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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幼稚會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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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溫眠在金元寶面前非常乾脆利落地否決了找陸庭幫忙的提議,可是晚上回到酒店房間之後,她卻忍不住又開始動搖了。讓她動搖的原因倒不是金元寶後來又說了什麼,而是她的好奇心——她是真的很好奇如果自己去找陸庭的話,陸庭會說點什麼又會怎麼做。

在這點好奇心的驅使下,溫眠勇氣倍增地敲開了陸庭的房門。

來之前溫眠本來已經編好了一個完美又鬼扯的理由,可是在面對著陸庭那張冰塊臉時,她最終還是成功地把自己編的理由忘了個乾乾靜靜。

相較於溫眠的怔愣,陸庭的表現反而要鎮定自若許多。他只是在打開門看到溫眠的瞬間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坦然自若地把溫眠了進去。

溫眠莫名其妙地跟在陸庭身後進了客廳,才發現自己挑了一個完全錯誤的時間出場——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客廳裡除了陸庭這個主人之外,還有導演、編劇小森和餘舒在。

導演在看到溫眠的瞬間非常盪漾地笑了一下,溫眠明白他腦海裡此刻肯定想的不是什麼正經事,所以非常不給面子地無視了。至於餘舒嘛,反正自從兩人撕破臉以後,餘舒每次看到她都沒什麼好臉,所以溫眠也懶得再跟她演什麼姐妹情深。至於陸庭,雖然溫眠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找他的,可是因為他左手邊還坐著餘舒,而且溫眠實在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導演和編劇坐到他身邊去,所以溫眠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在編劇小森身邊坐了下來。

於是當時的格局就變成了溫眠跟編劇小森相親相愛地坐在一張沙發上,導演形單影隻地坐在一張沙發上,而餘舒則跟陸庭甜甜地坐在溫眠對面的另外一張沙發上。溫眠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她覺得餘舒比她任何時候看到的都要礙眼。

編劇小森隨手把桌上一瓶還沒開啟的礦泉水推到溫眠面前,然後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說道:“阿眠,你來得正好。剛才陸庭和餘舒都提了提自己對劇本的看法,你有什麼看法也可以順便提一提,我回去以後好一併修改。”小森因為跟溫眠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待溫眠自然要比待其他演員要稍微親厚一點。別的不說,光是他叫溫眠的時候習慣地叫她阿眠,卻稱呼陸庭和餘舒全名,便親疏立現。

其他人包括溫眠都沒覺得有什麼,倒是陸庭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小森一眼。

事實上那一刻小森別說叫她阿眠,估計就算小森直接叫她親愛的,溫眠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因為她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原來這群人之所以大晚上不睡美容覺全部聚集在這裡,只是在討論劇本啊!

說實話她對劇本當然不是毫無意見,可事出突然,她一時半會反倒不知道從何說起。偏偏另外幾人聽了小森的話之後都靜靜等著聽她的意見,若是她一句話不說,估計場面會更僵。

正轉著礦泉水瓶進退兩難之際,陸庭突然伸手從溫眠手裡拿過被捏得略微有點變形的礦泉水瓶,然後動作練地擰開瓶蓋,再重新將礦泉水推回到了溫眠面前。

雖然陸庭做這一切的時候全程都安靜如雞,可是溫眠覺得自己依然被他到了——長得這麼帥居然還這麼能,到底還給不給別的男人留活路啊?

見溫眠傻乎乎地盯著自己,陸庭蓋彌彰地淡淡說了一句:“反正只是私下討論,所以措辭不用刻意講求細,能讓編劇聽懂就行。”言下之意是如果真的沒有特別想說的,那就隨便說說,別太當真。

有了陸庭這句話,溫眠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心一定,便想起自己該說什麼了:“其實我一直不太理解徐楊林為什麼會殺死紀初,劇本里面雖然刻意強調過是因為他太喜歡時涼,可是這個世上因愛生恨的人雖然有很多,為愛殺人的卻寥寥無幾,所以光憑他對時涼的愛,是完全支撐不了這個角最終走向犯罪的。”徐楊林是陸庭在《環》這部劇中飾演的角,按照劇本描述,時涼在自己的小說裡殺死了紀初,而徐楊林則在現實中殺死了紀初。他的作案動機確實是源於對時涼的愛,可是溫眠始終認為,有了動機是一回事,真的付諸實踐卻是另外一回事。

事實上溫眠在接這部戲之前,曾經為了塑造好時涼這個角特意看過一些著名的推理大師的作品,在她看的那些作品裡面,除了一些變態殺人狂之外,殺人兇手幾乎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而他們最終會走上殺人這條不歸路,也都無一例外的有著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和苦衷。

