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血紅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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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不便發作。
只是揚起柳眉,十分凝重的道:“該談談正事了吧。這麼巧不期而遇,也是一種緣份。”她把“緣份”兩個字特別加重語氣,提高了語調。
常玉嵐愣愣的點頭道:“對!對!實在是緣份!”百花夫人心細如髮,又是女兒之心,焉能看不出藍秀的神情,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櫻略動言又止。
藍秀沒好氣的望著常玉嵐,表面上雖沒發作,內心中已像一團火。
一個人心中的七情六慾,雖然可以壓抑,但要想表面上半點不,乃是非常困難的事。
眼前百花夫人凝眼不語,藍秀的神情有異,常玉嵐可不是西廂記裡書呆子張君瑞,免不得覺著“氣氛”不對,只是不知由何而起。他急忙話頭一轉,拱手對百花夫人道:“夫人怎會在曙初起就來到了荒野?”百花大人盈盈一笑道:“接你同藍姑娘呀。”常玉嵐固然是一愕。
藍秀也不由大訝異,口道:“請問夫人,是戲言還是?”百花大人道:“我會戲言嗎?不是我倚老賣老,在你們兩位之前,總是一個前輩,甚而是長輩。”說著,又朗的一笑道:“哈!藍姑娘,這你該放心了吧?”她是語意雙關。
常玉嵐只覺得她是要藍秀放心她的話是真的。
而藍秀呢?彷彿自己心事被人看穿,覺著自己多疑而“小家子氣”不免一陣臉上發燒,雙頰紅暈。
好在在百花夫人又接著道:“我的預料是到暗香谷接你們,可沒料到我們在這兒見面。”藍秀道:“百花門果然耳目靈,就知道我同常少俠進了暗香谷。”不料,百化夫人螓首微搖,先呷了一口面前的“玉壺碧螺”才緩緩的道:“百花門哪有你口中所說的那樣耳聰目明,二位進暗香谷的消息,乃是回族探花沙無赦告訴我的。”常玉嵐不由道:“沙無赦,他…”百花夫人道:“他沒有與二位碰面是麼?可是,二位的‘桃花令’是並無分號,只此一家,瞞不住人的。”常玉嵐不由上面飛紅,十分尷尬的苦苦一笑道:“原來如此!”百花夫人又道:“憑你們二位的修為,慢說是暗香谷,放眼當今武林,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你們。只是,暗香谷是不論功力修為的,所以我義不容辭,要去一趟暗香谷,替兩位壯壯膽,掠掠陣。”她侃侃而談,語氣誠摯,慈愛之情表無遺,關切之殷使人。
藍秀心中益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粉面通紅,低聲道:“如此厚愛,愧不敢當!”而常玉嵐卻接口道:“夫人,幸而你沒有進入暗香谷。”百花夫人道:“哦!怎樣呢?”常玉嵐略為頓了一頓道:“暗香谷一心一意要加害於你,甚至派人刺殺你。”
“哦!”百花夫人神情自然依舊,只是道“他們指派誰來刺殺我?”
“我!”常玉嵐的我字出口,自覺猛,臉上由紅變紫,顯然的內心不安。人雖坐在百花夫人的對面,恨不得立刻走開,避過百花夫人的眼神。
百花夫人沉穩得很,只淡淡的道:“你?我想不會吧!”藍秀的心境已平靜下來,微微一笑,將坐下的長凳略為移向百花大人,輕聲道:“常少俠語焉不詳…”她略為將暗香谷發生之事,大要的說了一遍。
然後道:“我同常少俠,原本是要去找夫人您的,因此適才我冒昧的說出‘緣份’二字。”她一面述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面夾著“解說”之意,這就是她聰慧之處。
百花夫人當然瞭解,因此,她慈愛的一笑,轉面向常玉嵐道:“你找我很難,我找你,比較容易得多,假若殺了我,能解決你的閒難,我也樂意讓你殺,哈!哈哈!
笑聲,十分複雜,有心情的,也有打哈哈的玩笑意味。
但是,常玉嵐十分不安,忸怩至極,吶吶的,不知如何是好。
百花夫人舉起面前的官窯細磁樓金茶杯,向藍秀照了照道:“這玉壺碧螺,可以清心解渴生津,嘗一嘗。”藍秀一向自視甚高,但對於這位百花夫人的一舉一動的安祥高貴,也不由打心眼裡讚佩,舉杯淺嘗一口,才帶笑道:“要找夫人是我的主意。”百花夫人道:“哦!是嗎?”
“是!”藍秀不疾不徐的道:“首先說明,不是想對你不利,而是要向你討教。”百花夫人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道:“討教?”
