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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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意義上來說，方娘子容貌大唐，或者現代，都算不得頂美。

此異世大唐雖然不像歷史上大唐那樣以胖為美，但審美傾向也是覺得女要略豐滿些才漂亮。現代不用說，要求是有前又有後，樂鬼身材，天使面容。而不管什麼時空與時代，東方人統一要求就是皮膚白。

方娘子膚卻是微黑，身段高挑而瘦削，嘴也略嫌大了些。可是她卻又一雙鎮靜又靈動大眼，於是舉手投足間，就瀰漫著說不清風情，特別招人。而且她那風情不是俗、表面上，只若隱若現、若即若離散發出來，令男人很容易著。

大唐民風開放，體現細節處就是海納百川，兼收幷蓄。比如服裝風格，就是晉漢、胡服、甚至波斯那邊款式，加上本朝免費都肯，算得上百花齊放。方娘子就很知道自己要穿什麼，才能體現她優點。

今天她穿了件櫻桃衣裙，帶和衣服下襬及袖子邊緣，是兩寸寬牙白滾邊，同繡花帶，一頭濃密烏黑長髮只以一珊瑚簪子綰住。衣裙式樣是漢式曲裾，特別襯她身段，走起來路來顰顰婷婷，風擺楊柳般優雅輕柔。

這時代女人喜歡大紅大綠顏，但穿得人多了就俗氣了，而且這種顏不適合皮膚較黑人，可是這些缺點到了方娘子身上就成了優點了。

“方老闆娘。您怎麼來了，裡面請。”大山上去。不知是不是當著徐氏面兒，言語間有些客氣。

“大哥。”方娘子襝衽為禮，姿態大方，不卑不亢，“有些事情想和您談談。”要是自家美貌老爹娶了方娘子多好啊！荼蘼又忍不住暗中嘆。

大山做了個“請”姿勢，就頭前帶路，進了正房正廳。

方娘子跟後面，舉止就像受過特殊訓練似，連耳朵上那對小玉墜子都不怎麼晃動。經過徐氏身邊時。她略停了停，溫婉略施一禮。

她這樣，襯得徐氏服飾俗豔，而且目光閃爍，半點不大方。不知道，還以為方娘子是大老婆，徐氏只是個妾呢。

不過。徐氏馬上反應過來，猶豫一下，咬著牙拉了小琴一把，雙雙跟進了正廳。

荼蘼愕然之下，只好帶著過兒，有樣學樣。

人家方娘子都說有事情要和大山談，正廳門又敞開著。而徐氏雖然掛著禮貌笑。但氣勢卻似捉姦，丟不丟人啊。人家又不是閒聊，犯得著你一個正室娘子作陪，目光爍爍盯著嗎？真上不得檯盤！其實大山如果和方娘子有*情，方娘子怎麼會大大方方找家裡來？兩人認識很早，若有些什麼，徐氏也不會有機會進門了。再說，她又一次不信任自己丈夫。實令人光火。

而當大山一回頭，發現空曠屋子裡居然擠滿了人，登時尷尬。

“去烹點茶來。”他吩咐徐氏。

徐氏卻沒動，指著小琴道，“還不去。茶餅要碾細一些，但也別讓客人久等。”然後，走到桌邊，看樣子是要坐下了。

大山眉頭一皺，強壓著怒氣。

他和徐氏過得不順之處，方娘子是知道。所謂知己，就是把心裡苦向對方倒。他去臨水樓喝酒時，經常把不事對方娘子提提，包括對那位岳母萬分不滿。方娘子還曾給他出過不少好主意，希望他和徐氏能白頭偕老。可徐氏現這是做什麼？偏偏，他還不好發作。

但，方娘子卻開口了，神和語氣都非常坦然，可也很直接，“家小嫂子，我和大哥有些生意上事要說說，可否請您暫時迴避迴避？”徐氏腿才彎下，卻登時坐不下去了。她還沒有她娘厚臉皮，話說到這種程度了，她也不能再留下去。於是，尷尬復又站直，眼神中惱火都掩飾不住了。

“即如此…”她看了眼荼蘼，想拿這繼女當臺階，就伸出手道，“你爹要談正事，你也出來吧。”哪知道方娘子卻又說，“荼蘼姑娘倒是要留下聽一聽。一來，我要謝謝你幫我從官非中脫身。二來嘛，這臨水樓生意說起來也與荼蘼姑娘相關。到底，是前面大嫂子留下產業不是？”三來，只怕是有女兒場，徐氏之後不至於和大山鬧太大別扭吧。

