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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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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輕咳了兩聲,“狀師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古人古言不能做為呈堂證供,也不能作為刑判論據。咳咳…本縣以為,還是需要一點點實際證據。”英老爺聞言眯了眯眼,倒是荼蘼開心地笑了。這可是第一次,有人稱她為狀師,而且是堂上老爺。那麼,就讓她好好發揮,不愧對這兩個字。

“大人,民女有證據。”她舉起白小手,臉上笑著,眼神卻無比自信。

這她身上似乎形成了一種光暈,不僅英老爺,就連潘十老爺也欠了欠身子,心裡忽然有一種極為不祥預

“馮先生,您是經驗豐富狀師,想必知道詐為官文書及增減,我《大唐律》詐偽篇中,是明令標示犯罪行為吧?”荼蘼問馮狀師,但眼神卻疾速瞄了一眼潘十老爺。見其一派鎮靜安然,可眼神中卻閃過幾不可捉摸光,立即信心大增。

“自然是知道。”馮狀師傲然,還賣似背誦,“諸詐為官文書及增減者,杖一百。準所規避,徒罪以上,各加本罪二等。未施行,各減一等。”荼蘼大力點頭,貌似欽佩,“此官文書中,包括了符、移、解、牒、鈔券、票證等,自然也包括各種契約,以及地契對嗎?”

“沒錯。”馮狀師目光閃爍,總覺得對面姑娘挖坑,卻不明白哪挖,且還讓他不知不覺地走近了,“可是這與本案有什麼關係?地契上白紙黑字,大紅官印,難道還能造假不成?再不濟,官府造冊中有紀錄,你自管去查。可我念你年幼無知,奉勸你一句話:誣陷之罪,也詐偽篇中有相應處罰條例。身為狀師卻還故意誣陷他人。那刑罰…哼,我怕你一個女,承擔不起!”馮狀師只會以勢壓人,狐假虎威。其水平還不如老徐氏一案中梅、吳兩位狀師。荼蘼想著,對馮狀師一再嘲笑她年紀和女身份有點惱火。這人絕不是個清醒,厲害只是表面罷了。不然,換作一個聰明,就該知道英離如此明,爭地案上如何會兒戲,請來沒有真才實學人上公堂呢?演大戲還是扮小丑啊。

“謝謝馮先生。小女明白得很,所以沒有據話,絕不會亂說。這,是執業道德。”荼蘼沒有提高聲音,可字字擲地有聲,中間還有些對馮狀師諷刺意味。

她猜,潘家耍花樣,馮狀師也是被蒙鼓裡。這又是雙方不完全信任導致惡果。當事人不對狀師說實話,所隱瞞瑕疵,堂上就成了被對方攻擊弱點。只能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問得啞口無言,後徹底失敗。

“這是民女昨謄抄一份紀錄。”她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恭敬雙手托住,高舉。

竇縣令略點了點頭,立即有一名衙役上前,把那張紙呈送到公座上。

“寫什麼?”他並沒有打開,而是問荼蘼。

兩邊當事人他都惹不起,有什麼還是擺明面兒上吧!若真有不法之事。大家還可做個見證,彼此心明眼亮,要被雷劈也有人比他個子高。

“自從大人決定重審英潘兩家爭地案,民女應了英老爺所請,決定擔任狀師,之後就做了非常細緻調查工作。”她意有所指地說。

“並沒有想當然,也沒有隻看表面證據,而是深挖。”

“你倒是挖了什麼?”因為她神篤定,馮狀師開始不安。

“民女縣衙存放各種文檔和登錄冊子記事房中忙活了兩天,想找出與潘家地契對應紀錄和相應魚鱗圖譜。”荼蘼仍然面向公座,並不看其他人,“結果…魚鱗圖上倒沒看出什麼,可那份地契紀錄,卻似乎是偽造!”什麼?!

堂上竇命令,堂下英離和潘十,外加他們各自管家和馮狀師,都大吃一驚。

這個指揮,罪名可大了。可能判不重,但質卻惡劣。若坐實,對潘家朝堂上勢力都有極大影響。說輕了是偽造文書,若有心之人加利用,誇大成是欺君之罪也可能。

而另一邊,英離先是驚喜,之後又有點不確定。潘老十真敢這麼做?怪不得之前從沒有聽過地契之一事。不過,上一次官司打了那麼久,其他狀師都沒有發現,為什麼這一回、這姑娘就發現了?不是…胡說八道吧?

