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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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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漢子聲音大起來:“讓老子費事嗎?快點!”老齊再不敢說啥,磨磨蹭蹭把手伸向懷中。一個青年漢子上前,一把扯開他的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一元兩元和十元五元不等的票子。

老齊想奪回錢,卻又不敢,對金世龍央求道:“三哥,給我留點吧,留點加油錢…”為首的漢子從青年手中接過錢,拿出一張五元的票子扔給老齊,罵了一聲:“媽的賤皮子。走!”三人向別的出租車走去“都他媽看啥,還不快點拿錢…”這是怎麼回事?我問老齊:“這三個人是哪個部門的,收的什麼費,還這麼兇?”老齊苦笑一聲:“哪個部門?哪個部門的也不是,可又比哪個部門都厲害!”小趙:“那是怎麼回事?”老齊:“行了兄弟,你就別問了,這是夏城的規矩!”小趙:“什麼規矩?”老齊不答腔,只顧發動車,可車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就是不動。這時旁邊又出事了。只聽三個漢子的叫聲傳過來:“媽的都給我聽清了,這兩臺車不許坐,誰坐就對誰不客氣…你聾了,聽見沒有,快下來,不許坐這輛車…”我和小趙詢聲望去,見三個漢子正在使威風,不許兩臺出租車拉客,車上的乘客正紛紛下車。兩臺車的司機都是青年小夥子,長得也有些相象,二人從車上跳下,衝到為首的漢子面前,年長一點的叫起來:“金世龍,你們要幹什麼?”另一人也叫道:“是啊,你們也太欺負人了,不讓人活了咋的!”老齊看著這一幕,又急又怕地嘟噥著:“這哥倆不是找虧吃嗎…”邊說邊啟車,可就是啟不著火。

這時,就見那個叫金世龍的漢子指著兩個青年司機的鼻尖罵道:“就憑你們這兩頭爛蒜,敢跟三爺我叫陣?在夏城地面上,你們哥倆不打對好我們弟兄想掙錢,沒門兒!我就是欺負你們,就是不讓你們好好活,你們能怎麼著!”馬大魁:“你也不是工商稅務,憑啥收費…”金世龍:“媽的,我不是工商稅務,可我就要收費,你不就不行!”突然一拳,打得馬大魁捂著鼻子踉蹌後退,鮮血從指縫中出。金世龍又向兩個手下一揮手“給我打!”兩個打手立刻從懷中掏出斧頭和菜刀,向馬大魁兄弟砍去。

不能再看下去了,還沒容我採取措施,小趙把懷中的孩子往我懷裡一,大喊一聲:“住手,不許打人——”衝上前去。

三個歹徒已經兇大發,本不理小趙的茬,繼續刀爺齊飛,沒等小趙衝到跟前,那個二魁已被砍傷,手捂胳膊倒在地上。大魁叫罵著想衝上解救,可自顧不遐,只能邊躲閃兇徒的襲擊,邊叫著弟弟的名字:“二魁,二魁…”這時,小趙衝了上去,又一聲:“住手——”一個擒拿手法,將一名歹徒的手臂擰到身後,按倒在地。

可就在這時,後邊另一兇徒悄悄衝上,掄刀向他脊背砍下。

情況緊急,我正要呼喊,卻聽懷中的萌萌突然尖叫出聲:“叔叔…”萌萌的聲音並不大,可小趙聽到了,急忙回頭,見歹徒的刀正在砍下,捷地一閃,刀砍在倒地的歹徒身上。歹徒痛得一聲怪叫。小趙笑了一聲:“砍得好!”還回身向萌萌招了一下手。

旁觀者清,這時,旁邊又出現緊急情況,就在小趙制服歹徒的同時,被砍倒的馬二魁邊罵邊掙扎著爬起:“我跟你們拼了…”衝向金世龍。金世龍現出冷酷的笑容“媽的,你找死!”從懷中掏出一電警,猛地向馬二魁的臉上一杵,二魁慘叫一聲,捂著臉一下退出好遠,金世龍又上去:“媽的,我廢了你…”先是猛踢幾腳,又把手中電擊警向馬二魁身上杵下。馬二魁慘叫聲起。

