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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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建落水之處，可是正對著坊市口地方？”荼蘼問早候一邊證人。

這些證人已經不是之前，而是當落水事件目擊者，因為都是坊市做生意，所以開堂前，荼蘼只派人支會了一聲，單縣令就叫人都帶到了，以備審案時詢問。

證人們紛紛點頭，完全沒有異議。

“那處有什麼與別處不同特別地方呢？”她又問。

一個人高聲回答道，“有兩塊石頭，一大一小。這邊做生意人，本來要給坊市起個響亮名字，刻那塊大石頭上，後來沒人肯出錢找石匠，此事便作罷了。”荼蘼哦了聲，卻沒有繼續往下問，話題一轉道，“再請問各位，當範建一邊呼喊，一邊從如意邸舍跑到湖邊，是否有很多好心人後面追趕？”眾人再度稱是。

“那又是誰第一個跟範建後面？”她再問。

但這一次，眾人面面相覷，都很茫然。半晌，才有一個人說，“黑燈瞎火，雖然月很足，可坊市燈火照不到湖邊。大家一心想救人，誰會注意哪位仁兄排第一啊。”

“那麼，能確定範建落水後，沒有人從湖中游上來嗎？”

“我們不知道那人會從哪裡浮起，就有人沿著湖跑，一直到對面，也有停湖邊。當時雖然天黑，卻真沒看到有人從水中冒出。”某人道。

“我記得當初武二哥還對面喊我，叫我留留心，萬一浮上來呢？哪想到，冤沉似海，就這麼淹水底不動。”

“是啊。”一個壯婆子道，“年前一場大雪，湖面本來凍上了，就算年前後迅速回暖開凍，那水也是冰哇哇涼。這時候水上水下走一遭，上岸後就得凍僵。哪走得了路？不用說麻利跑走，讓大夥兒都沒發現呢。”

“大人可能不知道。這湖雖是死水，但湖面不小，而且水特別深。”又有某人道。

“假如我是範建…”荼蘼提高了聲音，免得大家沉浸閒聊中，歪了話題，“假如我因為某種原因要詐死。或者要擺脫某人，或者要得到什麼利益，我會怎麼做？”她場中踱來踱去，似乎苦思冥想，但韓無畏和大山這些瞭解她，知道她早已經有成竹，只是擺擺樣子。調動眾人心思罷了。

哪想到。她再度做了出乎預料事。正當所有人咀嚼著這番話時，她卻站定了，苦惱地搖了搖頭道，“這世上，難測者是人心，我們如何能以自己去揣度別人呢？”這下，連大山和韓無畏等人都奇怪了，自己否定自己。又是什麼路數？場眾人是納悶萬分，頭接耳議論起來。

“不如我說個故事，請大人和場合位聽聽，看有幾分可能是真。”荼蘼見關子賣得差不多了，就接著道，“有一個男人，秀才功名，儀表堂堂，可他總覺得自己時運不濟，懷才不遇，而且他再也不願意過寒窗苦讀貧困生活。恰好，他父母兄弟也都是愛財之人，就攛掇他到本縣第一富戶去做上門女婿。”她說到這兒，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頓時表現出濃厚興趣。

“剛才說了，這個男人是斯文人，長相也還可以，所以立即就入了富家小姐眼，招他為婿，子一過就是二十二年。只是這小姐雖然有錢，格卻很強硬，成親多年都不肯讓男人手家中生意，致使這個男人吃穿用度上雖然還可以，卻也沒什麼富餘。可是自家貪婪，還指望他接濟著過好子，回回要手心朝上，找子要錢，也回回被數落挖苦。這男人子面前抬不起頭，不動了其他花花心思，但無論如何，哪裡不需要銀子呢？於是他就想讓那死死把一切都抓手裡子離開，哪怕是暫時離開，比如，子坐牢、放什麼，好給他機會做手腳，掌控家裡產業，納妾生子，後顛倒乾坤，重振夫綱。只要有這樣機會，什麼手腳都可以做。若要永除後患，要子死牢裡或者放途中，也有是手段。”

“不可能！不可能！”老徐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明晃晃大太陽底下，卻出了一身冷汗，拼命搖著頭，嘴裡下意識否認。

但沒有人搭理她，官員、百姓、馬車裡人，都似乎沉這個故事中，只聽荼蘼繼續講道，“於是，男人設了詐死之計劃，先是非要跟著老婆出門，然後突然失蹤。等到了一定時間，又引誘子來大鬧，然後假裝受了刺，跑出去，鬧出命案來。當然，做這件事要掌握時機，佈下這陣之前做種種準備安排，也需要把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這時，就需要一個內線，一個子身邊內線來與他配合，隨時告訴他，他子正做些什麼。這個人是誰？還有比子手下得力婆子好人選嗎？”

