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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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五姑和白毓燕到底還有沒有點腦子?二伯孃和母親也不管嗎?”荼蘼陡然皺起眉頭來,氣不打一處來,“因為紅繡鞋案,杜家和白家就算不是勢同水火,也是兩不相容。她們居然讓杜家小姐住家裡!祖父知道嗎?”
“祖父不怎麼管內宅事,之前也有好多京裡小姐到咱們府裡頭作客,住個三五天時候也很多,所以二伯孃和母親未必稟報了祖父。”白毓靈看到荼蘼生氣,小心翼翼地道,“我也跟四姑、五姑和五姐姐說過,這樣做怕是不妥。但她們說,是七月末時,府裡擺了個賞荷花小宴。那次請了不少京中貴女來,也有杜家兩位姑娘。而杜三姑娘大約是心情不好,席上喝酒喝得急了,結果跌到荷花池子裡,撈上來就暈了。母親當時就請了御醫來,說是受了驚嚇,又飲了熱酒,偏冷水相,病勢有點急,實不易移動,這才安排住下。再說,外面都說杜府是被白府害。但其實那是杜府自己做錯了事,與白府無關。是…是六姐姐不饒人,倒影響了白府名聲。她們這樣做,是要挽回名聲,讓人家知道咱們安國公府雪中送炭,不像外面傳那樣,祖父與杜老國公爺不和。”
“杜老頭算什麼老國公爺,杜家已經沒有爵位了。”荼蘼不滿。但,杜家雖然低調了不少,卻還保持著世家風格,擺著搖搖墜架子,京中權貴之間也不曾停下,是因為皇后仍然姓杜,皇上又似對她不滿,所以打量著東山再起吧?
可是,從前只是朝堂上。現是全天下都知道白敬遠和杜衡彆著勁兒了,這時候再表現出友愛來,不是蓋彌彰,顯得虛偽嗎?怪不得外祖父擔心白家後人,生於權貴之家,居然沒無一人有那種:就是爺爺我幹,那種氣勢。到這種程度,還裝腔作勢只能讓人瞧著心虛,不知道人,還以為安國公府有什麼把柄捏原奉國公府手裡哩。該痛打落水狗時候。不但沒下手,還把它撈上來抱懷裡,真是腦殘到無藥可醫了。
白蔓羽、白蔓竹和白毓燕糊塗。照理二伯孃葛氏和母親黃氏不至於這麼沒成算。恐怕是平時受不了她囂張,找個機會噁心她。說起來,這家裡孫輩男人扶不上牆,後宅女人又目光短淺,只知道窩裡鬥。沒出息透了。再者,自家辦賞花宴,京中貴女請了一堆,獨獨不叫上她,什麼意思呀?讓外有看笑話?
另一方面,葛氏和黃氏大概覺得此舉不會有大礙。又合了理數才默許。事實上,杜含玉來住幾天也確實不會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但荼蘼就是覺得杜三好好跑來。做出這麼臭不要臉事,必定有其他算計。她不知道那算計是什麼,所以沒來由一陣心慌。
“八妹妹,你先回去。再遇到杜含玉,不用怕她。問你什麼,只說不知道就行。”荼蘼見白毓靈有些緊張。連忙安。
等白毓靈走了,又吩咐過兒,“沒事出去轉轉。”她意有所指道,“銀子咱有是,去做散財童子吧。順便,打聽一下杜三這幾天咱家都做了什麼。事無鉅細,都要注意。不過動作別太大,打草驚蛇就不好了。”過兒應了聲,回屋拿了針線笸籮就到外面去了,直到晚飯時才回來,卻沒打聽到有用消息。只說杜小姐身上一直好不利索,人瘦了不少,氣力也不濟。到安國公府來,除了和白家姑娘們說說話兒外,就一直悶房間裡不出來,整裡,倒有半是睡著。
“跑到咱們安國公府,只為了睡覺?”荼蘼冷笑,“他們杜府沒有嗎?這麼賴著不接走是什麼意思?”白天睡覺,難道晚上往外跑?荼蘼習慣了逆向思維,於是心頭一凜。就前幾天,夜叉可是夜闖了一次她香閨。說起來,一個月才見兩次,兩人都飽嘗著相思之苦。長此以往,真不是辦法。但夜叉武功那麼高,國公府巡邏府衛都看不到,沒道理被杜含玉發現吧?
