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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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飛坐在加油站的餐廳裡,著煙,表面平靜。
楊陽說:“要不然咱們先開回去,你不想領就別去,萬一喝完水你又想領了,也趕不回去了。”邱飛說:“還是再坐會兒吧。”邱飛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周舟始終沒給邱飛打過電話,楊陽送邱飛回了家,楊陽沒上去,回自己那兒了。
邱飛敲門,沒人開,掏鑰匙開。
進了屋,客廳拉著窗簾,屋裡一片漆黑,邱飛打開燈,見周舟正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
“怎麼不開燈啊?”邱飛問。
周舟坐著一動不動,沒理邱飛。
邱飛走過去,撥了周舟一下,問:“怎麼了?”周舟一甩身“別碰我!”邱飛說:“好子多得是,過些時候再選個子。”周舟盯著邱飛,說:“你壓兒就沒想領證吧?”邱飛想了想,說:“想!”周舟說:“想你為什麼十點就通車了現在才回來?為什麼知道今天領證昨天還要去喝酒還要去北戴河?”邱飛沒想到周舟會知道實際路況,既然她知道了,說明她也知道他怎麼想的了,邱飛覺得還是實話實說好,有必要讓周舟瞭解他。
邱飛說:“我想結婚,但不是現在,再給我點兒時間吧。”周舟說:“給你時間考慮跟我結婚是否合適?”邱飛說:“周舟。你是我最愛的人,如果我要跟一個女人結婚,這人非你莫屬,現在問題出在我這,我暫時不想結婚了。”周舟說:“你是不是早有這個打算了?”邱飛坐下說:“確實不是昨天才有的,上回咱們沒領成證後開始有的。”周舟有些氣憤“那你幹嗎不跟我說啊,你把我當什麼了。就等著今天放我鴿子,是嗎?”邱飛說:“這事兒確實怨我,我也一直在猶豫,該不該跟你實說,結果一猶豫,就成這樣了。”周舟說:“可能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這麼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媽那我怎麼代?”邱飛低著頭不再說話。
周舟說:“咱倆在一起住著。你覺得這跟結婚過子有什麼不一樣嗎?”邱飛思考了片刻,說:“那我就先搬出去吧。”邱飛失蹤了。
第二天,邱飛就搬出了周舟的房子,當週舟下班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人去屋空。
周舟以為邱飛回家住了,也沒當回事兒,昨晚兩人不歡而散。後來誰也沒理誰,各自睡一個被窩。一早周舟起來就去上班了,邱飛還躺在上。
晚上,邱飛他爸給周舟打電話,問邱飛呢。他手機怎麼關機啊?周舟這才知道邱飛並沒有回家,為了不讓邱飛爸著急,周舟說邱飛出去沒回來呢,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問邱飛爸找他什麼事兒,邱飛爸說家裡電腦壞了,開機得半天,打開網頁也慢,炒股軟件也沒法兒用。讓邱飛回去修修。周舟說可能是中毒了。等邱飛回來告訴他。邱飛爸又問,昨天領證還順利吧。週末沒事兒的話回來吃頓飯,周舟岔開話題,說在商場看見一個帶按摩的洗腳盆,回頭買給邱飛他爸,邱飛爸說不用,那玩意兒貴的,周舟說不貴,正好商場促銷,有折扣。
掛了邱飛爸電話,周舟做了口吃的,然後像往常一樣自己度過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週舟正要出門上班,邱飛爸的電話又來了,找邱飛。周舟說昨晚邱飛沒回來,邱飛爸說他的手機還關機,股市馬上就開盤了,電腦還是不好用。周舟說您彆著急,我問問他那些朋友。
周舟給楊陽打了電話,楊陽也說不知道,從北戴河回來後兩人就沒聯繫過,周舟又問馬傑和張超凡,他倆也說不知道。
其實邱飛下午找過馬傑,馬傑以前總參加網友組織的爬山活動,有一個碩大的登山包,邱飛向他借那個包用,說自己要出去走幾天,沒跟周舟打招呼,讓馬傑千萬別告訴她。
馬傑不理解,問:“你怎麼剛領證就玩失蹤啊,這樣漫嗎?”邱飛說:“我倆沒領。”敘述了那晚喝完酒的經過。
馬傑問:“那你打算去哪兒?”邱飛說:“不知道,去個陌生的地方。”馬傑問:“你丫怎麼想的,出去瞎晃盪有勁嗎?”邱飛說:“我覺得我就該晃盪一段。”馬傑說:“可是你晃盪的時候幹什麼呢?”邱飛說:“什麼都不幹,就幹晃。”馬傑說:“你說了等於沒說。”邱飛說:“那你就別問了。”邱飛問:“外面有什麼東西引你嗎?”馬傑說:“有,但不是什麼具體的東西,我就是想出去走走,這樣我會舒服些。”馬傑說:“在家躺著摟著媳婦看著電視多舒服啊,出去又累又苦,舒服個!你到底是為什麼呢?”邱飛說:“等你也想這麼幹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現在跟你說不清楚,算了,不聊這個了。”馬傑問:“那周舟要問我你去哪兒了,我說什麼啊?”邱飛說:“你就說,不知道。”馬傑說:“我還是勸你一句,如果你愛周舟,就別出去亂逛。”邱飛背上包,說:“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你不懂。”邱飛爸異常著急,大盤漲得好,電腦卻不能用,股票賣不了,可惜了這波行情。更讓他著急的是,兒子丟了。
邱飛已經三天沒有音信了,邱飛媽在家收拾邱飛的東西,以期能發現些線索,在一堆書裡找到了一個筆記本,上面有邱飛高中時候的記。
邱飛媽給周舟打電話,讓她來看看這本記,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
周舟趕到邱飛家的時候。邱飛媽正在做飯,留周舟吃。周舟覺得應該陪陪邱飛父母,便留下了。
吃飯的時候,邱飛媽問周舟:“你們最近吵架了嗎?”周舟說:“沒因為什麼具體事兒吵過。”然後把沒領成證的前前後後敘述了一遍。
邱飛爸聽完,喝了一口二鍋頭,說:“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想的。”邱飛媽嘆了一口氣,說:“人家孩子都中學的時候不懂事兒離家出走,他怎麼三十了還出走啊!”吃完飯,周舟把邱飛的記拿回自己家看。這是一個硬殼筆記本。封皮是天藍的,內頁已經泛黃,寫滿邱飛的字跡,是從高三開始記的。
周舟靠在頭,從第一頁讀起。
1997年8月31星期晴明天又他媽開學了,我都他媽高三了,!
今天去學校報到。本以為領了書本了學費就可以回家了,校長卻不讓走。非要給高三的學生開會。
昨天的《北京晚報》說今天最高氣溫三十三度,我穿著褲衩坐著都熱,校長穿身西服站在臺上也不嫌熱,可能是為了強調會議的重要吧。
還以為他要告誡我們。現在我們是全校最大的年級了,不許欺負低年級同學,結果會議的重心是給我們敲警鐘。校長說,上屆高三的第一名,被北京工業大學錄取了。
真夠丟人的——全校竟然沒有上清華北大的,哪怕人大南開也行啊!
看來我們學校不是一般的爛。四中,一個班就十幾個清華北大的,我們學校好像自建校以來就沒有考上過的,恥辱啊。不知道是該學生恥辱。還是老師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