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親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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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他才定下了神，眼神掙扎複雜看向荼蘼，遲疑地道，“要不，咱等下次機會？”荼蘼愣住，沒想到開出這樣難以拒絕條件，大山卻還不能答應。但隨即，她心裡就升起一股暖，因為她明白，父親是為她放棄這不會第二回再出現好事。

古代，重男輕女，可她父親卻把她視若珍寶，因為怕委屈她，寧願搭上一家子前程和夢想。她是如此幸運，所以就要對得起這難得緣分。

“爹，您不要以為我為了脫籍事受了苦。”荼蘼老實承認，“其實，我是自願。我非常樂意跟康大人走這一趟，因為我喜歡刑獄上事。我想給那些被踩腳下人申冤，我想讓那些惡徒被繩之以法。爹啊，人只能活這一輩子，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事，多可惜，死時候得多後悔啊。”

“可是，你是個姑娘家…這於理法不容。”

“我知道我做這些事有多麼驚世駭俗，有多麼前所未有。可是如果我爹和祖父願意成全我，別人誰管得著？求您了爹，就讓我做點自己喜歡事吧，行嗎？我這樣做，也算是行善積德，當是給祖父祈福也好。”大山非常孝順，這話打動他心坎。

“你名聲若是壞了，將來怎麼找個好婆家啊？”說來說去，大山擔心重點這兒。

“過了年，你都十五了。而且前兩次事，已經於你有礙。”

“已經有礙了，咱也不遮掩，乾脆光一點。”荼蘼果斷地說，“若是有心要壞女兒名聲，就算埋到墳墓裡事都能扒出來，何況近跟前兒事？可是，聽拉拉姑叫，咱還不種莊稼了？再說。介意這些，容不下女兒，女兒還不稀得他們呢。爹也明白吧？嫁得不好，還不如不嫁，這世上男人，有誰比爹和祖父疼我。”這話說得，讓大山分外舒服。但他擔心和糾結也是真，“話是這麼說，到底是爹連累了你。若不是我惹了官非…”

“我可不許爹說這樣話。”荼蘼打斷父親，“像您這麼疼女兒爹，世間打著燈籠也難找。我若倒黴，天底下就沒有不倒黴了。”她又捧又哄，當然也是實話。到底把大山逗笑了。凝重氣氛登時輕鬆不少。

荼蘼趁熱打鐵道，“別女子怕嫁不出，是因為孃家不給力。我不同，我有倚仗，爹會一直養我、疼我，爹只要把身體養得，就能保護我到老。再者說了，現哪裡就到了發愁時候。爹已經是正九品武官了。將來努力升官發財，別說我只是上公堂當訟，就算我是傻子或者殘疾，也有人搶著要。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爹。”大山一想也是，他認識一位親王府副典軍，從五品上官位，女兒和離家，長得醜陋，格不好，還不能生養，卻照樣再嫁了一次，男人長得不錯，還服服帖帖，不就是因為孃家爹…荼蘼怎麼說來著…哦，給力。所以，女兒想做什麼，要不…就由著她？只要他努力為女兒掙出前程，想必也不會影響婚事吧？他女兒多好呀，長得漂亮，人又聰明，還識大體，誰不要是誰沒福氣。再者，他又不要女兒嫁進高門大宅，普通家庭憨厚孩子就行，還敢嫌他心肝寶貝？

只要…別跟白家扯上關係。

想通這一點，他臉就鬆了下來。還有一點原因:康正源開出這個條件，實真讓他拒絕不起。想到要推開這機會，他心肝都緊了。這次要對不起女兒了，以後會加倍補償。

“好吧，只是你辛苦了。”他嘆了口氣，說出這話時，還是有些愧疚。

荼蘼樂得蹦起來，“謝謝爹，我就知道您疼我了。”她故意說成是大山成全他，好減輕父親負罪。

“就怕你祖父回來會不高興。”大山現完全是患得患失，又顧慮起問題來。

“我祖父比您可縱容我多了。”荼蘼笑得得意，“您不還抱怨說，祖父太寵我了，早晚也不是個事嗎？再說，如果能脫了軍籍，祖父會有多高興啊。”大山想到父親心願得償，心裡終於好過了些，想了想，又問，“但這事，算是人家點頭幫忙，到後成功機會有多大？”

“謀事人，成事天。只要我們到大努力，女兒瞧著，那韓無畏和康正源都不是言而無信小人。而且脫離軍籍，對咱們來說是天大事，於人家，不過是一句話。甚至，都算不得人情。再說，咱也不白利用人，這次巡獄，您瞧著吧，女兒定能幫上大忙。”