溫眠這麼說並不是要替罪犯開脫,也不是覺得被害者統統死有餘辜,她只是覺得,如果徐楊林這個角在沒有任何苦衷和理由的情況下,只是因為喜歡時涼就跑去殺人,而且最關鍵的是還連累了時涼,那他不僅有殺人癮,而且還是個神經病。一個有神障礙又有殺人癮的角,即便是由陸庭這樣的大帥哥來扮演,估計也會有觀眾不買賬的。而且即便他最後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也只會讓觀眾覺得他罪有應得,絲毫不會讓觀眾對他產生任何同情。

溫眠覺得可能是她自己沒有把問題描述清楚,否則為什麼她說完以後現場氣氛會瞬間變得之沉默呢?而且導演這回已經不是盪漾地衝她笑笑那麼簡單了,他的表情明顯就像在說“我確實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可我就不告訴你”相較於導演的蔫壞蔫壞,編劇小森就明顯壞得坦蕩得多,他只用了兩句話,就成功消除了溫眠內心的疑惑,而且還順便調戲了溫眠和陸庭一把。

他是這麼說的:“在你進門之前,陸庭已經就這個問題向我提過意見了。就算你們兩個情甚篤,也不用這麼夫唱婦隨吧?”溫眠已經完全不敢去看陸庭的臉了,她只是安靜地喝水,順便竭盡全力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接下來的過程,幾人的談話重點順利從劇本討論轉換成了閒聊模式,溫眠為了努力扮演好木樁的角,全程都安靜如雞、沉默如死狗。

溫眠一沉默,便愈發對比出了餘舒的活躍。餘舒先是大大地恭維了一番導演和編劇,然後便將話題成功地引向了陸庭。她說自己是陸庭的鐵粉,從陸庭拍第一部戲的時候便上了他,而且自己的家人也都是陸庭的影,尤其是自己的媽媽。這次得知她跟陸庭有對手戲,餘媽媽動地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讓她一定要拿到陸庭的簽名。

這種場面話很多人都會說,說得比餘舒更漂亮的也大有人在,不過餘舒厲害就厲害在她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真的準備了幾張陸庭的照片讓陸庭簽名。

溫眠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瞄了一眼餘舒拿來的幾張照片,然後就被其中的一張照片給秒到了。是一張古裝劇照,裡面的陸庭著素淨白衣,黑髮如綢披散在肩頭,真真是鬢如刀裁眉目如畫。溫眠想,她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連同樣身為男人的金元寶都會上陸庭了。這樣的男人,原本就是男女通吃的。

不過真正讓溫眠轉成路人粉的還不是陸庭這張俊臉,而是他的格。因為他竟然拒絕了給餘舒簽名,而且拒絕的理由是——沒有筆。

被這麼鬼扯的理由拒絕,溫眠都忍不住要同情餘舒了。當然,在同情餘舒的同時,溫眠默默在心裡把陸庭的印象分加了10分。

不過除了溫眠之外,餘下的三人都覺得,就憑陸庭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格,如果不是因為他確實有才華又長得真心好看,估計早就被人打死了。

考慮到局面已經僵得不能再僵實在沒有什麼繼續下去的必要,導演簡單把幾場需要修改的戲總結了一下,便率先離開了陸庭的房間。導演一走,餘舒和小森便也跟著準備離開。溫眠正猶豫是先跟他們一塊回去等會再過來找陸庭,還是直接拖到最後再走,就聽到陸庭認真說道:“溫眠,你等會再走,我有話要跟你說。”溫眠乖乖地應下來,已經什麼多餘的想法都沒有了。

等小森和餘舒一離開,溫眠立刻趕在陸庭開口之前說明了來意:“其實我今晚過來不是參加什麼劇本討論會,而是打算請你幫忙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倆上次拍的那張合照?那張照片現在在網上鬧得非常的火,網友們也是說什麼的都有…”

“你希望我怎麼做?是希望我出面澄清,還是希望我出面直接承認我們倆確實是假戲真做了?”陸庭說這番話時語氣清淡聽不出喜樂,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溫眠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若按照溫眠的意思,當然是希望陸庭出面澄清兩人沒什麼,畢竟兩人之間也確實沒什麼。可怎麼聽陸庭的意思倒像是希望緋聞來得更猛烈一點了?

如果說溫眠之前一直沒有多想,那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畢竟陸庭今天晚上的表現真的很像是在向她示好啊!

