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字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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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一回到自己臨時租住的小屋,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頭栽到只鋪了個單和涼蓆的上,抱著薄薄的小軍被,任由洶湧的淚水沾滿枕頭,他不想發出聲音,因為到現在,他從小受到的教育還能控制他,男兒血不淚!儘管現在離家千里,在這裡也沒有幾個人,但他還是不想讓人家聽到他在哭、為了一個離他而去的女人和今天所受到的屈辱而哭!
小屋裡光線慢慢的暗了下來,木板上的方羽早就停止了肩頭的*動,人還是一動不動的趴著,修長健壯的身體繃的緊緊的,手指深陷在他最喜愛的薄軍被裡,濃眉下,平裡光閃爍的眼眸佈滿紅絲,盯著眼前的牆角,呆呆的發著愣,牙齒咬的緊緊的,他在想,他在自問:“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他想要發狂,他覺得手指已經握的發痛了,但他不在乎,因為他現在的心裡更痛!
月光不知不覺間已經爬上了窗口,慢慢的灑到前,方羽這才動了,慢慢的爬起坐到上,他覺得嘴裡發苦,全身發軟,身後的枕上淚水現出了一個大圈,零亂的頭髮下,他的臉上有點淚後的狼狽,但神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眼光隨著月光慢慢轉動,在十幾平米的小屋裡一一轉過,一張三屜桌,一把椅子,門口放著他隨手買的洗臉盆和洗腳盆,然後是身後的,不用看他就是閉著眼摸也能知道這些,他心裡苦笑著想:“都住了快一年了,怎麼能不知道呢”想到這,他心裡一,眼光不由自主的掠向屋子中間的地面上鋪著的大涼蓆上,那是一塊兩米見方的大草蓆,和他身下買來的竹蓆不一樣,是用九塊小席連成的,可以折成個小包帶走。眼睛死死的盯著草蓆,他的臉上顯出思念和神傷的表情,這是他走的時候,父親唯一硬要他帶上的東西,想到父親,他的心不由又了一下,想起父親一貫嚴厲的教誨和他出來之前的談話:“羽兒,你一定要去找她嗎?”
“是的,爸爸,這次我一定要去”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的眼帶桃花,田宅闊大,如蛇行,不是良伴嗎?”
“爸!”他羞急的打斷父親的話:“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講這些,不錯,據你教我的相法,她是不能做良伴的,可我打心裡就不相信這些,雖然我學了好多年!我只相信我的覺,再說了,”他把頭轉向在一旁面帶憂的母親“媽媽,我不是咒你,據咱們家傳的紫微斗數來推你的八字,你是命帶傷宮,太歲犯煞,應該活不過三十歲,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都二十一歲了!這證明這些東西是靠不住的!你說是嗎?”母親的臉一下子就白了,轉頭向著他顯得很不自在的父親驚道:“廷軒,羽兒說的是真的嗎?”這時方羽驚奇的發現一向泰然的父親臉上居然有一抹赭:“這,這,你就不要問了…”轉過頭,父親急急的對他說:“好吧,你要去,你就去,我也不多說了,我們方家的祖規是二十歲後,可以自己決定自己怎麼做的,不過練功用的草蓆一定要帶上,另外在外面不許荒廢功課,回來後我要考你。好了,去收拾一下吧。”說完父親疾快的掃了在一旁發呆的母親一眼,轉身出了他的書房。
“媽!爸爸答應了!媽!媽!”他高興的叫著,奇怪母親的發怔“媽!你怎麼了?媽?”
“哦,你爸答應了就好,媽沒什麼事,你快去準備一下吧,我叫人去給你備車和訂機票,你要帶多少錢啊羽兒,兩萬夠不夠?”
“媽,我不要拿那麼多錢,你給我五千就夠了!”
“傻小子,五千那夠啊,就拿上兩萬吧,不夠到時候我再讓人給你送去。”
“媽,我要自立,不要用太多家裡的錢,這次出去我要自己養活自己,不然回來讓爸笑話!”
