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醜陋的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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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打，那些人還叫著，“死胡人，滾出大唐去！”

“醜八怪，你嚇到我孩子了！”

“你去死吧！”

“我打死你，讓你出來亂跑！”

“你還敢來買東西！夠資格嗎？”

“拉他見官，把他送大牢裡去！”荼蘼看得心中一陣陣火大。

這是什麼邏輯？權貴欺侮平民，平民就欺侮可憐人。居然還種族歧視，就像某國法律，只要祖上有一滴黑人血，不管皮膚多白，也算是黑人。那胡人又怎麼了，如果是安分工作吃飯，憑什麼要隨便打人，還要侮辱人家人格啊，還用這麼惡毒語言。

可見，普通人若狠毒起來，就像是生鏽刀子割，除了痛，還留下醜陋印跡。這就是她從不仇富仇權原因，哪一階層沒有毒瘤？

情不自，她站起來。

恰這時，那被打男人為了躲避那中年婦女撓抓，抬起了頭。而荼蘼正二樓，從她角度，正對上那張臉。

奇醜無比，連眼皮似乎都粘連了，掩住了眸。

不認識！絕對不認識。但，瞬間，荼蘼心揪了起來，生疼生疼。

夜叉！

剛才看身影就覺得悉，此刻見他微揚著頭，就算面目不識，可心也知道！

他是西突厥王子，地位崇高，人們相信他為狼神賜與。他骨子那麼驕傲尊貴，視皇權和財富如糞土。他是武功卓絕人，萬人難敵，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也能大半夜裡把她從守衛森嚴安國公府中“偷”出來而不驚動旁人。

這樣男人，可現。幾個底層鄙小民，沒有任何武力值，都可以追打他！這樣男人，就因為突厥和大唐雙方通緝，不能自由自行走陽光下，必須遮蓋他英俊無倫容貌和昂藏不凡身軀！

這就是他做過殺手，殺人如麻，可她卻從不怕他原因。他內心善良而高貴，從不願意傷及無辜。該做事，狠得！不該做事。絕不濫殺！否則剛才店裡，他就能宰了所有人滅口，連痕跡也不留。何至於狼狽至此！

而他已經改換了面貌，他已經把自己變得奇醜無比，可只是上個街，就要被人這麼對待！

荼蘼心又痛又怒，就像生生扯出來。扔到地上，被人用腳死命踐踏一樣。她這些子沒有見到夜叉，今天很幸運偶遇，本該高興，卻見到這樣情形。她只覺得有火中燃燒，於是不管不顧衝下樓。跑到街上。

小鳳和過兒沒提防她突然舉動，呆了一呆，之後過兒就忙著會賬並收拾東西。小鳳則趕緊跟上去。到底是晚了片刻，杜家馬車正好經過茶舍門前，驚險萬分差點撞到荼蘼。

急急勒馬聲中，夾雜著小鳳驚叫和車內人驚呼與責罵。但荼蘼什麼也聽不見，直直衝到夜叉面前。

夜叉眼睛一亮。但很又黯淡下去，側過臉。躲避荼蘼目光。這個面具太醜了吧，剛才連小孩子都嚇到，荼蘼一定不喜歡。是，她一定認出他了。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會認得。

而那一群打人者聽到急停馬車引來騷動聲，不由得愣住，停止了追打行為。荼蘼藉機擋夜叉身前，對那群人怒斥，“你們幹什麼？怎麼當街隨便打人！”

“回小姐，他是胡人！”中年男人說。因為荼蘼穿戴得好，氣勢又足，那對夫覺得她非富即貴，因而很恭敬。

“胡人就不是人嗎？難道你們打他，他就不疼？連皇上都沒有把胡人劃為賤民，你們怎麼就敢隨意打罵折辱？”她氣得發抖。

“不是啊，這位小姐。”中年婦女解釋，“我們夫婦帶著自家和親戚家孩子到鋪子裡買糖果子，正挑呢，這個人就進來了。他長得那活鬼樣子，當場嚇哭了我小閨女。”

“那你們就動手啊。”荼蘼小臉煞白，“你跟他說一聲，讓他把臉遮住不就行了。再者說了，誰說長得醜就不能上街？長得醜就不能買糖果？大唐律法有規定嗎？你們不就是欺侮他貧困嗎？:若是個權貴，哪怕長得再醜、再嚇人，你們敢吱聲嗎？就你家孩子嬌貴，是人就得給你家孩子讓道？五大家族還沒如此呢，你們小門小戶就敢這樣霸道，誰給你們道理！而且你們心腸這樣毒，還帶著孩子打人，就不怕以後孩子都學壞？”她嘴皮子利索，無理還能攪三分，此時又佔著理，登時令得那對夫婦啞口無言。