“好，那我就聽聽吧。”荼蘼一臉老實，心裡卻樂得打跌。

家，包括她內，就是缺少這麼一個拉得下來臉，關鍵時刻說話不客氣。方娘子似乎對徐氏不太喜歡，看起來那麼溫雅又會做人人，居然綿裡藏針。這是告訴徐氏，別總拿著繼母架子，人家親孃可留下了大把銀子，至少比你嫁妝多。

不過，方娘子是打開門做生意，每天與各人等打道，今天這麼不給徐氏留臉，好像是故意這樣做，又為什麼？

徐氏漲紅了臉，摔下手就走了。

荼蘼一見，不又嘆了口氣。

如果是她，開始就不會跟進來。但既然進來了，就不會走。前面表現得不大方，後面做事又不硬氣，倒像個小三似，以後大山若能升職，官太太們一起往，以徐氏行事風格可怎麼辦？真愁死人了！

“生意事怎麼了？可是有人去搗亂？”大山見徐氏離開，直接就問。

他如此開門見山，半點客套沒有，顯然和方娘子關系相當好。有些像老夫老，卻又想特別要好朋友。

“我要走了。”方娘子倒也直接。

大山和荼蘼都愣住。父女二人忍不住對視一眼，再看方娘子，又不像是開玩笑。

場面一時僵住，荼蘼連忙上前，微微攙了方娘子一下，微笑道，“方娘子請坐，有什麼事什麼話，慢慢說。爹，您也坐。”兩人坐下，各懷心事。

荼蘼給過兒使了個眼。過兒立即跑出去，假意烹茶，其實是守著門，免得人偷聽。荼蘼自己則悄悄立大山身後，靜默不語，決心當透明人，給父親一點空間。

過了半天，方娘子重複道，“我要走了。”聲音裡卻有著濃濃嘆息。顯然，是不捨得。

“好好，為什麼說走就走？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了，讓你連生意也做不下去？”大山也鎮靜了些。

方娘子微微搖頭，“沒有。這兩天臨水樓正修整，也並無人前來搗亂。”

“那你…”大山不理解。

“我做是酒樓生意，出了中毒事情，就算事後我被判定為被陷害，不好影響還是很大。”方娘子輕聲細語地說，有心疼，卻沒有焦急，很理智清醒樣子，“而且這樣一來，知道我人會很多。”

“你為人如何，行事如何，鎮上人都清楚。”大山認真地說，“就算有一時影響，過一陣子也會好。若說知道你人多，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范陽有兩個女人出名，說起來縣裡不知道你人很少，哪兒還有多人？”

“荼蘼這麼本事，這樁案子打得這麼出，簡直算得上轟動，恐怕以後不止范陽，連京裡甚至南邊都會念叨起這個案子。我本是案中犯婦，名聲要傳遍大唐呢。”方娘子笑笑，卻隱含著苦澀，“今天我和大哥說了實話吧。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為人如何，心意如何，我心裡比誰都清楚。只是我身懷隱密，所以沒有資格接受。但是，這輩子能遇見你，卻是我大福氣。只請大哥原諒，之前我從來沒有告訴你這些話。”大山臉微紅，侷促走來。方娘子這是把兩人情事攤開來說啊，可女兒還站他身後呢。但，荼蘼卻一聲不吭，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其實，心裡驚濤駭。

她知道，方娘子說出這番話，證明是非走不可了。從字裡行間中，她看得出方娘子是個有決斷、有擔當女子，敢於當著別人面，把對大山愛意說出口。之所以她不應下爹情意，就是因為她說隱密。而她今天坦白，是證明她要以這種方式報答大山這麼多年來照顧和幫助。也是，決然道別。

這是個坦率勇敢女子，那麼，她隱密事就肯定是解不開困局，所以她才躲到范陽縣來。年輕輕輕單身女子，好不容易安身立命，卻因為一樁轟動官司，不得不再次遠離，隱姓埋名。由此可見，她隱密不是小事，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信任大山，卻單單隱瞞了這件事。而且，那秘密涉及之人應該是很有能力。不然，就不會因為一樁官司而查到這裡來，得方娘子不得不逃走。那秘密，是不是與方娘子從來秘而不宣身世有關？

可若她身上真揹著重大秘密，她就算再好，荼蘼也不想自家老爹和她有瓜葛了。畢竟荼蘼眼裡，天大地大，也大不過祖父和父親安危。…………………66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今天晚了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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