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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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了!
我諸葛少怕了你樓起,我真的怕你了,我非常非常怕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回答是:不能!不信你聽—“諸葛少,你快點起來,做早課的時間到了,你不要又賴在上。你昨天的功課沒做完,前天的功課也沒做完,大前天的功課還是沒做完,大大前天的功課還是還是沒做完。所以,你給我起來!起來—”你不起來是吧?你不起來我就沒辦法啦?揚起手中的家法,她重重地敲著他的門。一陣陣的敲門聲像一聲聲的擂鼓,擂得他心都碎了。
門“刷”地拉了開來,樓起有規則敲打的家法非常湊巧地敲了上去“咯”的一聲,子敲在了頭上,聲音聽起來還清脆的。
“你把我的頭當門,是不是?”諸葛少頂著黑眼圈的陰沉面孔停在樓起的面前,睡不飽,頭上還無端起了一個大包,他心情能好嗎?
瞧他衣衫半敞,男陽剛氣十足的膛停在她面前,她告訴自己:他不是男子,他只是我的學生,還是一個非常不聽話的學生。秉著教不嚴師之過,樓起非常認真地告訴他:“卯時早課就開始了,你最好快點出現在書房裡,要是看不到你,我就用家法懲罰你,不過不是打你的頭而是打你的手心。”那比打頭更丟臉,好像他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子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他答應著,打了一個哈欠,著手去穿衣衫。這麼舒服的季節,睡覺多好,書呆子從來就不知道人是可以睡懶覺的嗎?
當樓起坐在書房裡看完半卷《盈川集》,喝下三盞茶,諸葛少終於懶洋洋地從迴廊那頭走了過來。重重地搭在椅子上,他把面前的書一攤“今天早課幹什麼?”
“讀《詩經》。這幾天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雖然你識字量不是很多,但見識倒是廣,而且你都這麼老了…我是說你年紀已經比一般的學生大,也不好再從頭學起,所以我打算讓你多讀一些古文學作品,從作品中識字,做學問,今天咱們就從《國風·周南》開始讀起。”將《詩經》翻到第一頁,樓起遞到他面前。
諸葛少瞟了一眼:《國風·周南》?我還周北呢!什麼破爛玩意,沒聽過,不喜歡,我不學。
他不興趣歸不興趣,做夫子的還是要耐心教導。
“今天我們要讀的是《關雎》。我先念一遍,你再跟著後面讀。”呷了一口茶,她一字一字讀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說的什麼《關雎》就這玩意?”簡直奇了,他居然能夠接得上,而且還是不看書就能念出來。教了他這麼些天,樓起還是第一次發現他也有會的東西。懷揣著驚喜,她湊近了問:“你還能背上來嗎?”
“當然能,我不僅能背上來,我還能唱呢!”將筆反過來,他一邊用筆桿敲著硯臺一邊哼唱了起來:“關關難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讀。參差芹菜,左右之。窈窕淑女,瘧寐求之。求之不得,寐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符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擰菜,左右筆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蹦掌!樓起衷心地為自己的學生鼓掌“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詩經》原本就是用以做歌表演的,隨著年代益久遠,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古音古樂,即使是翰林院的才子也很難將《詩經》唱出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是我孤陋寡聞,小看你了。”她那雙小眯眼滿載著崇拜的彩,進入她眼簾的諸葛少在這一瞬間成了孔夫子的化身。當然,他嘴角邊蕩的媲笑她很自覺地自動抹去了。
難得被人看成學識淵博的老夫子,諸葛少甚是得意。
“這也沒什麼,你要是經常泡在酒樓、青樓裡,聽姑娘們唱多了,你也能一個字不差地唱出來。”心裡一樂,他將真話說了出來。
樓起也不跟他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不管怎麼說,這也叫‘教學相長’嘛!既然你已經學會了這一課,咱們現在就習字吧!要知道,一筆字是人的門臉,從字上就能看出人的個、修養和學識水平。先把你的名字寫好,‘諸葛少’這三個字間架結構還是好擺的,筆下…”
“呼呼呼—呼咯咯—呼咯咯咯咯—”樓起抬眼望去,她的學生把女夫子丟在一邊,直接跟周公去習字了。
“喂!你給我起來,現在是早課時間,不是給你用來睡覺的。你給我起來!”喊不醒他?她非把他給打醒不可!
起家法她先是搗了搗他的背“諸葛少,起來習字。”沒反應?那他可別怪她心狠。掄起子,她閉上眼敲了下去。
“你要殺人啊?”他痛苦地皺起眉頭“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要這麼對我?”
“我是對你負責,對東家負責,對學問負責。現在!起來!習字!”小眯眼認真起來還可怕,想他諸葛少十五歲起就橫行在脂粉堆裡,什麼女子沒見過,雖不至於每個女子都愛上他,但也沒有誰動不動就對他橫眉豎眼睛,居然還拿子敲他?太可氣了,早晚有一天他會扳回本來的。
“會寫字不就行了,還習什麼字?”拿過紙筆,他掃了一眼擺在紙上的自己的名字,這是他的名字嗎?就像一座樓橫架在紙上,勻稱得體,大方得宜,還好看。用了二十五年,頭一次發現它長得這麼好看。
雖然不大願意承認,但諸葛少還是問了一句:“你寫的啊?”
“是啊!你可以隨意發揮,只要照著這個樣子大體不變,用心地練習幾遍,也能寫出非常好看的字。你經常在外結朋友,字寫得漂亮,你面子上也比較有光嘛!
“他的面子已經很有光了,光不溜丟的煞是好看。
想她樓起在長安待了幾年,多少富家子弟、名門貴胄捧著千金萬銀來求得她為他們寫名字,只為了模仿好了拿出去炫耀。好漢不提當年勇,這些事…不說也罷。
寫著字,諸葛少的嘴巴也沒停下來“你為什麼會來我們家當西席?我是說,一般只有大家閨秀才能讀書識字,既然是大家閨秀到了你這個年紀…你今年多大?”
“十七歲。”看書,她繼續看她的《盈川集》。
她才十七歲啊?一天到晚穿這種調描淡的衣衫,他還以為她二十多了呢!寫好一遍,他繼續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子大多都嫁人為,在家裡幫幫相公,教教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