“不行,我不放心,你就拿兩萬,最多我再不讓人送錢給你就是了。”
“好,那我就聽你的。”當時心花怒放的他快的答應了母親。
想到這裡,方羽的眼裡又有了淚光,心裡默默的叫到:“爸,媽,我給家裡丟臉了,我錯了。”但是眼淚倒底還是沒有出來。望著一屋的月光,他疲憊的心被想家的念頭如水般的淹沒,回家,!回家!他跳了起來,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回家!”這個地方他一分鐘都不想再呆下去了。錢他有,從家裡帶來的錢還有一萬八千元放著沒動,近十個月來他確實是在自己養活自己,還專門租了房,並且拿兩千多預付了房租,還有這個月的薪水三天後要發,可是現在,他只想回家,錢對他對家裡並不重要。
是的,對他家來說,錢基本上不是大問題,他們方家在北方家鄉的小鎮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幾代以來一直是小鎮的望族,是醫書傳家的名門,雖然平時的他表現的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在他的深心裡,依然以自己的家族名譽而驕傲。他的心裡現在疼的要血:“只有我,讓方家的人在千里之外蒙羞。”收拾完不多的幾樣東西,在書桌上留下給房東的便條和託房東轉的辭呈後,他的目光定在頭的小軍被上,黃綠的小軍被平裡那麼讓他覺得溫馨,可今天卻是那麼的刺眼!
“拿去還給她吧,我不要留下她的任何東西”於是,他背起裝著大草蓆的小包,仔仔細細的疊好小軍被,燈也不開,就這樣踏著月光,走了出去。
下了飛機的方羽走在省城燈火輝煌的路上,呼著北方悉的空氣,乾燥中略帶著清冷,覺著全身的孔自由的收縮,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才是我的家…”他不喃喃的說出這一句。
現在已經是深夜三點多了,他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不想找旅館,不想睡覺,只想在無人的路上多走一走,去小鎮的車最早是六點半的,他知道,還有三個小時,就可以回家了。現在他反倒猶豫了起來,所以他早早的打發了從機場送他來省城的的士,想在城裡先靜一靜再說。可在路上越走心裡越亂,時間也過的越慢。
“回家了怎麼說?以後要怎麼辦?”走在幾乎沒人的街上,路燈拉長的身影投在四周。他恍恍惚惚走著。
“吱~~!”一聲急剎車把他從失神中驚醒,回頭一看,一輛棗紅的的士就貼著他的後面不到一尺停住了,他往邊上退了兩步,喏喏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這時急速搖下的車窗裡探出司機的頭,雖然路上照明不是太好,兩個大車燈也有點晃眼,可他依然看的很清楚,是個中年人,瘦瘦的臉上臉有點不正常的黃。
“你娃沒事吧?怎麼走路的?不想活了?”是濃濃的鄉音,他心裡有一股暖意在淌。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你請吧”
“沒事就好,剛才嚇死我了,走路往邊上走麼,你娃要小心點知道麼。”說著車又發動起來,慢慢從揮手示意的他身邊開過,看著漸遠的車燈,他不失笑起來,看來把他給嚇壞了!正想著,噯?怎麼又倒回來了?車停在他身邊,那個中年司機推開車門側著頭叫他:“你娃上車吧,反正也沒人麼,去哪裡?我白送你一程,不要錢。”
“不,不了,謝謝…”
“謝什麼呀,我看你娃也不像壞人,一個人半夜溜達什麼呢?快上來再說。”方羽心裡一熱,應了聲就上了車,一進車門,方羽的渾身就不由的靈了一下,全身的汗都豎了起來“嗯?”他不由的驚出了聲。
“啊?”被他突兀的聲音驚了一下的司機轉頭向著他:“怎麼了?”他強笑著說:“沒事沒事,是我的包墊了我一下。”
“哦,去那裡?是不是找旅館?”注意到他背上小包,司機就問。
“不去旅館,我回家。”等他說明要去的地方後,那個司機一下難住了:“離這有一百多公里呢,這這…”方羽一楞,馬上明白了過來:“呵呵,車錢我付,你儘管走。”略顯得有點難為情的司機說:“說好了要白送你的,你看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師傅,我倆就都不用客氣了,你就跑一趟吧,現在也沒什麼別的車了。”
“那倒是,那倒是…”說話間車已經出了省城上了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