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不到黃泉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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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你夜闖白府,好有個解釋。”白敬遠說得緩慢,聲音卻如冰刀,刺入別人溫熱心臟,頓時化了,令人徹骨冰寒。
文靜被那無形威勢所壓,膝蓋一彎,就跪倒地上,“參見老爺。”白敬遠眉頭微皺,“你已出家,乃方外之人,怎可還像以前府中一樣?起來!說,你來幹什麼?是蔓娘叫你來,還是你家夫人?”荼蘼娘叫白蔓君,但暱稱蔓娘。至於那句夫人,說是金藏老道長。
“是小姐和夫人兩個。”文靜站起身,卻仍然低著頭,囁嚅道。
荼蘼若見到文靜現樣子,得大口吐血。深山道觀之時,這位中年女道極是倨傲強硬,現見了她外祖父,卻如老鼠見了貓。可見,積威這種東西是很大心理暗示啊。否則以文靜武力值,這書房內又無旁人,要了白相命易如反掌。可她,卻嚇得連眼睛也不敢抬。
白敬遠肩膀一僵,人也瞬間陷入沉默。好半天才再度開口,“自從她們母女上山隱居,老夫找人秘密建了道觀,雖然你們要自給自足,可供奉之類,卻不曾少過。你和你家夫人全有極高武功身,她還通醫理,連太醫也未必比得上,所以保護蔓娘足夠。既然如此,有什麼理由要派你下山,還是兩人授意。到底…出了什麼了不得大事?”
“老夫人和小姐讓我…奴婢問老爺一句,可是小小姐上京了?”文靜聲如蚊吶。
白敬遠正拿起茶盞,聞言,手驟然抖了抖,喜怒從不形於人,臉上居然閃過震驚,“她們是如何知道?”問句。卻也是肯定。
公開事,要打聽不難。可為什麼要打聽?不是避世嗎?不是永遠不下山嗎?每回送供奉全是白林,完全可以信任,必然不會多嘴。那麼…
忽然就想起前些子荼蘼被綁架事情。不大為訝然,心道:難道天意使然,荼蘼獲救與她親孃和親外祖母有關嗎?不然,他派人調查過。綁匪斃命地點與道觀相距甚遠,那母女二人自困於觀中,足不出戶,怎麼會去了數十里之外?還是大半夜。但那對假和尚死狀確實是互擊而死。除此外並無其他傷痕,與那母女又有何關係?或者,是荼蘼逃跑時候遇到觀中三人之一。被指了路什麼。只是這樣又說不通了。如果只是指路,必不會多說什麼,那老婆子和女兒又是怎麼知道荼蘼身世?讓他揪心是,荼蘼沒有跟他說實話?相處久,他用血親之心疼愛縱容她,就算目不純,這丫頭難道沒有覺。沒有動嗎?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問文靜一個女僕。
“你家夫人自己,怎麼不來問老夫?”說完,又冷笑,但笑中卻有一股子淒涼無奈,“也是。她說過,與我不到黃泉不見面。對,我已是半甲子之齡,卻離死還遠著呢。”他這話說得很重,文靜不敢吱聲,可想到夫人與小姐吩咐,只得從牙縫中出話來,“夫人和小姐問,若認之,如何?”
“母女天,老夫如何阻攔?若非這天,當年你家夫了也不至於和我鬧成那樣,哼,不到黃泉不見面。好啊,真好。為了女兒,她強硬到這個地步…”白敬遠仍然很冷淡,枯瘦而修長手指,無意識撫摸著書桌邊緣,似乎陷入回憶。
可正當文靜面喜意時候,他聲音幽魂般飄蕩屋內,似把所有空間都填滿,“不過你轉告蔓娘,十幾年前,我說話還做數,她要硬是認回女兒,就要有承擔後果準備。老夫言於此,你走吧。小心些,別再被府衛抓住了,就這點本事,如何保護老夫女兒。”文靜情不自打了個哆嗦,不敢多說,只後退幾步,把書房門打開一縫,速溜走了。
當一切歸於寂靜,白敬遠深深搖頭嘆息,“天?明明是冤孽!”他站起身,書房內走來走去,也不知想什麼。他當年貼身小廝,如今大管家白林一直站門外,只看到白敬遠影子一夜徘徊,徹夜未停,看起來孤獨而疲憊。
荼蘼對此一無所知,第二天一大早,天才矇矇亮,她就神清氣起,收拾停當,穿上利落男裝,吃了過兒親手做手營養早餐,然後帶著小鳳出門。現青陽不府裡,白敬遠去上朝,也沒吩咐下話來要她足,加上她有那塊隨意出府玉牌,所以沒人敢攔她,倒是自由得很。而側門外,大萌和一刀套好了專屬她自己馬車等著。
“過兒呢?”大萌駕車,一刀騎馬護衛,見了荼蘼,忍不住向後張望。
“我院子不能沒人守著啊,過兒那小管家婆是不二人選。你若想她了,再出門時我換小鳳家。”荼蘼說著,雖然並非敷衍,可也沒多想。
哪想到一刀卻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之前經常見面,突然不見,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唉唉,也不是經常見面,我是說…我什麼也沒說!”大萌意味深長看了一刀一眼,令他加尷尬。就連小鳳都覺出異常了,只荼蘼個情遲鈍患者沒有反應,還說,“你解釋什麼?朋友之間互相想念很正常,自打過了年,你們放了長假,這麼久不見,我也想你們了。話說,雖然休假,你們薪傣我可是照發,所以你們功夫沒丟下是吧?”