“夫人。”藍秀扶了扶被風吹動的鬢角,慢條斯理的道:“世間之所以有殺人的念頭,不外是出於兩個原因,一個是‘怕’,一個是‘恨’,因為怕,殺了所怕的人,減少自己的不安,因為恨,殺了所恨的人,以消心頭的仇憤。”不料,百化夫人就在藍秀語意稍停之際接著道:“還有一個原因是‘愛’,為愛而殺的事,並不是沒有,這就是俗人所謂的‘愛得要死’。”藍秀雖然也為之動容,但並沒有停止她的語意,又道:“暗香谷為何要處心積慮殺夫人,假若我揣想的不錯,必然是因為暗香谷‘怕’夫人。”常玉嵐聽到這裡,恍然大悟道:“噢!所以你說曾不同告訴破暗香谷的方法,原來如此。”藍秀不理會常玉嵐,卻向百花夫人道:“依我的井蛙之見,夫人不可能與暗香谷谷有深仇大恨,必然你是暗香谷的剋星。”她說到這裡,一對大眼睛凝視著百花夫人,等著她的回答。
百花夫人淡然道:“暗香谷的雕蟲小技,是古老的放蠱施毒方法,記得我曾涉獵一本子抄的小冊子,名叫做‘萬毒歸宗笈’,記載的有放毒之術,也有解毒之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許就是他們視我為中刺眼中釘的原因吧。”藍秀喜孜孜的道:“果然被我料中。”常玉嵐更加喜不自,對著藍秀朗聲道:“藍姑娘蘭質蕙心,難怪你,原來成竹在。”他一臉的愉悅之情,加上毫不掩飾的開朗神志,越見其是情中人。
百花夫人幽然的道:“幸而我會一些解毒之方,否則恐怕要用命去換你的兩位好友了。”常玉嵐掙紅了臉道:“怎麼會,怎麼會呢?拼著我自己的命不要,也不會對夫人您不利。”
“夠了!”百花夫人以手示意,卻對藍秀道:“藍姑娘,幾時你能有閒暇的時候,我們倆好好的聊一聊。”藍秀道:“隨時都可以。”
“不!”百花夫人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機會讓我們閒聊,況且,時機也沒到。”百花夫人又用手勢攔住了藍秀的話,轉面向常玉嵐道:“我親自到暗香谷找你,要轉告你三件大事。”常玉嵐道“三件大事?”
“第一,”百花夫人道:“我已打探出你父親的消息,這算不算大事?”
“算!算!”常玉嵐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
父子親情,加上老母高堂,更由於父親的失蹤,是由自己而起,常玉嵐焉能不關心動。
百花夫人又道:“第二件,武林中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漸漸成,將帶來血腥浩劫,首當其衝的可能就是桃花林。藍姑娘,你有何打算?”藍秀頷首道:“事情一定會發生,想來為時不遠,到時還請夫人援手。”百花夫人沒置可否,又肅容道:“再過五天,常少俠與人的約會到期,該不會忘記吧。”常玉嵐像是晴天霹雷,不由按桌面起道:“該死,我與八大門派有三月之約。”
“對!”百花夫人道:“據我所知,八大門派的高手,稍有地位的武林高手,都已兼程趕赴金陵,你這位正主兒,卻在這荒村野店遊山玩水,也算糊塗得可以了。”有責備,有關懷。
常玉嵐心神不健,擔心在約會之前,八大門派中一部分進燥的江湖,到莫愁湖惹事找岔。
藍秀也為金陵常家的安危擔心。但是,卻安他道:“金陵有你大哥,加上南蕙,諒來不致受到騷擾,不必急在一時半刻。”百花夫人也道:“我已命全老大,兼程趕到金陵,會合金四禿子,不動聲的在你家左近掩護,八大門派的一般高手,還沒法興風作。”常玉嵐聞言,肅之一揖,正聲道;“慚愧!為了寒舍的事故,累到夫人費神,實在不知如何才能表達我內心的。”百花夫人卻道:“不要有世俗之見,男子漢,更不要婆婆媽媽。”藍秀也道:“依夫人的意見,目前常少俠當務之急是立刻返回金陵?”
