺小姐非常生氣，定要人承擔毒殺老爺罪名，而太太是要拿她當替罪羊。

她倒沒想到，荼蘼這樣一番話說下來，嘴皮子利索，一氣呵成，氣勢又足，震得所有人都說不出話，徐氏想救她也開不了口。

“不是！不是！”她烈反駁，腦子一片空白，自然吐出心裡話，“不是毒藥！是太太叫奴婢買瀉藥！”哦…瀉藥！太太叫買！

…

………………66有話要說…這段其實跟家中小公堂似，也動用了律師辯護技巧，只是徐氏手段太拙劣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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