這時,我已經把萌萌給老齊,衝上前去,高叫一聲:“住手!”抓住金世龍的手腕向身後擰去,他的警掉到地下。金世龍痛得彎下身,但仍然十分兇悍“媽的,你找死…”又用左手從懷中拔出一把尖刀,向我身上刺來,我不得不放開他,倒退幾步,躲開攻擊,掏出手槍大叫著:“住手,我是警察…”金世龍罵道:“警察多你媽了,我是警察他爹,有種你開槍…”罵著舞刀向我衝來。

這種場合當然不能亂開槍。周圍人太多,誰知子彈出去打到誰身上,再說,我們剛到這裡,人生地不,出了涉槍案,總是麻煩。所以,我只能躲閃著,警告著。小趙對付著另兩個歹徒,一時也無法分神來幫助我。正在著急,一陣警笛傳來。兩輛三輪摩托車來到,跳下五、六名著裝的巡警。

我鬆了一口氣,指著金世龍等人“快,他們行兇傷人…”可是,他們並沒有聽我的,反倒有幾名警察分頭奔向我和小趙,一名年輕警察甚至要給小趙帶手銬。小趙大叫:“你們幹什麼,我也是警察…”我急忙出示證件:“我們是來這裡來辦案的…快救人…”警察們這才住手,看看我和小趙,奔向倒在地上的二魁和另一個被同夥砍傷的歹徒,卻沒人抓手中有刀的金世龍。我指著他對為首的巡警道:“快抓住他,他是頭兒…”為首的巡警遲疑著走向金世龍,金世龍極為兇橫地衝巡警大叫著:“你要幹什麼?告訴你,是他們先動手打我們的,先把他們抓起來…”巡警:“對不起,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有話到局裡去說。把刀給我!”金世龍想了想,把刀給巡警,巡警讓他上摩托,他哼了聲鼻子:“這我得問問大哥!”說著從懷中掏出手機,大聲叫起來:“大哥,我是老三,我和弟兄們讓人打了,公安局還要抓我…在車站,有兩個小子和我們弟兄過不去,他們說是外地來的警察…好,我知道了!”關上手機:又對同夥大聲道:““好,大哥說了,給警察弟兄們一個面子,跟他們走,一個小時就出來!”我們上了摩托車,順著大街向夏城公安局駛去。

這就是夏城給我們的第一印象。從此後,一系列我們沒有料到的事情接連發生了。

3隨我們一起到達公安局的只有馬大魁及金世龍和他的一個手下。馬二魁和另一歹徒因為被刀砍傷送進了醫院。

到了公安局大門口,金世龍和同夥及馬大魁先後被帶進樓去。當我和小趙跟著兩名巡警進樓時,萌萌突然在小趙懷中哭叫起來:“不,叔叔,我怕,我不進去,不進去…”邊哭叫身子邊使勁往外掙,我和小趙連哄帶勸費了很大勁才把她抱進樓。

萌萌的哭叫聲進樓也沒有停,再加人多,腳步聲,喝叱聲,走廊兩側一些辦公室的門開了,不少警察把頭探出來觀看。我們沒說什麼,倒把金世龍惹惱了,衝著觀看的警察們大叫起來:“看他媽啥?沒見過呀,我二哥在哪兒,快讓他出來,二哥,二哥…”怪不得他有恃無恐,原來他哥哥在公安局。隨著金世龍的叫聲,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傳來:“喊啥,怎麼回事?!”我回過身,見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從旁邊一個掛著“治安科長”牌子的門走出來。他臉頰豐滿,穿著便衣,手拿大哥大,顯得十分消灑。金世龍一見到他更大聲地叫起來:“二哥,是我,我們弟兄讓人打了,你得好好處理處理…”來人對金世龍一瞪眼:“你少說幾句。”對幾名巡警:“怎麼回事?”為首的巡警:“還沒細問,他們正打著我們就到了,有兩個受傷的已經送醫院了。這種案件歸你們治安科管,隊長讓我們給你!”來人對幾個辦公室大聲喊起來:“快,都出來,快點,聽見沒有,都聾了!”一些警察聞聲從室內走出來。來人大聲命令道:“把他們都分開,你們倆人一組,要問仔細…”又對為首的巡警:“你細點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為首的巡警伏到來人耳邊低語著,來人邊聽邊看著我和小趙。