“王婆子！”老徐氏突然尖聲大叫，惡狠狠有如瘋癲目光人群中掃，不幸被她看到人，都覺渾身發麻，不自同情起範建來。跟這個女人過子，是個男人就得瘋，就得想辦法擺脫她吧？可人家青年少歲月也不能白白耗費了，拿點補償也應該，只是這手段實是…

“是啊，王婆子。這個媽媽，就是男人內應！”荼蘼半接過話茬，“這婆子暗示男人子到坊市這邊來尋找，又通知了男人具體時間。此處謀生人都知道，如意邸舍雖然不嚴謹，可也沒到天黑了。後門還開著地步。其實，那是這個男人偷偷打開，等著子找上門來。成親二十來年，他自然知道哪些話能讓子大發雷霆，然後他就裝作被罵得受刺樣子，衝出門去，直到投湖落水。而那婆子，就成了好證人之一。”

“可是，事實上，人真掉到湖裡了。而且真沒有屍體浮上來。”單縣令忍不住嘴，“難道是巧成拙了？”

“人死，而後有屍。如果沒死，哪來屍體啊大人。”荼蘼道，“這本來就是一個方方面同都考慮得周密細緻騙局啊。”

“那他是怎麼瞞過這麼多人眼睛？”韓無畏也問。其實他知道馬車裡是誰，但其中有些關竅確實不清楚，倒是好奇。

“魔鬼藏身於細節之中。”荼蘼說出這句自己一再重複話。

“不然，為什麼要有蛛絲馬跡這個詞？若能細緻到注意蛛絲，還有什麼可隱瞞。要知道，世上沒有完美犯罪，總會有把柄留下，關鍵於我們找不找得到罷了。”

“繼續說故事吧？”人群中有人喊。

荼蘼頓了頓，才說。

“男人裝作被刺樣子。大叫大嚷著跑出去，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甚至，他一路上撞到了好幾個人，增加人證確認‘死者’機會。他還大冬天裡穿著雪白中衣，披頭散髮，黑夜中特別醒目，容易讓人辨認。而出於事發突然，跑來追他好心人。至少與他有十幾丈，甚至幾十丈遠距離，只注意得到他明顯特徵，卻並不能真正看到他臉、他做了什麼。事實上，他早就觀察好了地形，知道冬天湖邊沒有人來，那塊大石頭足以掩藏一個人行跡，而那塊小石頭非常靠近湖邊，平時搖搖晃晃不太穩當，有時候風吹大些，都似乎要掉湖裡。他早當天天擦黑時候，就大石頭處藏好了一包衣服，還備下一銅撬。當時，他按照計劃跑到湖邊石頭處，先是用撬把小石頭推到湖裡，再扔了撬，然後藉著夜、陰影和大石掩護，迅速套上準備好外衣，挽起頭髮。同時，嘴裡不斷模仿著落水喊救命聲音。追後面人，只看到有人跑到湖邊，然後聽到撲通一聲水響和之後水花聲，自然就以那男人掉落湖中，還撲騰了幾下。大家全是善心人，都拼命想要把人救起來，武二哥甚至仗著水特別好，還冒著嚴寒入水，卻本什麼也沒找到，後來受了風寒，著實病了幾。”說到這兒，她又停頓片刻，讓大家有時間消化一下信息，才接著道，“各位要問了，那個男人去哪了？簡單得很，他換好衣服後，假裝也是來救人，跟大家湖邊跑來跑去。這麼緊張情況下，誰會注意到他？而他直接跑到湖對面，然後就逃了。當然，他做這事不可能沒有接應。說到底，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兄弟備了馬，就躲不遠處樹林裡，直接把他接到自己家，藏起來。後來他支使兄弟去徐家鬧，把事情鬧大，鬧到官府。不過他怕自家被搜，就又躲到他范陽相好那裡。這樣一來，外人自管找翻了天，也是找不到屍體，因為他本就沒死。等他子入了獄，女兒又外嫁，他自然縱暗中埋下人手，謀奪產業，謀奪命，之後再出現，隨便編個神奇故事，就能名正言順接管岳家所有財富了。”

…

…………………66有話要說…

武二哥由武松友情扮演另:謝謝大家幫助，昨天粉票不僅上了九百張，而且也如願得了第一名。順便，佩服自己一下下，我整個月保持了雙，破了我之前紀錄。大家知道破案難寫，想想我是多麼咬著牙努力啊。這個月要過年，年前家務多，工作多，只好暫時單，過年後，看情況加。先不具體承諾，省得做不到，大家會罵我。

但管如此，這個月粉紅還是投我吧，嘿嘿，66真很努力，保底票，投了66吧。以後會補償大家。阿門。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