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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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漿店殺人案，第二天才爆發。

皆是因為那家店老闆懶，夥計也懶，因為沒什麼客人，鮮有客人訂雅間，就沒有去打掃，直到第二天傳來異味。

畢竟是夏天，再涼房間也保存不了屍體。死者是朝廷大員，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從長安來到洛陽，據猜應該是有秘密使命，不然，何必隱姓埋名，身邊連一個部曲隨扈也沒帶，還隻身到了這家很平民化小店？

是個理智正常人就會知道，遇到這種事不能打破沙鍋，得過且過就好。於是縣令也只是把大員屍體尊敬“請”走，然後派人詢問有可能知情人，顯得低調又重視。自然，荼蘼做為惟一一個要了雅間人，接受了調查。

當天，因為要夥計侍候馬匹，被夥計看到馬鞍上大山名字。不然，官府也不可能這麼輕易找上門。但荼蘼看來這是好事，免得官府拿了她畫影圖形四處尋人，那樣她壞名聲就洗不白了。要知道大唐，姑娘家上街或者與男人出遊是沒什麼問題，但畫像隨便給人看，就失禮。既然早晚要面對，何必要躲呢？倒似心虛了。

不過，知道死者是朝廷大員，她有一種綠眼男是做大生意人覺。當然，也可怕。

整個問詢過程，她都表現得很平靜，除了開始驚訝之外。畢竟她是上過公堂。竇縣令那裡過臉，若是驚慌失措，反倒蓋彌彰，令人覺得可疑。

好，她所包下雅間離出事地點相距較遠，大唐法醫水平落後，死者死亡時間也不好確定。又從致死原因來看，八成是“專業人士”所為，所以遠看近看與荼蘼個弱質女也沒有關係，問了問也就完事了。

因為她舉止從容、反應得體。氏父子並沒有懷疑。至於她非要撤掉家中層層防衛，那有武功三人雖然疑惑不解，卻都沒說什麼。昨夜，他們有一段時間睡得非常死，事後自然會覺得不對勁兒。但見荼蘼很安心樣子，也就作罷。只有大萌，似乎有心事。暗中打量了荼蘼好多回，皺緊了眉。

“我要一個人靜靜想案件，你們先去睡吧。”晚上臨睡前，荼蘼打發過兒和小鳳去休息。

“我幫小姐梳洗了再去。”過兒對一邊端著水盆小鳳揮揮手。

“不用。”荼蘼淡定地拒絕，“把水盆放那兒，待會兒我自己來。”她一向有主意，又不喜歡人貼身侍候。過兒和小鳳雖然覺得小姐今天有些奇怪。卻還是乖巧離開了。

荼蘼坐了會兒，就吹了燈，衣著整齊地坐邊。她等。不知為什麼，她有很強烈預，那個綠眼睛男人，今晚還會來。

不出所料，大約亥時末，他披著一身星光而來。雖然還是像融入黑夜中影子。卻有著很強烈近。

他見到荼蘼坐邊，顯然愣住。

“等我？”他低沉著聲音。卻並不問，她怎麼知道他會來。

荼蘼點點頭，“又是什麼事？”語氣中，有隱約拒人於千里之外。她已經決定了，要珍愛生命，遠離危險事物，以及，人。

夜叉覺察到了，略怔了怔，身上就像冒出一股寒氣似，森然起來。

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人，還是不要太接近。他來，只是怕離得太遠，保護不了她而已。

“這是報酬。”他扔桌上一個信封，轉身就要走，片刻遲疑也沒有。

倒是荼蘼叫住了他，“什麼報酬？”

“因為你沒有多說什麼。”說完，倏一下不見了人影，留荼蘼對著半開窗子發愣。彷彿剛才那個片刻，本沒有人來過一樣。

可是…什麼叫報酬，這是傳說中封口費好不好？這男人，還真古怪得很。

走上前去，猶豫了一下才拈起那個信封，信封入手覺光滑，顯然是高級紙張所制，而裡面輕輕薄薄，絕不是銀子銅錢。難道是“飛錢”一類票證？但，飛錢是要記錄存入人姓名和地址，提時候需要戶籍證明，或者是特殊信物。給她飛錢，她怎麼提銀子呢？就算能提，豈不是暴了綠眼男本尊或者真實地址？

這個，太危險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她冷情，除了家人，什麼也不意。她也一向謹慎多疑，不跟陌生人保持親近關係。韓無畏、康正源都是這樣，沒道理綠眼男要例外。