“當然!”一刀立即大聲回答,以掩飾剛才無意中失態。
“那就好,那就好。”荼蘼大喇喇揮手,完全沒有半點大家閨秀優雅姿態,“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你們武功越高,我安全越有保障,調查案情也捷。所以嘛,放假拿銀子不用不好意思,到時候為我拼上小命就行了。”說遠,齒一笑,抬腳鑽進車篷中。
馬車,也是白敬遠特意為她備。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可謂是得了盛寵,連孫輩中嫡長孫白毓秀也沒這個待遇,惹了多少紅眼。不過這馬車式樣奇特,是照荼蘼親手畫圖專門打造,不是從馬車前後上下,而是側門,門下有摺疊式臺階。車廂內,有正座和倒座兩排,中間並沒有小茶爐、點心匣子之類亂七八糟東西,很是寬敞。窗子也很大,雖然有窗簾,但若是嫌外頭吵,可以放下有非常隔音效果隔板。總之,有點像西式馬車,不僅上下方便,而且也不用踩著小凳。
這輛“獨特”馬車打造耗時,造好就放車馬房中,只大萌和一刀適應過兩回,今天是第一次上街。說不定,不久後它就會風靡長安。做為穿越女,荼蘼物質建設上也算有所成就,油然而生得意。
“小姐,去哪兒?”大萌車外頭問。
“縣衙。”同坐車裡小鳳答道。之前,她已經和大萌、一刀提過小姐接了案子,所以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細節,對這個目地倒沒有表現出驚訝。
整個長安以寬達一百五十多米朱雀大街為界,劃分為大興縣與長安縣兩縣為轄,青龍寺大興縣管轄下。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整個縣衙就像個小朝廷,雖無六部,卻有相同職能六房。到了縣衙後,荼蘼直接到了刑房,說明來意。現她,算是名人,小吏自然知道,當下也不怠慢,直接報到縣令處。當然,沒少了好奇瞄了幾眼。
此縣令姓包,人到中年,皮膚白皙,是真白麵包縣令,具體是不是青天…看其行事就知道答案否定。青龍寺一案他行事失措,急於結案,想抹平此事,沒想到被手下洩出實情,如今急得嘴上長滿火泡。
但話說回來,天子腳下,大唐都城縣令不好當,太明厲害,朝中大佬也不會讓其坐上這個位置,像包縣令這樣喜歡和稀泥,著急時只會自己撞牆,又容易拉他頂槓就好了。
所以說,人有多大才能,有時候反而是次要,關鍵是得用。
“不知六小姐,是想做哪位狀師?”包縣令問。
荼蘼暗中翻白眼兒,因為事情明擺著,她是代理本心和望空大師一方啊。難道這案子中還有其他嫌疑犯,或者活著苦主不成?
但心裡這麼想,嘴上還得客氣點,坦然道,“回稟大人,民女是做兩位被告狀師。”
“他們請你了?”包縣令相當好奇。聽說,這位六小姐收費很是不低,那兩個和尚窮得叮噹亂響,僧袍上全是補丁,除了一把子力氣,寺內連老鼠都沒有幾隻,如何請得起這位大唐第一女狀師?難道,他們真是做打家劫舍買賣?
荼蘼雖然聰明,而且目光犀利,總能發現隱藏案件中不起眼證據,但此時也看不透包縣令雙眼發亮是什麼意思,只如實答道,“我還沒見過兩位大師,接下這個案子,是我養父意思。”
…
…………66有話要說…
第二奉上。
自己發現一個bg,上一章說大伯孃管家,實際上應該是二伯孃,筆誤。因為大伯孃是公主,已經和大舅舅因為真假皇帝案中發現被宮,自了。對外,當然是稱為病死。
第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