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餘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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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斯和達克對視一眼,不明白這傢伙是唱的哪齣戲。
“要不是店給那幫忘八羔子給了,誰願意到這兒來!夥計,沒別的,德雷克商會有個叫黑牙莫森的,務必幫我搞死他!”這話一出,周圍呼地湊過來一堆人!
“誰?誰要搞德雷克商會?”
“什麼商會,那就是個海盜窩子!哪位這麼牛掰?”
“靠,倆頭小子,行不行啊?”
“你行你上,不行別比比!嗨,兩位,我這有好貨,看看這對蛇牙剜心匕,原價要五千,兩千給你!”羅伊斯接過匕首細細端詳:“看這彎月形的刀身,像是阿拉孛人的兵器。”
“這就是阿拉孛人的兵器,看這血槽,看這刃口。”羅伊斯微笑道:“兩千倒是真不貴。可惜,不合適。”
“為什麼,你雙手短兵器不是出神入化麼?”
“刀身弧線這麼大,刀刃這麼細,用法肯定是捅進去再一扭,沒治了。用來單挑絕對是一等一的利器,要是混戰,哪有那個時間去扭那一下,萬一捅進去拔不出來怎麼辦?兵器越是簡潔直接就越可靠。謝啦。”羅伊斯數了三千鎊遞給賣戰錘的攤主,達克抄起戰錘,轉身要走。
“等等!”兩人有些詫異的回頭。
“德雷克商會的老巢在皇都,這裡是分部,地上五層,地下五層,地下最後一層是囚牢,關的是誰不知道。小心。”見兩人要走,眾人又如水退卻一般呼地消失不見,但一雙雙熱切的眼睛卻在或明或暗的角落裡閃動著。
隨後兩人又轉了幾家攤位,最後羅伊斯選定了一對鍛鋼破甲錐,三十公分長,一頭一頭細,錐尖是百鍊鋼打造而成,兩毫米厚的甲冑,手腕輕輕一抖就點出一個來,十分犀利。
無論在哪一個攤位前停留,不管買不買,只要看見羅伊斯頭頂的紅白雙線帽,陌生的老闆總要在最後加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光明神教的人會在每週的一、三、五過去。”
“抓住黑老鼠的眼睛。割斷最的綠線。”
“先把屋子角擋住。”
“謝謝,謝謝!”雖然聽不懂,但兩人還是一邊道謝,一邊把這些聽懂聽不懂的隱語記在心裡,等到走出黑石巷,羅伊斯肩上多了一條鼓鼓的皮口袋,裡面裝滿了各種打折買來的道具。
“真是牆倒眾人推啊,”達克擦把汗道“德雷克商會怎麼得罪這麼多人。”羅伊斯道:“老牌商會發家,那個不是兩手血淋淋地從屍體上搜錢?”達克挑了挑眉,嘴巴動了動,沒說什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不一樣,起碼沒有讓自己人血。販奴什麼的——光明神在上,您老人家咋沒把這一條列為十誡之一呢?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原罪吧!車伕,來!”馬車在兩人身邊停下,車伕欠欠身:“兩位要去…咦,緣分啊!”達克定睛一看,可不是來時遇到的那車伕嗎,於是笑道:“老伯,還真是巧啊,正好,再坐你的車吧!”
“好咧,上來吧!德雷克商會?”
“沒錯兒,麻煩您了!”
“不麻煩,走啦!”兩人鑽進車廂,相對而坐,竟然一時無話。
愣了半晌,達克先打破沉默:“時間還早,要不要,先去喝一杯?”
“不喝了,酒麻痺身體,影響速度,下次吧——嗯,下次吧!”羅伊斯連說了兩個“下次吧”還重重地加了一個“嗯”彷彿不這樣確認一下就再也沒有下次。
達克慘然一笑:“你們商會人死了都埋哪?”
“哪有埋的地方?水手嘛,回大海。”外面車伕冷冷地哼了一聲:“年輕人整天要死要活的,不知道你們腦子裡想什麼。”達克有點不耐煩:“老伯,少說兩句吧。”
“走投無路的時候,選中一個方向死命做去,說不定,路就通了。駕!”
“老伯,前邊警署門口停一下。”達克平靜地說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他和羅伊斯知道,拿上搜查令,意味著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沒有外援,沒有周密的計劃,沒有強悍的實力,一個玩命的水手和一個連級別都掛不上、空有一身蠻力的警察,向斯內爾港勢力最大的商會正面發起挑戰,結果如何,不用問也知道。
兩人靜靜地對視,這一去,將成永訣。
“值嗎?說好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呢?”
