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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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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官魏平帶著鍾躍民從看守所的大鐵門裡出來,魏平在值班室的門口與哨兵辦理釋放手續。鍾躍民仰頭向天空望去,空中的太陽亮得刺眼,四周景物在晃動,他到一種暈眩,連忙用手捂住眼睛。

魏平辦好手續走出值班室,他發現鍾躍民有些站立不穩,連忙關切地扶住他:“鍾躍民,你沒事吧?”

“有些頭暈。”魏平說:“剛從裡面出來都這樣,很快就會適應的。”鍾躍民懵懵忡忡地問:“我的案子就算完了?”

“是啊,從現在起,你自由了,我不是已經告訴你結論了嗎?”

“我沒注意聽,你再說一遍吧。”魏平不滿地說:“你這人什麼病,心不在焉的?好,我再說一遍,經過調查取證,你的挪用公款罪可以成立,但考慮到你的認罪態度和積極退賠的行動,更重要的是在押期間有重大立功表現,救了一條人命。所以檢察機關對你做出免於起訴的決定,你聽明白了嗎?”鍾躍民倒較起真來:“你說我在案發後積極退賠,這不符合事實,我沒有退賠,誰匯的款我不知道。”魏平火了:“聽你那意思,是想否定檢察機關的結論,好象我們放你放錯了,你是不是留戀號裡?要不這麼得了,我再把你送回去。”鍾躍民想了想說:“要是你能做主把熊瞎子那小子和我關在一個號,我就願意回去,他斷我兩肋骨總不能就這麼完了,到我傷好了,還想和他手,我得斷他四肋骨。”魏平說:“算了吧,你也沒吃虧,把人家的鼻樑骨都打碎了,下巴也脫臼了,為搶救這小子花的醫療費比你的還多,醫生說,碎骨傷及了他的運動神經,要不是搶救及時,那小子就完了,鍾躍民,你出手也真夠黑的。”鍾躍民越想越覺得自己吃了虧:“我要是沒救遲寶強那小子,是不是也一樣免於起訴?那這場架算是白打了,重大立功表現也該給點獎金什麼的。”魏平笑道:“你做夢去吧,要不是立功,你這件事至少判個一兩年,還獎金呢?別淨想這美事兒。”鍾躍民說:“那我回家了。”魏平主動提出:“我開車送你吧?”

“算了,你那身制服再把我爸嚇著。”魏平掏出了記事本說:“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以後個朋友。”鍾躍民寫下電話號碼,開玩笑道:“以後我再犯了什麼案子就不怕了,咱檢察院有人呀。”魏平說:“再犯案子,我照抓不誤,不過…在你沒犯案之前,我還是願意和你個朋友,平心而論,你小子倒不招我討厭。”寧偉這次的禍可惹大了,才短短几分鐘時間,錘子在他的手裡就沒了人形,要不是警察來得快,錘子很可能就被死了,據警察說,當他們把錘子和兩個同夥送進醫院急診室搶救時,那個值班的實習醫生都嚇壞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重的傷,錘子的肋骨被打折了七,脾臟破裂,兩條腿多處粉碎骨折,眼睛的視網膜脫落,視力已經消失,只有光,內臟也多處受傷出血,這類傷員就算經過搶救保住了命,今後也只能在輪椅上苟延殘地度過後半生。錘子兩個同夥的傷比他稍微輕點兒,但也會落下嚴重殘疾。還有當時上前制止寧偉的四個保安員,他們也不同程度地受了傷,最窩囊的是,他們四個手持警的大漢,竟在一瞬間被赤手空拳的寧偉打倒,警倒成了寧偉的兇器,錘子的兩條腿就是被警猛擊致殘的。

寧偉被捕後,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他表現得很合作,曾多次向警方表示,他對那四個受傷的保安員表示抱歉。至於對錘子及其同夥造成的傷害,寧偉表示很滿意,他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讓錘子在輪椅上度過後半生,不然他還會去行騙。寧偉對於自己即將面臨的重刑毫不在乎,他表示願意接受法庭審判。

寧偉的案子很簡單,用不著太多的調查取證,這是場光天化之下的傷害案,人證物證俱在,甚至連請律師都顯得多餘,寧偉在看守所裡向法官表示對請律師沒興趣,他的家人似乎也請不起律師,於是法庭決定為他指定律師。當時鍾躍民還在看守所裡沒出來,和寧偉比較親近的人只有張海洋了,張海洋沒有猶豫,自己花錢請了律師,他希望律師的辯護能減輕對寧偉的判決,能少判一年是一年,寧偉曾經是他的戰友,還當過他的徒弟,張海洋不能不管。

法庭開庭那天,鍾躍民和張海洋很早就趕去旁聽,寧偉被法警押進法庭,坐進被告席時,還回頭向坐在旁聽席上的鐘躍民和張海洋點頭示意。

法庭辯論很快就結束了,寧偉的律師為他做了辯護,理由有兩點,笫一,寧偉的犯罪事出有因,他是在被騙後忍無可忍才採取的行動。第二,他在預審期間認罪態度較好。律師希望法庭能考慮到寧偉曾在部隊立過功,對他予與從輕處罰。

公訴人對律師所做的辯護沒有反駁,可能是認為沒有反駁的必要,寧偉的案子事實很清楚,按照《刑法》的條款判就是了。

法庭的審判長在經過合議廳商議後開始宣讀判決書:“…被告人寧偉為索取債務,造成重傷致殘三人,輕傷四人的嚴重後果,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條之規定,被告人寧偉重傷害罪名成立,現判處被告人寧偉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被告席上的寧偉無動於衷地仰頭望著天花板。

