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銅面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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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兩人就在林前撮土為香,各自向空拜了幾拜,一序年齡。江寒青今年十八,董若冰也是十八,只是董若冰比江寒青大了三個月。
董若冰摸摸頭上儒,欣然道:“我大你三個月,還是你的大…哥呢!”江寒青神恭敬,作了個長揖,說道:“小弟見過大哥。”董若冰抿抿嘴,笑道:“兄弟少禮。”一面注目問道:“兄弟,你那位紅粉知己司徒姑娘,長得一定很美,是麼?”江寒青臉上一紅,道:“大哥休得取笑。”董若冰道:“我和兄弟說的是正經話。”江寒青道:“方才小弟把大哥當作司徒姑娘,那是因為司徒姑娘曾假扮小弟,在紫竹庵殺害嚴秀姑,後來又把無塵師太、覺勝法師二人,引去鬼臉城,加以折辱,終於被小弟識破,追蹤尋去,又被她在動手之際,暗施香,說實在的,小弟和她應該是敵非友,哪裡說得上是紅粉知己?”董若冰眨動眼睛,含笑道:“我是問你司徒姑娘,生得美不美?”江寒青道:“若論司徒姑娘,倒確是麗質天生,刁蠻多情。”董若冰“嗤”的笑道:“看來她對你一定是情有獨鍾。”江寒青搖搖頭道:“他們似是一個極神秘的門派,以種種跡象看來,終必為害江湖,司徒姑娘當時奉命勸說小弟投效他們之時,曾說非友即敵,非生即死,小弟沒有答應,早已成了仇敵。”董若冰道:“只要司徒姑娘對你有情就好,管他是什麼人門下?可借家師要我立即回山。不然我真想去看看司徒姑娘呢。”江寒青道:“大哥要走了麼?”董若冰道:“家師命我立即回去,我自然就要走了。”江寒青神一黯道:“大哥此次回山,不知要何時才能相晤?”董若冰伸手摸摸鬢邊,笑道:“少則一月,多則三月,我自會找你來的。”說到這裡,口氣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兄弟藝出竹老門下,江湖上已少對手,只是目前亂兆已萌,據說幾個蟄伏多年的厲害魔頭,已有蠢動之勢,兄弟遇上的兩幫神秘人物,極可能是某些野心未泯的魔頭在暗中主待…”江寒青聽他說出“竹老門下”心中暗暗一震,忖道:“師父的名號,連自己也直到臨別之時,才知道的。他從哪裡聽來的呢?”董若冰兩道清澈如水的目光,看著江寒青,笑了笑道:“據我猜想,他們不是已經知道兄弟的來歷。便是看出兄弟的武功極高,企圖拉你入夥,即以他們選上紫竹庵老師太門下的嚴秀姑,假扮兄弟加以殺害這一點來說,無非因為嚴秀姑一人,可以牽連出少林、峨眉兩大門派,如此一來,得兄弟無法在江湖立足,自然只有投入他們一途…”江寒青聽得瞿然一驚,說道:“大哥說得極是,這一點,小弟倒是沒有想到。”董若冰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迅快入江寒青手中,低聲說道:“因此,我覺得兄弟目前,不宜再以真面目在江湖出現,這是一張人皮面具,製作十分細,戴在臉上,不易被人瞧得出來,你快收了。”江寒青只覺手中果然多了一件輕若無物,薄如蟬翼的東西,心中一陣,說道:“大哥自己呢?”董若冰笑道:“好了,我要走了,兄弟多多保重…”掉轉頭,緩步而去。
江寒青見他要走,心頭覺得不捨,不覺追上兩步,叫道:“大哥,我送你一程。”董若冰回頭笑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最多過了三個月,我自會來看你的。”話聲一落,身形突然加快,但見青影飄掠,人如電光閃動,兩起兩落,已到了數十丈外,漸漸地被山林遮住,不見蹤影。
江寒青目送董若冰遠去,心頭若有所失,一個人怔怔的站了一會,突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把人皮面具往懷中一,長長掠起,展開上乘輕功,飛也似的朝原路急奔而來。
不過頓飯工夫,就已趕到當地,舉目四顧,雙方的人,早已走得一個不見。
江寒青暗暗皺了下眉。忖道:“自己只當他們已經動上了手,香谷的人,對自己太重要了,父親遺骸,極可能就是他們盜走的,自己非追上他們不可。”心念轉動,人已俯下身去,在地上仔細察看了一陣車輪痕跡,一路尋了下去。
趕了十幾里路,車輪已經摺上大路,朝西而去,他平很少出門,不識路徑,心中又急於追上單堂主等人,是以只是循著路上輪跡追蹤。
天漸漸接近黃昏,前面出現了一座城牆,車輪痕跡,到了此處,不用說是朝城中去的。
江寒青趕到城下,才知道這裡是句容縣,這就不對了,再往西去,不是又回到金陵去了?