潘十老爺坐椅子上不動,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只有掩藏袍袖下雙手,緊握成了拳頭。其實他鎮定,反而顯得他心虛。要知道他這樣身份憑白被冤枉,並且是這樣罪名,算得上是極大侮辱,再泰山崩於前而不變,也不可能忍得住。

“你可有證據?”竇縣令率先反應過來,大聲問。

“證據就您手中。”荼蘼坦然而鎮靜,“所謂白紙黑字,是佳證據。但誰都知道,紙與墨經歷過久遠年代,就會相對失,紙質變黃,墨發灰。而這種失,書寫時年分相近,不容易分辨出,間隔越久,差別就越明顯。潘家地契是五年前所得,那時正是前任月縣令被革職查辦,依法斬首之前。民女特別找到那時紀錄,對比了紙與墨…”

“你不會說,五年間文書,紙間就有很大變化了吧?”全堂寂靜,因為開口居然是潘十老爺,“還是,你覺得那是我潘家找人添上紀錄?”沉不住氣吧?很好,能搭上話就好。要知道做賊,都會心虛,再有城府,事實面前又能如何呢?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荼蘼暗想,臉上卻帶出詫異之來。

只聽潘十老爺冷笑,“潘家地契正是五年前照章辦理,時間上,你沒錯。但你說紙墨有問題,謄寫一份有什麼用?該拿來原件,讓大家一起看看,那紙和墨可與期相差不多其他紀錄有所區別?再者,我潘家若要後來添上這麼一條,難道要錄冊子之中?”對啊。英離心中一涼,提高心又落了下去。

“潘十老爺,我只說年代久遠話,紙墨會變,何嘗說過潘家地契造冊紀錄這方面有問題?也沒說過冊子中有錄啊。您若反駁,也不必如此著忙吧?”荼蘼瞪大“無辜”眼睛,一幅你誤會了,等我把話說完不行嗎模樣。

對啊,她就是耍人,就是要姓潘著急。急了,才能有漏可以抓住。

“但是…”接著,她話峰一轉,“我發現,衙門關於潘家地契紀錄確實有奇怪之處。”竇縣令再也忍耐不住,把荼蘼呈上那張紙打開,速看了幾眼,表情變幻不停。

堂下人都是看人眼好手,當即心裡都敲起鼓來,有喜有憂,但都不知道荼蘼葫蘆裡賣是什麼藥。

“不知道竇縣令是否知道,前任月縣令有個怪癖,那就是文書事,本來應該由衙門內專門書吏,按照規章來辦理。可月縣令可能要貪贓枉法地方太多,對到達一定數額大宗易文書,特別是票證和契約,喜歡自己來紀錄。”荼蘼繼續拋出重量級證據,“我翻閱衙門冊子,又詢問了縣衙老人兒,都能證明這一點。”

“那又如何?”潘十老爺冷著臉問。

“他還有個怪癖。”荼蘼目光清澈澄明,令潘十老爺突然不敢直視,“他每紀錄一件官文書,就喜歡旁邊空白處點幾個黑點。很多人看到,會以為不小心滴落墨跡,實際上卻是有規律。我研究了一下,才發現其中微妙…但凡是他自己親手錄入,就每五個為一組,以序號為準。序號為幾,就點幾個點。比方三號,點三個點。而到了五號,就會從一點再開始。他這樣做,不知是出於什麼目,大概是知道貪官早晚沒活路,為自己將來勒索或者自保而留下。畢竟,收髒錢、做壞事太多,得有個憑證呀。如此做,即算記號,又能速總結出數目。再或者,就是乾脆他覺得自己若不得好死,也要拿同合汙者墊背!”潘十老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聲音中滿是輕鬆之意,害得英老爺心再度上下不止,就跟波濤怒海中小船似,拋上拋下,沒個停歇。

爭地案罷了,不事關人命,卻因為雙方意和此審跌宕而生出動人心魄之小姑娘難道找錯方向了,為什麼潘老匹夫如此自得?

“我潘家雖不才,卻也不至於要向個小小縣官行賄。某敢送,姓月敢收否?”潘十老爺站起來,向荼蘼走過去,理直氣壯地大聲說,“狀師,你若拿不出證據,某可是要告你誹謗。那時,別說英家,任誰也救不了你!我潘家,還沒到誰都可以潑髒水地步!”

………………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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