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最難消受美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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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荼蘼只好先把簪子收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問過祖父和父親關於母親白氏事,畢竟她穿越過來後就是沒有親孃,而且這身體本主也沒有對孃親記憶。再說,氏父子擺明不想提,她又何必要揭他們心頭瘡疤呢?特別是對大山來說。他正值青壯年,長得偉岸英俊,卻除了被徐氏設計外,一直沒有再娶,這其中有擔心女兒受氣原因,但未嘗不是對死去白氏長情。
對於古代男人而言,是什麼樣情才能令他這樣做,還無怨無悔?
於是,荼蘼現想法變了。她很想調查一下親孃白氏事,想知道白氏是如何與大山成就姻緣?怎麼去世?她是什麼樣人?為什麼她存是個忌?但,要從哪裡開始查起呢?又要怎麼才能保證不讓父親傷懷呢?
正坐邊出神想著,忽然聽到窗戶上傳來響動。不是敲擊,像風吹,又像有人撫摸了一下窗欞,卻又很縮回了手。
她心神猛然一震,張了張嘴,喉嚨卻像堵住,沒發出任何聲音。
然而,外面人卻輕輕推開窗戶,躍了進來,無聲無息,就像夜裡一片暗影。
下回要記得拴緊門窗啊,怎麼總是忘記。她心裡想著,卻沒有趕那人離開,只僵著身子坐那兒,似乎全身所有反應神經全罷工了。
面對夜叉,從第一天開始,她就總是會不知所措。
“是我唐突了。”夜叉聲音壓得很低,被呼嘯聲掩蓋,“但…起風了,外頭太冷。”如今已是初冬,西北之地開始多寒風。讓沒有武功傍身人半夜外出,確實很不人道。
荼蘼沒說話,只拉過被子,包身上。她確實超級怕冷,而他,記著這一點。
夜叉回手,滅了燈火。兩人就黑暗一坐一站,沉默著,過了好半天,夜叉才突然沒頭沒腦地低聲道。
“荼蘼,記著,你並不欠我。”他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但荼蘼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是錦衣把那天和她對話告訴了夜叉。他來,是要解釋。只是要她怎麼說呢?跟他相處有壓力?這樣話太沒有良心了!是,韓無畏和康正源幫她很多,可夜叉為她。每次都命相搏。不僅如此,他之前拿出了關於英家重要情報,後來捨棄了他自己保命符,就為了讓皇上架她脖子上刀遠離。
三條命嗎?好像數目早就混亂了。
難消受美人恩。對女來說,美男恩也很難消受。但,人家是拼了命救她。她還能嫌七嫌八不識好歹嗎?所以,自詡伶牙俐齒,卻說不出謝或者拒絕話。哪一種。都傷人。
“知道活死人是什麼覺嗎?”夜叉忽然問,因為壓低著聲音,有一種讓人渾身酥麻神秘覺,而且雖然看不到,荼蘼卻似乎覺到他邊揚起一朵苦澀笑意。淡淡,也無力。
“和你一樣。荼蘼,和你被人關到一個封閉地方是一樣。黑暗,全是黑暗,暗到你覺得這世上從來不曾有光,絕望得認為死亡才是幸福。”荼蘼心尖上像被速刺了一下似,很疼,卻又捕捉不到。她是因懼怕而遠離黑暗和封閉人,而夜叉,卻是身黑暗與封閉之中。兩個截然相反人,此時卻奇怪卻產生了強烈共鳴,好像面對同樣命運。
“幽州時候,怎麼會那樣?”她問。
那天,他差點被大雪埋葬,直到現,她還記得他毫無生氣般、狼眼睛,還有他突然咬住她手指雪白牙齒。
“我練功,叫無妄神功。”夜叉堅澀地說,回憶很痛苦,“其實,功法只是初成,並沒有大成。”他要如何對她說,若大成,他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極可能會傷害她?