不行,要告誡夜叉,近她心裡總是不踏實,還是暫時不要再見面好。至少,等她摸清杜含玉底細再說…
整整一夜,荼蘼都心神不寧。早上時候,派出夜間監視小鳳也說,杜含玉沒有什麼動靜。照理,這樣荼蘼應該放心了才對,但她就是覺得怪異。
四姑五姑和五姐接受杜含玉,表面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絕對是私心作祟,為可不就是杜東辰。那傢伙不比長安雙駿名聲小,皮相又不錯,還善於放下身段哄人,除了自不量力,死盯著長安雙駿不放,也有很多女子情牽於他。她們白家那三個,絕對此之列。
可是再怎麼不安,該做工作不能停。一大早,荼蘼給白敬遠請了安,就帶著小鳳和大萌去了大興縣衙,把過兒和一刀留下看院子。
平時,只過兒一個人留守,但現杜含玉白府,荼蘼總覺得有條毒蛇旁邊安靜盤踞著,只等她不備狠咬一口似,所以雙倍小心。
縣衙待了一整天,把卷宗詳細研究過,又問過勘驗現場差役,還跑去鄧、楊兩家附近去,和鄰居們打聽了些事,荼蘼回了家,晚飯後就打算出具意見書。因為白毓靈也,乾脆就直接講解,這樣連草稿也省得寫,八妹妹自然會斟酌字句,詳細說明。到時候她檢查一遍意見書,就可以呈送了。
“從現有證據看,罪犯很可能不是楊十郎。”荼蘼屋裡慢慢踱步,慢慢地說,“首先一點就是,楊十郎與死者鄧江有仇怨。如果是仇人相邀,去是山上破廟那種偏僻地,正常怎麼會、怎麼敢孤身前往?此為疑點之一。其二,鄧江是被人砍死破廟一間廂房之中,但屋內沒有掙扎痕跡。雖然牆壁上有噴狀血,但也可能是人為,為了混淆視聽。因為從屍體上傷痕角度來看,那樣揮刀,刀子必然要撞上牆壁,留下撞擊印子。要知道,那廂房非常狹窄,連成人展臂都有困難。所以說,鄧江之死,十之*是親近之人所為,然後栽贓到楊十郎身上。但為什麼真正凶手選了楊十郎做替罪羊?除了和鄧江有仇外,有沒有其他原因?要知道,假如那封邀請鄧江書信是偽造,有誰能拿到楊十郎書信,藉以模仿他字體?又是誰,把血衣扔到楊十郎家裡。若楊十郎是殺手,那件血衣為什麼不處理掉?非要拿回家,還藏書房中?而鄧家那邊,是誰能說動鄧江到那個破廟去?所以我認為,從楊十郎和鄧江身邊人入手,就能抓到真正凶手。”她一邊說,白毓靈一邊奮筆疾書,先寫下重點,然後再細細琢磨,怎麼言簡意賅又文詞清楚寫好正式稿,再用絹秀筆跡抄錄成呈送稿。
“底下注明…”荼蘼補充道,“楊十郎有個庶弟,名為十二郎,是個秀才,卻仰仗他過活。鄧江家裡嘛,其繼唐氏美貌,街上有傳,唐氏與楊十二郎關係很不錯。”白毓靈聽到這兒,筆頓了頓,抬頭望向荼蘼。
荼蘼笑笑,“這句標註要用暗示口吻,千萬不要落實了說。因為我畢竟沒有擔任任何一方狀師,沒經過嚴格調查論證,絕對不能下定論。那樣,不科學。”科學是什麼,白毓靈並不知道,但六姐姐總是說,大約是不合情理意思。她也不多口去問,只連夜研字句,第二天一早就把呈送稿備好了,工作熱情非常之高。
荼蘼仔細看了看,並無不妥之處,隨後就讓一刀跑一趟,送去了衙門。
幾天後,如今已經漸有包青天之名包縣令審結了此案。他先是依著荼蘼疑點,暫緩為楊十郎定罪,先行關押。隨後又依著荼蘼暗示,監視楊十二郎與鄧江繼唐氏,結果成功抓姦。把兩隻野鴛鴦一通大刑侍候,細皮二人就招了。無外乎楊十二郎與唐氏通姦,一個嫌棄丈夫礙事,一個想謀奪嫡兄財產,於是預謀了這起殺人事件。
信,自然是楊十二郎模仿嫡兄筆跡所寫。血衣,也是他偷了嫡兄衣服,染了血再藏到書房中。還那天給外出嫡兄下藥,讓其昏睡野外,失了不現場人證。而唐氏,知道鄧江好,垂涎一位豆腐西施美,於是設計,讓鄧江以為那俏寡婦約他破廟幽會。
於是…
這件案子只是諮詢了荼蘼,而結果也非常簡單直接,她沒怎麼放心上。因為很到了八月十五,杜家終於把杜含玉接走了。荼蘼覺壓心頭石頭終於丟掉了,暗鬆了一口氣。
又因為是中秋佳節,荼蘼無法出門與夜叉相會,只能待府裡。卻不知,這種團圓節裡,她聽聞了大禍,臨頭。……………66有話要說…雙求粉紅,雖然月中了,大家手裡票少。月初和月底才是富餘時候,不過應該有漏網之魚吧?大家撈一撈嘛。
第二晚上八點多。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