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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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佔神君可憐巴巴的站在前束手束腳的，孟卿看著白佔這麼緊張的樣子反而是淡定了下來。…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房間裡面憑空出現了一個人，任是誰都會覺得害怕，可孟卿看著眼前的人，莫名的就有一種悉的覺湧了上來。就像是從前他曾經見過這人無數次一樣，不僅是沒有覺害怕，甚至還有些隱隱的親近。

白佔大概看出來了孟卿的鬆動，顛顛的收起尾巴坐在了上孟卿的身邊，只留下了一條尾巴還讓孟卿一直抓著。

“阿卿，你願意跟父君回家嗎？”白佔坐在孟卿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隨後語氣加快道:“你阿姐和孃親都在青丘等著你回家。”

“…姐姐和孃親？”孟卿一愣，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腕上的那個孟朝留給他的鐲子。

“你阿姐將它給你了？”白佔順著孟卿的動作看過去，隨後笑著眯起了眼睛，道:“這鐲子是上好的碧玉石，父君好不容易才從小麒麟嘴巴里面搶過來的。”白佔說的話他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有懂。

孟卿皺著眉，眼神之中全都是疑惑。

“哎呀，我都忘記了。”白佔神君一拍腦門，清脆的一聲響之後他又了腦袋，嘟著嘴嘟囔道:“嗯，阿卿，我這麼說…人間自古相傳有神人魔三界，雖然不盡相同，可確實是有三十三重天之上的神，也有冥府十萬裡王城的君和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怪。”

“我，你看我呀。”白佔一拍脯“父君我就是青丘第八帝子，前些子在你孃親督促終於得了君位，總算是順理成章被賜了府邸啦。”孟卿下意識覺得自己這位父君有些不著調。

旋即他抿抿，試探的道:“你是神仙嗎？”白佔神君歪了歪腦袋想想道:“算是吧。”他是天生的神，比起仙位的仙人要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級別，不過要說神仙，他倒也算是…吧。

“你…”孟卿抓住了身下的被子，呼急促了一瞬，雙眼一瞬間閃過了希望道:“你能治好子修哥哥的眼睛嗎…”

“你是說殷家的那孩子？”白佔眨了眨眼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做不到。”像是所有希望被一下子掏空，孟卿只覺得剛燃起的那麼一點小火苗又被一下子撲滅。

白佔神君看著孟卿這樣實在是有些不好受，這個年紀的孟卿在青丘，甚至都還是一隻要吃母的小狐狸。

“阿卿，你、你不要哭。”白佔慌張的拿自己的袖子給孟卿擦眼淚，隨後輕聲道:“你母親為了你曾經窺探過天命，你命中該是與殷修有此一劫，殷修的雙眼雖然不是你的錯，可間接卻是因為你…他的雙眼藥石無醫，只能換眼。”

“換眼？”孟卿瞬間抬頭“怎麼換？”

“因果有報，你若想讓他再見天光，就只能將自己的一雙眼睛換給他。”白佔抿抿，神有些嚴肅“我尚未給你開啟靈智，你現在依然是凡人之軀…他是世世代代的狀元命，即便是我答應你換了眼，來世他也會再次失明。”謝必安聞言和範無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吃驚。

世世代代的狀元。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謝必安可能還會保留一些懷疑，可白佔方才才說過，執法天女芷阿親自窺探了孟卿的命書，自然不可能再有一點差錯。

孟卿頓時一愣“世世代代…”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可以不要再這個樣子？”白佔神君和孟卿對視一眼，隨後鼓起嘴巴把頭轉到了一邊“我不告訴你。”那就是有了。

孟卿擦乾眼淚，半跪在上，抓著白佔的袖子搖了搖，說著說著眼淚卻又滑落了下來“父…父君，權當是我求你，幫幫我…”白佔神君聽著孟卿叫了父君之後還沒來得及出現的笑容就又縮了回去，悶悶不樂的垂下了頭，將孟卿比他要小了一圈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可是你還這麼小…”白佔聲音濛濛的，像是隔了一層紗網“若是現在就傷了眼睛，以後你可要怎麼辦？”

“子修哥因為我瞎了雙眼，我如今還了他一雙眼睛，就算是扯平了好不好？”孟卿忍住眼淚，咬了咬嘴道:“祖父上京，雖然和孟殷兩家出事沒有直接關係，可其中牽扯千千萬，殷家怎麼說都和我們家脫不開關係。”

“我還能活著，以後說不定錦衣玉食的養著就會很好，可子修哥卻要世世代代受著瞎眼的痛苦。”孟卿抓著白佔神君的衣袖不鬆手“父君，我心裡難過。”

“…怪不得在我來之前，你孃親讓我帶上天機剪。”白佔癟著嘴看孟卿的臉，抖著手拿出了一把金燦燦的剪刀:“他分明是知道我這一次來要做什麼。”看著白佔神君手裡的剪刀，謝必安也沉默了下來，搖了搖頭道:“看來是要讓孟卿開了靈智之後再取出他的雙眼和殷修的互換。”孟卿現在人身的封印一旦解開就會是九尾天狐，他的雙眼即便是再輪迴百世都不會出現任何事情，可若是以天狐之身換眼，那孟卿在那個時候，就必須要是清醒的。

“挖掉雙眼和出肋骨，哪個疼？”範無救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視線飄在謝必安脊背上面。

他是知道謝必安脊骨上面有一處凹陷，他總說是因為受了傷，可養了這麼久那斷骨都沒有生回來，前些子知道那佛骨是給了溪城，一切問題自然刃而解。

被自己親手掉的佛骨怎麼可能再長的回來呢。

謝必安自然也是想到了，聞言只是沉默了一瞬，看著孟卿已經點了頭，輕聲說道:“削骨，哪一個都是自損其身，又有誰更疼的區別呢。”範無救聞言也沉默了下來，看著白佔將天機剪收回，一邊哭一邊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些藥丸遞給孟卿，道:“阿卿，你將這些給殷修服下，等一個月後他收了藥力，我就給你們換眼。”孟卿溼的手掌抓著那兩顆散發著淡淡香氣和光澤的藥丸，角卻挑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