他們昨晚從金陵出發,今一早,打尖的地方,說不定就是句容,自己一時大意,找錯方向,又找了回來,但方才自己看得十分仔細,當地車輪痕跡,明明只有一條,除了他們棄車而去,不然,這輛馬車,怎會平空不見了呢?
再要回去,只伯也追不上了。
心中雖覺懊惱,但繼而一想,也許可以從司徒蘭這幫人口中聽到香谷單堂主的消息。
心念一決,四顧無人,就取出面具,戴到臉上,匆匆趕路。
以他的腳程,自然不消片刻工夫,就趕到龍潭。
江寒青藝高膽大,陡地一提真氣,身軀騰空飛起,快得同劃空矢,越過圍牆,落在屋面之上,藉著夜掩護,一連兩個起落,便已到了後進,輕輕飄落窗前。
這一角小樓,正是司徒蘭的臥室,但卻仍然不見一點燈光。
江寒青暗暗覺得奇怪,心想:“難道她還沒回來?”即手一推,窗戶應手而啟,房中黑黝黝的果然不見人影,這就穿窗而入,在中間站停,舉目朝四下一陣打量。
他目能夜視,這一瞧,直把藝高膽大的江寒青,不打了一個寒噤,暗暗稱奇!
這間房子,他曾經住過一宵,自然十分悉,此刻牙奩鏡,桌椅擺投,雖然並無移動,但只隔了一個晚上,不但錦帳繡被俱已不見,而且那張自己吃過飯的八仙桌、睡過覺的雕花,竟然積塵盈寸!
連那妝臺一面大銅鏡上,還掛著蛛網蛛絲,一看就知已有許久沒有人住!
這是多麼詭異離奇之事?莫非自己遇上鬼了?
剎那之間,這間“香閨”頓時使人覺得陰氣森森,充滿了恐怖!
江寒青漸漸定了定神,他心中有數,司徒蘭當然不會是鬼,這幫人行動神秘,也許因為他們形跡已,才故玄虛。
心急疾轉,就推開房門,從樓梯而下,穿過兩進房屋,一直找到青袍老人住處,果然一大的宅院之中,早已不見一人,而且,每一間房舍,都是積著厚厚的塵灰。
江寒青突然想起董若冰的話來:“他們殺害秀姑,無非因為可以從嚴秀姑身上,牽連出少林、峨眉兩派,得自己無法在江湖立足,只有投入他們一途…”
“不錯,一定是這樣,那自己今天向無塵師太說的那一番話,豈不全成了謊言?”想到這裡,不怒哼一聲,自言自語的道:“這一幫人,當真可惡的很!”步出院子,正待離去,突聽一陣撲撲輕響,一隻灰鴿從簷前飛落!
江寒青覺得奇怪,夜已深,何來飛鴿?
就在他思忖之間,那頭灰鴿在階上走了幾下,忽然振翅飛起!
江寒青看它飛起,心中突然一動,雙肩一晃,身形比電還快,跟蹤飛起,一把抓住灰鴿,回落地面,低頭看去,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頭灰鴿腳上,縛著一個小小竹管,裡面裝了一個紙卷,打開一瞧,只覺紙上寫著:“著於五更前,率屬至大茅峰下候命。”上面還印著一顆小小的朱鈴。
“五更在大茅峰候命。”江寒青不覺抬頭一看天,心想:“此刻差不多隻是初更時光,從這裡趕去茅山,還來得及。”一念及此,那還猶豫,長身掠起,堪堪飛上圍牆,瞥見四五條人影,疾如鷹隼,飛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