人群，漸漸圍上來。

那男人大約總這一帶活動，被荼蘼數落得惱羞成怒，面子掛不住了，又見這女子雖然穿得富貴，卻只有一個丫鬟跟著，忽然壯出些膽氣，雖不敢動手，卻大叫道，“不過是個胡人醜鬼，打就打了，還能怎麼樣？”

“怎樣？見官啊。”荼蘼冷笑，“知不知道，無故毆傷他人是犯法。隻手腳相加，就要笞四十，見血為傷，情況就嚴重了。朝廷既然沒說胡人可以隨意打殺，你們就承擔責任吧。可別說你們是開玩笑，戲打也是打。”

“哎呀我天！”那中年女人立即一股坐地上，那男人臉也瞬間白了。

這個年代普通百姓，是很怕上公堂。

“小姐，是我們錯了，別上公堂吧！”那男人反應過來，變臉奇，立即哀求，“下次再不敢了，請小姐開恩吧。”他一臉討饒樣子，連連鞠躬，幾個孩子嚇得要哭，看起來好不可憐。可是，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欺侮他人時，怎麼沒有半點惻隱之心？

但荼蘼不過是嚇嚇他們，並不想上公堂，那樣夜叉暴機會就大。當下見好就收，擺擺手道，“滾吧，以後別欺侮比你還要弱小人，很齷齪，也給孩子樹立了壞榜樣。”

“是是是，一定聽小姐話。”中年男人說著，拉起老婆，帶著一群大小跑掉了。

荼蘼轉過身，見夜叉側著頭。縮著身子，心疼甚。是被她撞見，難堪了吧？可她真不介意。他就是他，長什麼樣子本沒關係。而他，本不該活得這樣沉默，他有權利像正常人一樣。不應該這樣！不應該！

低頭間，見他手臂給人抓破了。不知那一家子用了什麼暗器，居然鮮血直，從手臂一直淌過手背，由指尖落入塵土。而此時，雖然自愈了些，可仍然有血跡滲出。

荼蘼立即自己身上亂摸。想找出一條帕子來。可越是需要時，就越是找不出，正著急間。身邊突然伸出一隻纖纖玉手，以及一條粉繡著白荷花帕子。

“用這個吧。”荼蘼回頭，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杜含玉。再往不遠處看，見杜東辰、杜含煙也走了過來。人家陣勢比荼蘼可大多了，丫鬟婆子侍衛一大堆。立即把人群驅散了。

“六、你又正義發作，卻怎麼不看點路。我家馬車為了防止撞到你，緊急停下，把我姐姐額頭都磕傷了。”杜含煙氣乎乎道。

荼蘼消化半天，才明白那聲“六”是叫她。她遊發作過一回，看來貴女們真長記，怕再說“家”什麼，被她誣賴不承認她是白家人，改口。

再看杜含玉額頭，雖有碎髮擋住，卻真紅腫了一塊。

“對不起，是我錯，救人心切，沒留神。”她從來是個有錯就認子，不覺得丟人。

“沒關係，又沒破皮，回家抹點藥膏就好了。”杜含玉溫柔大方微笑。咦，怎麼覺不是對自己笑，是對…夜叉？她看錯了吧？一定是眼花！

杜含玉手舉著，拿著帕子，荼蘼沒理，夜叉自然也沒動手，只垂頭站一側，連話也不說。而接下來，杜含玉是做了一件奇怪事，突然動手把帕子包了夜叉手臂上，動作雖然到令夜叉沒來得及拒絕，卻輕柔無比。

“三妹妹！”杜東辰輕叫了聲，滿臉不贊同，甚至是有點發火。杜含玉奉國公府姐妹中，正是排行第三。

而大家小姐帕子，怎麼能隨便給男人？而且是像乞丐一樣胡人？大唐禮教比宋明清這些朝代寬容多了，沒這麼多忌諱，大人物也經常娶寡婦或者搶別人老婆，可這個舉動也實是逾越了。好圍觀群眾已經走乾淨了，看到這一幕人不多。

但，荼蘼心中疑慮重重。難道，以前看錯了杜含玉，她是個正派好姑娘？那杜含玉也不至於做到如此吧？難道是跟她比善良？

她荼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助。杜含玉就大慈大悲，普渡眾生？

可惜一邊杜含煙卻沒什麼眼，不放過任何一個攻擊荼蘼機會，冷哼道，“上回你不是振振有詞說自己多正直，多俠氣，怎麼今天就威脅起窮人來。”

…

…………66有話要說…

呼，拼了小命，終於按時完成三。

謝謝大家支持。

明天，大家早上十點來看，如果沒有，就得晚上八點。因為66明天要去房子事，白天不家。今天晚上不知寫不寫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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