“我被薩滿以術控制,可化身為魔,為他及他背後主人做任何傷天害理事,為他們四處殺人、排除異己。該驕傲嗎?我從來沒有失手過,沒有人是我對手,只要我運功後一定時限內,回到安全地方,‘死’上幾天就行。我想擺脫,只要我死,他還能控制我屍體不成?可是,我不能死,因為我妹妹他們手裡。我妹妹是這世上惟一真正愛我人,我不能讓她有事。可是幽州遇到你之前十天,我得到妹妹死訊。”說到這兒,他哽了一下,害得荼蘼莫名心酸。
“我從不會坐以待斃,所以早有安排,暗中培養自己力量,也有自己情報來源。薩滿威脅我,若我不順服,就把我妹妹奉獻給狼神,也就是活祭。我一直暗中安排人手,想方設法要把她救出來。我要成功了,你知道那有多不容易嗎?可她沒有等我。”他聲音恢復了冷靜,卻冰寒得像萬年不融雪。那是刻骨仇與恨,那是被傷害到極致痛,那是深深埋於心底深處冷意,後連血全結凍了,傷人,卻傷己。
“我不怪她沒等我,因為有時候等待,可能比死還痛苦。可是,她還那麼小…那麼小人怎麼會想要自,想要結束自己生命…”荼蘼再也聽不下去,猛地從上跳下來,撲過去抱緊夜叉。同樣是同胞!同樣是手足!夜叉和龍座上那位有什麼區別?他們都有自己無可奈何,都不得不去傷害。只是,夜叉從來沒有過選擇。她懂他心痛,這一刻,她完全懂。
“本來,無妄神功不動用,我就不會變成活死人。可得到我妹妹自消息,我心情太過盪,覺出身體變化。我強行剋制,我想掙脫術魔咒,那樣,薩滿就將被反噬。沒有人可以縱我後全身而退,因為。我不允許!”夜叉身體僵著,並沒有因為荼蘼擁抱而軟化下來,而是滿身散發著強悍凌厲氣息。他是如此驕傲與尊貴,他是狼神之子,那種被人當成武器侮辱,那種被人當狗養活子,他忍耐卻不忍受,也必十倍奉還!
“薩滿可能應到了什麼,瞞著錦衣他們,派人追殺我。那時。我只要動用一點武功就會控制不住自己,話也不能說,就像個又聾又啞。只有一把子力氣傻子。”夜叉把那種極致痛苦說得極為平板,好像是與他無關事,“為了躲避追殺,熬過活死人發作期,我不得已混軍奴中。因為那是薩滿惟一想不到我躲藏地方。可惜我再怎麼壓抑,戰馬和獵犬那種有靈動物還是覺到我身體裡凶氣,所以我被軍營裡兵士懷疑、攻擊。我稍沒控制好自己行動,動手傷人,引發後果卻是致命。”荼蘼明白了,這就是夜叉當時變成“雪人”原因!他沒有運用魔功。卻因為親生妹妹之死而發了身體裡魔氣。他努力剋制,因為只要他熬過去,用術迫和控制他薩滿就會受到反噬。他就報了仇。這個煎熬過程很長,足足有十天,他一直面對著非人折磨,不僅是*上,還有神。而事實上。後來錦衣能輕易除掉薩滿,正是因為夜叉成功反制了那個老男巫緣故。只是當時軍營。他功虧一簣過。
“所以,你明白了吧荼蘼,你從來不曾欠我。”夜叉輕輕拉開荼蘼,凝視著她。就算黑暗中,他眼神也閃著暗碧微光。
“那時,我想過放棄,就這麼沉黑暗裡,跟著我妹妹去那黃泉路多好。算了吧,生得悲哀,死得無聊不是正好?可是你出現了,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會叫醒我,因為活死人狀態下,我知不到外界。但,我就是覺到你拍打我,還跟過兒說,要讓這個雪人好看點。”夜叉突然笑了下,曇花一現般,荼蘼適應了黑暗眼睛也只能看得模糊,卻覺得極美,冰山消融,化為水一般。
“我醒了,意味著薩滿全身術告破。他極力隱瞞自己變成了廢物事,但我又怎麼可能饒恕他?你還對我說‘活下去’!而我活,也意味著敵人死。所以…”他大手撫荼蘼面頰,第三度說,“你不欠我!荼蘼。從來不是無緣無故報恩,因為你不知不覺中給了我擺脫機會。荼蘼,你給了我自由!比所有生命都珍貴自由!”荼蘼驚訝了,身上熱亂竄。管是無意,能幫到夜叉真好。她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痛苦與折磨,不知道他面臨什麼樣黑暗與絕望,但他能擺脫,未來就會有機會。
此時,兩人離得非常近,近到呼相聞。有那麼一瞬間,荼蘼覺得夜叉想吻她。可是他卻沒有,而是突然後退一步,疏離所氣息登時暴空氣中。
“三次救你,不敢說還了你恩,至少可以兩不相欠。荼蘼,我走了,保重。”說著,閃身消失,就像來時候一樣突然,也像來時候一樣,令人無法阻止。
荼蘼立即明白,夜叉不會再回來了,因為是她決定要遠離,所以出他那一番內心深處秘密。他信任她,卻不會再與她有瓜葛。
這不是她想要嗎?可這時她發現,並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今天是她成人禮,她是個可以嫁人大姑娘了。但,就這天,黑暗中,她淚滿面,彷彿永遠失去了什麼。…………………66有話要說…本章小。
第二晚上八點左右,打賞謝也放晚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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