但心裡是這麼想，她卻還是點燃了蠟燭，很緊張鄭重坐到桌邊看。果不其然，信封檔次很高，卻沒有封上。反面右下角，寫著兩個黃豆大小字。不是中文，當然也不是英文，反正她是不認識。也許…是什麼標誌或者像圖形？

她一向果斷，卻此時發了會兒呆。約摸猶豫、靜坐了半柱香時間，才決定乾脆再進一步，出信紙來看。

咦，不是任何事關她本人話，也不是詩詞歌賦，卻與英潘兩家爭地有關，但裡面內容實是…後有一句話:原件我手中。但，以你本事，應該不會用到。

荼蘼仰望屋頂，無語問蒼天:綠眼先生，您可不可以別做這樣沒頭沒腦事啊。再者說了，我是英家代理狀師，您要幫忙，不是應該拿出潘家罪證嗎？

想了想，還是珍重地把那封信藏起來。不經意間，看了看信封背面圖形兩眼，只覺得蠻好看，充滿了野古意，還特別複雜蒼勁。就像…有美女跳舞，或者英雄舞劍。

收好信，她一邊洗漱，一邊思考，再度吹燈上時，卻突然靈機一動，受到了那封信啟發。她完全沒想過，她這麼多疑人，卻對一個不明身份男人所給證據完全信任和接受了。

幾天來，為了英潘兩家爭地案，她著手進行了調查，卻完全沒有特別有用線索，全是前面打官司時用過舊信息。原來，是她思路進入了誤區。大唐畢竟不是現代，法律有很多漏，她調查方向不能太侷限於表面東西。

是她思維也被帶入了誤區，誰說大戶人家就不會玩小把戲來著？他們掌控著權利為自己家族服務，卻也有萬事不趁手，需要虛作假時候。

一理通，百理明，她登時高興起來，因為想到了突破口，她興奮得睡不著，把案情從頭到尾順了一遍。然後想到，潘家以勢壓人，潘德強打了他爹四十軍，而英家，則背後縱了這一切。還有，那些開墾了荒地，使其變成良田貧苦農民…

糊糊，天亮時才睡著，醒了吃過早飯後，她頂著一對熊貓眼，給三個武林高手分配任務。小鳳留家做護院，另兩個人全天候跟蹤潘家代家主，其實也是族長，潘家比久居長安潘老將軍還要有權利潘十老爺。

“要盯他什麼？”大萌莫名其妙地問。

一刀範建之案上是幫荼蘼多，因而倒了解她，拉著大萌說，“事無鉅細，都要留意。這些大戶人家，所有人都有秘密。所謂蒼蠅不盯無縫蛋，哪怕是微小細節，小姐也能找出有用東西來。”

“你那什麼破比方？難道說小姐是蒼蠅嗎？”過兒立即不滿道。這小辣椒，跟大萌和一刀都敢嗆聲。

一刀尷尬抓了抓頭髮，不接過兒話茬，只對大萌說，“咱倆輪班，不分夜。”

“你們想，英潘兩家爭地，他們又都沒有切實證據，手腳是不乾淨，所以，背後自然小動作不斷。”荼蘼忍著笑解釋，“潘十老爺是潘家族長，事關大局，必由他出馬。所以你們要盯住他，對出入潘府其他可疑人物，也要記下形貌和特徵才行。”

“那小姐呢？”一刀又問，倒沒有攀扯荼蘼也要幹活兒意思，卻仍遭到了過兒白眼。

“我要負責卷宗事，要寫起訴狀。還有，查閱和準備相關法條和法規。你們不會以為這麼大部大唐律，我都能背下來吧？”四個手下全是一幅理所當然樣子，害得荼蘼突然覺得壓力好大。而這種投入工作狀態，令她把對綠眼男奇怪覺壓了下去。

案頭工作繁瑣又枯燥，難得她是個坐得住。倒是小鳳，來來回回，腳底下跟長了釘子似。荼蘼乾脆派她去找那些開荒賤籍農民，讓她把這些人一共有多少，開墾了多少荒地數字都仔細謄寫清楚。

而過了不到三天，大萌和一刀帶來了很有用消息。

“潘十老爺去了兩趟里仁坊一處隱蔽宅子，沒過夜，但待了很長趕時間。”大萌道，“我看過，院子不大，但佈置很緻，而且居然有護院，不容易接近。”

“三天內去了兩次？”荼蘼好奇心被高高吊了起來，“那裡面住了什麼人，對潘家一族之長這麼重要？還是，藏了重要東西？”

…

…………………66有話要說…

呃，明天再一天晚上。後天保證，一定恢復早上十點左右。

至於粉票，暫時先定66張一加吧，呵呵，套用我暱稱。

謝店曉舞、舞影隨形打賞平安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