所以溫眠非常小心翼翼又非常坦蕩地問陸庭:“陸先生,這個問題我真的是因為好奇才問的,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你猜!”溫眠覺得還是把問題分解開來討論心理壓力會稍微小一點,於是她非常明智地換了個話題:“你很討厭餘舒?”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假。明明就不是我的影,還非要假裝很崇拜我。”溫眠真心覺得陸庭很難伺候:“人家當著你的面自然要假裝很崇拜你啊,難道你希望她說在拍這部戲之前本不知道也不關心你是誰麼?”陸庭竟然還點了點頭:“她要真有這樣的勇氣和魄力,我說不定還真會高看她一眼。”

“…”溫眠“好吧!你剛才讓我留下來說是有話要跟我說,請問你要說的是什麼?”陸庭想了想,漫不經心地回:“哦,沒事。我看你想留下又不知道該找個什麼藉口才能留下來,所以隨口說的。”大晚上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把年輕漂亮的女演員留在自己的房間,真的沒事麼?沒事麼?

——溫眠一直到離開陸庭的房間,都沒明白陸庭究竟是同意幫自己澄清還是不同意幫自己澄清。不過考慮到時間太晚了,而且第二天去片場還能再碰到陸庭,所以溫眠非常淡定地洗洗睡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不到7點就被電話吵醒了,溫眠糊糊地接通,就聽到金元寶在電話那頭用溫眠聽過的最大音量嘶吼道:“快上微博,陸庭那邊有動靜了。”

“…哦,那真是恭喜你了。”金元寶繼續咆哮:“恭喜你妹!等著,我截圖給你。”兩秒之後,溫眠的手機上接收到了一張微博截圖,溫眠漫不經心地點開,隨後整個人都清醒了。因為陸庭自己沒有微博,所以金元寶截圖發過來的那條微博不是陸庭自己發佈的,而是陸庭通過他所在的工作室發佈的。

微博很簡單,正文用的是《環》裡面的一句臺詞——喜歡如心魔,能救人出水火,亦能讓人動殺念。下面的配圖一共有兩張,一張就是溫眠跟陸庭的那張合照,另外一張,則是《環》這部戲的片場照片。

引用臺詞沒有任何問題,配圖也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現在這麼特殊的情景下出現這麼一條模稜兩可的微博,別說原本就風聲鶴唳的粉絲了,就連溫眠自己都忍不住多想三分。

金元寶發完圖片沒等到溫眠回應,電話立刻追了過來。溫眠將電話夾在肩膀上,邊穿衣服邊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所以不管你有什麼話想問,都等我去了片場再說。”

“那現在需要我做什麼?”溫眠沉片刻:“現在去給我買個早點吧!突然想吃皮蛋瘦粥了。”都火燒眉了這人竟然還惦記著吃皮蛋瘦粥,這麼能咋不直接上天呢?

不過這話金元寶最終也只是在心裡說了說,至於溫眠指定要的皮蛋瘦粥,他最終還是乖乖地買好了並且親自送到了溫眠面前。畢竟,誰讓溫眠是他老闆了。

溫眠在去片場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言蜚語的準備,結果進了片場才發現竟然是她想多了。大家都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人因為陸庭發的那條微博而多看溫眠一眼,更沒有人因為溫眠跟陸庭之間的緋聞有了新進展而停下手上的事情多嘴問溫眠一句。

溫眠一時之間反倒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直到金元寶送來的那一大碗皮蛋瘦粥都進了她的肚子,才覺得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這天要拍的戲是紀初出事時涼作為犯罪嫌疑人之一被連夜帶去問話。溫眠之前的服裝都偏休閒舒適,這天劇組卻破天荒地幫她準備了一套職業裝。黑立領小西服和包小短裙的搭配襯得溫眠溫婉又美麗,光看扮相就完全不像是個犯罪嫌疑人。

相較於溫眠的心裝扮,蘇黎的裝扮則明顯要隨意得多——他今天照例是扮屍體,而且是一具/著上半身隨時會被人解剖的屍體。

溫眠相當羨慕他,畢竟他只需要躺著就能把錢給掙了。不過羨慕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他“喂,不會從現在開始你全程都要以屍體形態出現在這部電影裡吧?”蘇黎真的很想呵呵她一臉:“我覺得我會花一大筆錢爭取一個從頭到尾以屍體形態出現在電影裡的角麼?”溫眠:“這不好說,萬一你人傻錢又多呢?”

“…”兩人正幼稚無比地鬥著嘴,化妝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向裡推開。率先出現在門口的是陸庭的助理歐陽,其次才是戴著黑球帽穿著休閒裝的陸庭。

蘇黎率先回過神來,笑眯眯地主動跟陸庭打了個招呼。陸庭點點頭,目光劃過蘇黎那張死人臉,隨後準無比地落在了溫眠臉上。溫眠莫名其妙地跟他對視了半天,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陸天王不會是在等著自己主動跟他打招呼吧?

雖然溫眠覺得陸天王不可能幼稚成這樣,可是依然乖乖地伸出手,二兮兮地衝陸庭揮了揮:“陸天王,早!”陸庭:“早!”這人,還真是之彆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