這時候,金世龍等人分頭被幾個民警帶往室內。金世龍走進一個屋門時還回頭叫道:“二哥,你得讓我快點出去,大哥後天要給老爺子辦七十大壽,還等著我去忙乎呢…”直到被罵一聲才進屋。兩個民警也要帶我和小趙,我急忙拿出證件對來人道:“同志,請問您貴姓,我們是警察,來你們這裡辦案的!”一個年輕民警給我們介紹:“這是我們治安科金科長!”金科長看看我的證件,眼睛挑了我一下和小趙懷中的孩子:“辦案來的,怎麼帶著個孩子?”小趙急急道:“她是我們半路撿到的,是你們這裡一個逃犯的女兒。她父親叫周!”我注意到,金科長聽了這話臉上現出吃驚的表情:“周?她…她是周的孩子?你們是怎麼撿到她的…你,你們是…”小趙一下把話搶過來:“對,是我們,我打過電話,是你接的吧,對了,你是不是叫金偉?”小趙猜對了。金偉把頭一甩:“屋裡談!”帶小趙和萌萌向自己辦公室走去,推開門後又回頭對我大聲道“對不起,你們辦案我們支持,不過,請先協助我們把剛才的事查清吧!”小趙要把萌萌放在走廊裡,自己隨金偉進屋,可萌萌卻抱住他不鬆手,又哭起來:“不…不…我怕…”小趙只好抱著她隨金偉走進室內。我則被兩個警察帶進另一個辦公室。

真沒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夏城,沒等開展工作,我們自己卻要先接受當地警方的詢問。

兩個詢問我的年輕民警的態度都很和善,看完我的證件後,再三說對不起,然後才開始詢問。我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對他們講了,他們聽的很認真,對我們已經聲明瞭身份、金世龍還在繼續行兇的細節還反覆做了核實,更年輕一點的民警甚至還表現出了憤怒。兩人也很負責,筆錄整整做了一個多小時,有些細節反覆核實,完事後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後,一個民警問我:“你還有什麼說的嗎?”我說:“沒有了,情況就是這樣!”一個民警說:“你能保證堅持這樣的說法,以後不改變嗎?”我不解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改變?”兩個民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互相看看,臉上現出笑容。然後讓我簽字。

我這邊完事了,可小趙那邊還沒完,在等待小趙的功夫,兩個民警問起了我們來夏城辦什麼案子,我正好要了解有關情況,就把劉大彪、周的事說了,並向他們請教。不想,他們聽後互相看看,誰也不說話,好象唯恐沾上什麼不吉利的東西。我再追問,一個警察說了聲:“這你問我們科長吧!”就轉身走到窗前,另一個警察則拿出一本卷看了起來,好象多麼繁忙似的。

真是奇怪。

我正在納悶,忽聽大樓外面傳來汽車嗽叭聲,站在窗前的民警叫起來:“哎,快看,那不是金縣長的車嗎?”縣長?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信步和另一個民警走近窗子,見一臺高級轎車在暮中駛到公安局大門前停住,卻沒人下車,使人覺到裡邊的人在向公安局這邊望著。片刻後,車又駛去。

一個民警回頭對我說:“行啊,你們一來就驚動了金縣長…對了,同你一起來的那位能和你的證詞保持一致嗎?”我不解地:“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沒有什麼保持一致的問題,是實事求是。”一個民警:“要做到實事求是可不是容易的事。你能做到,你的同伴可不一定能做到!”我不快地:“我瞭解自己的弟兄,他一定能和我一樣!”好象回應我的話,隔壁傳過來小趙的吵嚷聲:“…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是實事求是,到什麼時候我都這麼說…”這可不好,還要人家協助辦案,怎麼吵起來了?我急忙走出屋子。