旁聽席上有個女孩子突然哭了起來,鍾躍民和張海洋驚訝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子是誰,和寧偉是什麼關係?這個念頭在他們腦海裡閃了一下。

寧偉被戴上手銬押上囚車,鍾躍民和張海洋匆匆從審判廳裡追出來。

鍾躍民喊道:“寧偉…”寧偉抬起頭望著他:“大哥,我對不起你,害得你吃了官司,不過,我總算是報了仇。”鍾躍民說:“寧偉,你聽我一句,在監獄裡千萬別再惹事,爭取早點出來,我們會去看你。”張海洋也喊道:“寧偉,你要保重啊,戰友們都會去看你,你母親那裡請放心,我們會替你照顧的。”囚車裡的寧偉不吭聲了,只是向他們投出訣別的目光…

秦嶺和周曉白又在”紅玫瑰”咖啡廳裡見了一面,兩個女人輕輕地握握手,然後相對而坐,她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互相凝視著對方,似乎都想從對方的臉上解讀出她們共同關心的那個男人的信息。

秦嶺終於打破了沉默:“周小姐,你見到鍾躍民了?他還好嗎?”周曉白回答:“見到了,他神還可以,可是…你為什麼不見見他呢?要不是你的幫助,他恐怕不會這麼快就出來,還有,你為什麼不讓我對他說呢?我不明白。”秦嶺淡淡地說:“我想,我和他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所以沒必要再見了,況且,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兒?”

“我已經辦好去美國定居的手續,明天和我先生一起走,今天我是來和你告別的。”周曉白驚訝地問:“你結婚了,這是怎麼回事?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鍾躍民,早知現在,你當初何必…”秦嶺馬上接過她的話:“你想說,你當初何必把鍾躍民從我手裡搶走?對不起,我當初並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就算知道,這也不關我的事,躍民有選擇女友的權利。”

“你是說,他選擇了你,可你並沒有選擇他?”

“是的,我一直認為鍾躍民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他最適合做個情人,而不是丈夫,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能力建立家庭,一個沒能力承擔各種責任的男人最好不要談婚姻,當然,他可以愛女人,這是他的權利。”

“我明白了,是你先生支付了這五十萬元,你幫了鍾躍民,可你不覺得這是把自己給…”

“給賣了,是吧?可你想錯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先生都是個不錯的男人,鍾躍民的事,我並沒有瞞他,他在得知我和鍾躍民的關係後,仍然毫不猶豫地支付了這筆錢,從這點上看,他不是個心狹隘的男人,也使我對他刮目相看,如果說,以前我對他的覺還有些模糊,或者是為了某種利益和他往,但通過這件事,我倒真愛上了他,試想,這件事若換了鍾躍民,他做得到嗎?”周曉白表示贊同:“這倒是,很少有男人能這樣大度。”

“所以,對咱們女人來說,男人可真是本永遠翻不完的書,這好比購買品,優秀的男人各有品牌,鍾躍民這種品牌,雖然也算得上是品,可總有點兒設計上的欠缺。”周曉白點點頭說:“你的比喻很有意思,這大概是兩種文化的差異,不是個人問題。”秦嶺微笑著說:“這個話題太大了,一時說不清楚,況且做為女人,我們也有自身的問題,怎麼能過高地要求男人呢,你說對嗎?”周曉白站起來伸出手:“那就祝你一路順風,下次回國一定要和我聯繫。”秦嶺握住她的手:“謝謝,咱們建立個熱線怎麼樣?就象間諜那樣單線聯繫,因為我還有點兒好奇心,鍾躍民現在正處於他一生中的低谷,我倒真想看看,這傢伙下一步要玩些什麼新花樣。”

“好吧,我會隨時向你通報他的情況,秦嶺,你真的不想在出國之前見他一面嗎?你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別留下什麼遺憾。”

“曉白,我已經嫁人了,不象以前那樣自由了,我先生是個不錯的人,我不願意讓他傷心,況且他也為營救鍾躍民出了力,就憑這一點,我也應該對得起他,你說對嗎?”

“說真的,秦嶺,要是咱們能早些認識,我會和你做個好朋友的,要分手了,我們擁抱一下好嗎?”

“當然,曉白,我也很喜歡你,咱們已經是朋友了,希望常聯繫。”兩個女人輕輕擁抱了一下,互相友好地拍拍後背。

鍾躍民從看守所裡出來以後,一直在心自己的工作問題,他從側面瞭解了一下,自從他出事以後,正榮集團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首先是董事會成員做了調整,李援朝一派在內部爭鬥中失勢,他不僅沒能進入董事會,連總經理的職位也丟了,李援朝很輕鬆地辭了職,隨即辦了出國定居的手續去了美國。

據一個圈內的朋友說,李援朝是個很善於作的人,他早就開始為出國定居做準備了,這些年他不動聲地撈了不少錢,還把老婆孩子也送到了美國,據那個朋友估計,李援朝這次被排擠出董事會,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作的結果,不然以李援朝的明,決不至於敗得這樣慘。在他辭職的當天晚上,有人看見他在一個貴族俱樂部裡和幾個朋友喝酒,他連開了兩瓶xo,談笑風生,興奮異常,決不象個失敗者。還有個駐美國大使館武官處的朋友說,他在紐約的曼哈頓看見了李援朝,這傢伙購置的豪宅至少值幾百萬美元,他每天開著一輛”勞斯萊斯”牌的汽車,去紐約帝國大廈自己的公司去上班,總之,這孫子算是牛到家了,和他現在的地位比,正榮集團算什麼?比鍾躍民當年的煎餅攤兒強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