“對!”百花夫人道:“事有輕重緩急,至於暗香谷之事不足為慮。而且,我要讓司馬駿在暗香谷多呆一些子,這對於某些事反而有益。”常玉嵐聞言道:“萬一暗香谷狠下心來,撕掉人質…”
“不會!”百花夫人斬鋼截鐵的道:“陰謀,是一項陰謀。”常玉嵐道:“夫人能不能再說明白一些?”百花夫人道:“水落才能石出,如今,水沒落,我說水底有一大堆石尖,都於事無補。”藍秀點點頭道:“夫人所言甚是,我雖不知道內情,但是我相信夫人的真知灼見!”百花夫人輕聲道:“有你這句話,我比什麼都高興,你真是…”她說到這裡,原本喜之不勝的面容,忽然罩上一層濃雲密霧,不勝悲悽,一雙朗星般明亮的眼睛,似乎有一層溼潤的水痕。
接著一她忽然探手抓住藍秀項際用七彩絲絨繫著的一塊飛鳳血玉佩,緊緊的握著道:“這玉佩古樸純真,血絲活絡,乃是漢時的古物。藍姑娘,你帶著它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藍秀正道:“這是家傳的古物,出生之佩帶,沒有片刻或離,至於它的來源,就一無所知了。”百花大人不住的點頭,一面已緩緩站起。
常玉嵐一心記掛著金陵家中的安危,恨不得翅飛回。但是,又不便催促百花夫人與藍秀,對於這兩個女人談的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古玉血佩之事,尤其不耐。一臉不安之苦苦的笑容,令人一見就知他心急如焚。
百花夫人不由微笑道:“常少俠,你好像心事重重,對嗎?”常玉嵐點頭不迭道:“八大門派齊集金陵,不是家兄可以應付的。”藍秀道:“五天足夠了,應該放心!”百花夫人起身離座緩緩走向軒車,一面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說完,已跨上車轅。
藍秀不由暗想:她的功力已臻化境,僅只看她衣袂不動,跨上三尺餘高的車轅,彷彿平地前跨一步,就可看出是至上的修為。
常玉嵐盼望百花夫人早點上車,自己也好趕路。因此不等百花夫人回過身來,拱手朗聲道:“恕不相送了!”‘慢點!”偏生百花夫人喊了一聲,從車內取出一個緻的錦囊,隨手丟向常玉嵐道:“接好!”常玉嵐探手接了個正著,正要問這錦囊盛的是什麼?
百花夫人一聲“起車!”駕車的健婦長鞭風一揚。
“吧噠!”車輪滾動,雙馬掀蹄向梆林外奔去,千株柳樹,濃蔭遮,轉眼不見蹤跡。
常玉嵐抓著錦囊,目送百花夫人的軒車去遠,才自言自語的道:“無緣無故的丟個錦囊是什麼意思?”藍秀失笑道:“唉!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真笨!”
“不是笨,是糊塗!”
“唉!”常玉嵐喟然一嘆,已拉開了錦囊的封口。
竟然是一塊血玉古佩,大小型式,與藍秀前所佩帶的那塊完全一式無二,唯一不同的是玉佩上的花紋不是飛鳳,而是一蟠昂首吐珠的蟠龍。
他不由將玉佩送到藍秀眼前,晃了晃,又與她所佩的那一塊比了比道:“這是一對,甚至是一塊玉分割開的,你看。”藍秀不由紅著臉道:“是的,可是…”常玉嵐見她久久不語,問道:“可是什麼?”藍秀凝神遠望,喃喃的道:“她怎麼會有這塊古玉血佩呢?”常玉嵐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有,就不許她也有嗎?”藍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常玉嵐道:“你的意思是…”藍秀接過玉佩,與自己前懸掛的一塊翻來覆去的比了又比,並了又並。真的,連古玉本身的血紋都非常吻合。
她回給常玉嵐道;“帶起來吧,古玉是可以避保身的。”常玉嵐道:“我能帶嗎?”藍秀道:“為什麼不能?”常玉嵐道:“一龍一鳳,別人看到了該怎麼說?”藍秀齒一笑,嬌羞的道:“你想別人該怎麼說?”常玉嵐道:“當然會說我倆是親兄妹喏。”
“親兄妹?”藍秀撇著嘴,久久不言。
常玉嵐也愣愣的盯著藍秀前著朝陽光耀奪目的玉佩,在陽光反之下,那隻飛鳳栩栩如生,真的要凌風飛去的一樣。
藍秀被他盯瞧著前,不由一蹬腳道:“發什麼呆,要不要趕路?”常玉嵐忙道:“要,要,當然要。”藍秀道:“那還呆頭鵝似的愣在那兒幹嗎?”常玉嵐陪著笑臉道:“我在想這塊玉佩要不要佩帶起來。”
“帶不帶由你。”藍秀沒好氣的說著,也不向常玉嵐招呼-聲,騰勢向柳林外躍去。
常玉嵐忙叫道:“喂!等我,等我。”回聲,在林野間四下飄蕩。
太陽,升起了老高,陽光,普照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