後來,小趙對我講了受金偉詢問的過程。他們一開始就頂牛了,因為金偉把他當成了行為人,把我們和金世龍一夥相提並論,當成雙方鬥毆處理,小趙當然不能忍受。

我走到金偉門外時,聽到小趙的聲音正傳出來:“…你要搞清楚,他們是地痞氓,我不是和他打架,我是在制止行兇。我是證人,不是行為人,你怎麼這麼問話呢…對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敢這麼狂,你要認真處理…”金偉的不滿的聲音:“你動什麼,坐下。我是要認真處理,可咱們雖然都是警察,我也不能偏聽偏信,對不對?你的話我要聽,別人的話我也要聽。好,你再詳細地說一遍經過!”小趙:“說幾遍我都是這話…”金偉:“可我怎麼聽你的話不太合理呢?你說他們是自己砍的自己,他們怎麼會這麼幹呢?”小趙:“我不是說過了嗎?他要砍的是我,我閃開了,他的刀就落到同夥身上!”金偉:“那好,你再詳細說一遍!”小趙:“說多少遍也是些話,事實就是這麼回事,你還想讓我說什麼?!”金偉:“可為什麼別人說的跟你不一樣呢?”小趙:“誰說的跟我不一樣?誰?是不是那個叫金世龍的?他是氓惡,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金偉:“誰的我都得聽,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嗎,對不對?我說過了,雖然你是警察,咱們是同行,可我不能因此偏聽偏信,要秉公執法!”小趙:“你別給我來這套,我看你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不一樣。我也幹警察好幾年了,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呢…對了,你也姓金,跟這個金世龍什麼關係?他為什麼喊你二哥?我看,你應該回避!”

“放!”金偉也拍起了桌子:“我當了多年的警察,什麼該回避我都知道,不用你來提醒。我看你太過份了,告訴你,這是夏城…”屋裡傳出萌萌的哭聲,顯然是被嚇著了。我想進去,又覺得不太好。只聽小趙大聲對金偉道:“你別這麼兇,把孩子嚇著了。告訴你,你已經問我兩個多小時了,再問也是這麼回事。對了,你不是周的專案組長嗎?這是他的孩子,天不早了,怎麼安排她?”萌萌的哭聲更響了:“不,叔叔,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再也不能聽下去了,急忙推門走進室內,把小趙推出屋子。

在這種情形下,也不便談什麼工作了。我對金偉陪了幾句禮,最後以天晚為由,和他約定明天再談,離開了夏城公安局。關於萌萌怎麼安排,金偉說要請示局領導,小趙也不想把孩子給他,就抱著她和我們一起走出來,只是把劉二彪的骨灰盒甩給了他們。

出了公安局,我批評小趙不該和金偉發生衝突,這不利將來開展工作。小趙氣哼哼地說:“是我想和他發生衝突嗎?你知道他都說些啥?他老想給那幾個歹徒開脫,往咱們身上扣屎盆子,我能讓他嗎?你再瞧他那樣兒?上班時間連個警服也不穿…對,他那身衣服你注意了嗎?都是名牌,少說也得幾千元,還有,他手上還戴著金戒指,著萬寶路,哪象個警察,活象個大老闆!”別說,小趙看得還真準,我雖然和金偉也是剛接觸,但印象也如小趙所說,不太好。可我們辦案要靠人家幫忙,印象不好又能怎麼樣?我不再說話,和小趙並肩向街裡走去。

然而,我們走出公安局不遠,路旁一棵樹後忽然閃出一個人影:“同志,等等…”是司機老齊。他攔住我們,結結巴巴地說:“同志,剛才,你們在公安局是咋說的呀,可不能把我遞出去呀,我可擔不起呀!”沒容我說話,小趙上前一步搶過來:“你這話什麼意思?對了,他們也問你了吧,你是怎麼作證的?”老齊:“這…我什麼也沒看見,我能說啥呀?!”小趙氣壞了:“你怎麼能這麼說?咱們明明在一起來著,你親眼看到了事情的整個經過,怎麼能說什麼也沒看見呢…”老齊:“別別,我求求你們了,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可啥都沒看見,真的沒看見,你們可別咬著我不放,我還要在夏城住下去呢,我家裡有老婆孩子…你們行行好吧,他們要是再問你們,可千萬別說我啥都看到了…跟你們說吧,你們就是說我看見了,我也不承認…行了,我得回家了!”老齊說完,象賊一樣溜走了。

事情到處都透著不正常,看來,這夏城真不是一般地方。可我們暫時考慮不了那麼多,天已經不早,先找個旅店住下,一切明天再說吧。

4我們住在一家小旅店裡。常出差的警察都知道,住店是有標準的,超額支出由個人負責,象我這級,只能住這種旅店。好在旅店雖小,卻也乾淨,而且房間裡只有兩張,沒有外人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