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那一竿翠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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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參差,蒼痕濃淡。”夜中的竹林枝葉飄搖,風吹過,沙沙聲響起,搖晃的黑影好似群魔亂舞,煞是嚇人。
我咬著嘴一下一下數著自己的腳步,最狼狽的場面被人看到了,不知該說什麼。解釋…雲見洛跟自己什麼關係,不過是見過幾次面連好友都算不上的人。當初懷疑她跟天揚有關,或許就是天揚…但今天的狀況表明似乎是自己猜錯了。
若是天揚在,以他的霸道、張狂不會讓阿紫這麼過分。那麼,是不是證明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覺,楚狐狸真的有隱藏自己的行徑,天揚沒有在自己身後守護…
不知怎的,這個想法一出,擋也擋不住的席捲整個腦海。她不是天揚,天揚不知道。心裡鬆了口氣,卻有另外一口氣堵上來。
“你…剛才…”咬牙回頭,靠在翠竹上喝酒的人抬頭望過來。看不出神情的臉讓我即將出口的話噎住,想解釋,張嘴卻只吐出幾個詞。不由氣起自己來,自暴自棄的低頭沉默無語。”反正她不是天揚,愛怎麼想怎麼想。”靠上竹竿,聽著簌簌的竹葉飄搖聲,慌亂的心慢慢沉靜。覺得腳下有些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穿鞋,竹林間糙的筍衣烙得腳心發疼,縮縮腳趾,將它埋入衣襬下。涼氣從腳心滲入,讓本來隱隱作痛的內府疼得更厲害。忍不住輕哼出聲。
頭頂傳來一聲輕嘆,很沉重。我聽著心酸莫名的眼眶開始變紅,用衣袖抹掉神經錯亂下的淚水,偏頭。我也很怕的,明明受委屈應該是我才對,為什麼會有做錯事的是自己的錯覺。
“給你。”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隻握拳的手,緩緩打開,裡面躺著一顆藥丸,清香撲鼻。我呆呆的看著,沒接,眼中的淚水卻成線般往下掉。該死,不是我哭,是眼睛不聽話。
“你啊…”又是一聲長嘆。
“說過不要強行使用靈力,怎麼就不聽話?吃到苦頭了吧…先用輕靈丹蘊養一下,免得在現實也受影響。”沙啞的聲音很緩慢,我聽著聽著卻覺得臉紅。太丟臉了,作為一個男人竟然在女人面前哭得唏哩嘩啦…抓過眼前的藥丸,一口下,只留滿嘴清芬。咂咂嘴,味道不錯,可以拿來當零嘴吃。
又是一聲嘆氣,我連忙抹掉臉上殘留的水汽,扁扁嘴:“沙子,有沙子進去了。我沒得靈力,連內力也消耗光了才被沙子欺負…”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遊弋著不敢正眼看面前的人。這個謊話數萬年都沒變,會信的是傻子,而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傻子。
她沒有說話,直直的望著我身後,下巴微抬,勾起嗤笑的弧度。”我回頭望去,遠遠的有個黑影靠近,天太暗,看不清晰。”憨憨的聲音響起:“公子,是你啊,還以為是那些不安分的小傢伙呢。”
“…阿竹?”我不確定的問,聲音很像,但語氣很輕佻,似乎又有些不同。”
“嗯,公子,正是阿竹呢。”嘎吱嘎吱的腳步聲,頭頂兩個茸茸圓耳的人影靠近,正咧著嘴巴,歡快的笑著。
“這個是…”
“路過的,請無視。””不等我介紹,雲見洛冷冷的回答阿竹。”
“哦,還真是巧。”阿竹憨憨的笑著說。”我看看冰塊臉的雲見洛,再看看憨憨笑著的阿竹。低頭皺眉,有什麼事情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了,這兩人狀況不對。雲見洛這種修為的人看不上小妖直接無視就是,何必向阿竹挑釁,難道阿竹的身份也不簡單?”我覺得自己被層層網住,四處都是解不開的結。”
“既然沒事,那阿竹先回去了,公子也要好好休息,別太累噢。”看著漸漸遠去的阿竹我一頭霧水,他和雲見洛打個照面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個好好休息別太累,應該說的是我忙解藥的那幾天吧…大概。
怎麼聽著很彆扭?”耳邊響起一聲冷哼。”
“那個…”我猛地回神,抬頭說:“剛才的事情你不會告訴天揚吧?”如果她不是天揚,那爬牆的事情就過去了。如果她是天揚,就咬定她不是,反正騙人是錯誤的。嗯…就這麼決定。”她眼神一閃,天太暗,我來不及看清其中神就以恢復正常。他退後一步,靠上一側的翠竹,垂下眼簾,淡淡的說:“有什麼好說?不過是雙修而已,長輩引領小輩修行在現實很正常,更不用說是沒有道德倫理的遊戲裡。但是能被一個小妖控制,你還真有本事…””
“我…我不是太大意麼…”我低頭。阿紫才十五歲,還是小孩子,誰能想到他抱那種不健康的思想。
“你跟天揚很麼?他最近在做些什麼?”
“你還能想起他,真難得。””諷刺的話扎進心裡,開始生發芽,她是這麼想的麼?我抬起頭:“肯定會想,我可是在躲著他,若是把握不清他的行蹤,被逮著了怎麼辦?!””她沒有回應,瞬間冷場,氣氛變得古怪。樹葉簌簌的響,半晌,就在我覺得自己無理取鬧時,她出聲了。”
“真想掐死你一了百了。””聽到這話,我剎那間冰凍。眼角看見她放在身側的手青筋暴起,拳頭咯吱咯吱響。心中又是一緊,冰凍融化,想伸手拉住她。”只差一點點就能握住,但眼前飛起一陣風,紛亂的竹葉讓我閉上眼,再睜眼時已經看不到那個黑衣人影。”我腦袋一片空白,眼前閃現雲見洛上次離開時的眼神,再閃現剛才青筋暴起微微顫抖的拳頭,她看見自己與阿紫亂來卻無喜無怒的神情,悉的青草氣息…”上前幾步,猶豫著輕輕碰上她靠過的那翠竹。
”嘩啦…”剛才還生機盎然的翠竹在指下坍塌,伸手想撈住,空留滿手粉末。我呆呆望著自指間滑落的細沙,心中築起的那處圍城坍塌。”風吹過,揚起漫天竹葉,吹散一地細沙。地面的粉末消失在空中,滿地竹葉筍衣依舊,彷彿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竹林還是竹林,始終簌簌作響。
我慢慢蹲下來,將頭埋入膝蓋間,緊緊摟住自己。很痛,心很痛,比剛才受傷的時候還要痛。
——我的娃娃,一個人他驕傲,他霸道,他狂妄,他冷得不屑於將世間放在眼底…但他卻為你學會忍耐,他在等你長大。你發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