“姑娘家，怎麼就喜歡律法呢？怎麼就喜歡律法呢？”大山本是個利乾脆漢子，只是事關女兒，馬上就祥林嫂了。

“爹啊，這事我跟您提前說，就是咱爺倆商量商量，您可不能往外說。”荼蘼談及具體安排，轉移大山思緒，“一來，您任命還沒有下來，軍令也沒下達。二來，這事沒到後，就存變數，若被旁人知道了，只怕生出事非。”想了想，加上一句，“尤其不能對太太說。”大山一怔，立即就明白了女兒意思，苦笑道，“放心吧，那不能。”荼蘼點點頭，“回頭咱們寫封信，說明前因後果，偷偷給老周叔。等祖父回來，看了信，就一切都明白了。”

“很就會走嗎？”大山還有點不踏實覺。

“應該就這三兩天。”荼蘼點頭。

“畢竟事情太多，幽州又這麼大，若要趕過年之前回來，時間上就耽誤不得。還有…您看是不是把太太送回孃家去住？咱爺倆都不家，祖父也還沒回來，她一個女人，事事又都要依賴人，多少有點不方便，不如送回她孃家，咱家就留老周叔看門就行。”大山想也沒想。立即點頭。

荼蘼遲疑了下又說，“咱爺倆還得統一說詞，不然太太會懷疑。您想，您接到軍令去執行公務，有可說，怎麼解釋我也跟著？”

“這倒是個事。”大山怔住，站起來。屋子裡踱了幾步，“不然，就說你去走親戚？”

“我看行。”荼蘼贊成，因為這和她之前想不謀而和，“關鍵是，這個親戚背景要做好。爹要知道，樂鬼總是藏身於細節之中啊。”

“什麼樂鬼？”

“沒事。我說著玩。我意思是。咱們要編個親戚出來，好有模有樣，身份背景什麼都想好，讓人家不會輕易懷疑。”荼蘼試探地說，“咱家范陽也住了幾代了，老街坊鄰居或者是軍中老人都知道咱家底細，現突然冒出來一門親戚，不是很奇怪嗎？除非…是我親孃那邊…”荼蘼說著。就偷看大山反應。見他正走動，卻突然僵住身子，還保持著一腳前一腳後姿勢。不過因為才走過她面前，只給了她一個背影。

難道，這個話題太忌了？可是她想了一個下午，才想出這個萬全之策。

她親孃白氏這個家是個奇怪又虛無存，過兒和老周頭都是白氏去世後買人，什麼都不知道，而祖父和父親對生下她那個女人卻絕口不提。

按理說，白氏應該不是不受待見，畢竟人都有愛屋及烏心思。就算不考慮這一點，父親多年不續絃，除了疼她，也肯定有與前情分。那為什麼，白氏除了留下嫁妝，就好像再沒有存過痕跡呢？

今天她和父親提及此事，一來這是惟一掩飾她隨行好辦法。二，她對這身體親生母親很是好奇，藉機打聽打聽。而從大山反應看，白氏，不好是這個家裡傷疤。

“不行嗎？”看到大山寬闊肩膀像要塌下來似，她忽然很後悔。

大山沒回頭，也沒說話，半天，才聲音發苦說，“大約，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爹，您是說我娘…”

“我是說…”大山轉過身來，臉平靜，神情堅定，但眼圈有才隱去微紅，“你親孃事，除了你祖父和我，范陽沒人知道。當年，是我領回來，她家世沒對外透過。現，正好用上。”他像是為了保護女兒，毅然揭開心頭傷痕，眼神中傷痛，似乎心上正鮮血淋漓，是無論如何努力也掩蓋不了。

看著這樣父親，荼蘼難過得要命，哪忍心再挖下去？算了，人都已經死了多年，那些身前身後事，計較那麼多幹嗎？反正她重生後兩大目標就是:孝順祖父與父親。還有，發揮她打官司上能力，多幫助弱勢人。順帶著，多賺些銀子，讓父親和祖父不再辛苦，也做做悠閒富家翁。

“嗯，沒人知道好，方便我們瞎編。”荼蘼努力笑得輕鬆，“我聽說，幽州遠邊界是遼東郡那邊，就把白家安那兒，可好？”

“好。”大山點頭道，“明天我出門一趟，出有外地客來找我假像，到時候就說你外祖家找人捎信兒，想接你去住些子，正好我公務時把你送去。要不，就說他病重好了，若不見外孫女一面，死不瞑目。”也？爹說起白氏父親，好像沒什麼尊敬似。畢竟對方是老人，哪有這麼咒法。何況大山一向是厚道、善良不過。…………………66有話要說……謝狐狸死黨打賞一塊價值連城和氏壁謝硃砂青黛打賞香囊謝heh-hng、弱水4、班太誌、pdx、夢霏花打賞平安符上架第一週，順利結束，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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