“我早該死了,苟活到今天是光明神開眼。今天,公仇私仇一塊兒報,順道還能認識你這麼個講義氣的哥們,值了!”
“我有啥義氣可言?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我要鬧到啥程度?”
“按照警察上門討擦鞋錢的路子來就成。別再過了,當心小命不保。”
“鬧大一點,你好下手啊。”
“你和我不一樣,你還有家人呢。”達克沉默了一會,道:“你一死了之倒輕快,德雷克商會不會跟你們商會掐起來?”羅伊斯詭異地笑笑:“早晚得掐,計劃不如變化快。和他們比起來,我們這邊最不缺的就是行動派。”達克偏開頭去,不再說話。
或許是車廂裡沉悶壓抑的氣氛四下蔓延讓前邊趕車的老車伕也不,他大聲打破沉默:“今早上有個新鮮事兒,光明神教大聖堂三四十個人的隊伍,叮叮噹噹的進了德雷克商會,你們知道不?”兩人一愣,羅伊斯急忙問道:“光明神教大聖堂?不是在皇都麼——皇都來人了?”
“是啊,聽說是一個什麼鳥副主教的,昨晚上帶著隨員悄沒聲息來的,先到港口聖堂住了一宿。就剛才,喝,好全套排場,從港口聖堂出來,拖著聖堂主祭一塊奔德雷克商會去了。”
“老伯你知道他們來幹啥不?”老車伕聳聳肩:“那誰知道。叫我說哪,八成是光明神教總堂派下來給下頭人上上弦的。”
“上弦?”
“最近光明神教的斯內爾港分部鬧得有點不成話了。啥閒事兒都不管,整天只顧著摟錢,那幫教士上頭管不住嘴巴,下頭管不住基巴,沒聽說麼,”老車伕回頭擠擠眼睛“和教士一比,野貓都是純情男處!”達克大笑。
羅伊斯問:“你笑什麼?”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個事兒了。就上個月,咱們的稅官大人頭頂綠油油了。是光明神教的教士給他戴的。估計稅官大人咽不下這口氣,發動皇都的關係告到光明神教總堂去了。”
“那現在擺明車馬去搞德雷克商會,這是哪一齣?”老車伕嘿嘿笑道:“您沒聽說麼?教士有權,商人有錢,官字兩口吃遍天,百姓砸鍋換鹹鹽。要沒有德雷克商會穿針引線,哪來的肥水不外人田?這回商會教會可是親上加親了。”
“臥槽,”達克動容道“德雷克商會還兼著拉皮條的買賣?業務範圍廣啊。”
“我明白了,”羅伊斯道“德雷克商會是光明神教的鐵桿,說向東不敢向西,這次的馬拍的力道略大,驚動了上頭,恐怕要把馬拍趴下啦。”老車伕哈哈一笑坐直了身子:“八成是這麼回事!這幫子貨,沒一個好鳥,駕!”不多時,車子在警署門前停下,達克跳下車去取搜查令。
車上只剩下老車伕和羅伊斯兩個人。羅伊斯問道:“老先生,您…可不像車伕。”
“是呢,車伕手背和手腕上哪有這麼厚的老繭?”見對方毫不客氣地承認了,羅伊斯笑笑:“小子才疏學淺,沒什麼見識,您怎麼著也得是個大騎士吧?”
“都忘啦,你說啥就是啥吧。”
“您費這麼多心思來點撥,小子不盡,不過小子已經走在黃泉路上,您的恩情,只能來世報答了。”老車伕嘆道:“明明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卻要為幫派義氣白白丟掉命,可惜啊!我看你骨骼清奇,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給你了。我這裡有修煉的秘法,你要不要學?”老傢伙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摸出一排小冊子“十鎊一本,難得的機會呀小夥子!”羅伊斯無語地看著突然進入神模式的老傢伙,拍拍身後的口袋:“老伯,我剛從黑石巷出來,你說我還有十鎊這麼一筆鉅款麼?”
“行,只要不死,來帽簷巷找我,這幾本秘法,我非坑你不可了。”
“多謝前輩栽培,咱們來生再見。走吧。”
“不等你那朋友了?”
“欠他兩條命,看來是還不上啦,還等他幹什麼,走。”等達克出門,馬車早走的沒了蹤影,達克略一思忖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連跳帶嚷地攔車,說來也怪,越是著急,越攔不著。他一扭頭回警署要馬,結果被管理處告知出公家馬要寫申請。達克盛怒之下,摔門而去。
等他好容易攔下一輛車,匆匆趕到德雷克商會門口時,卻是一愣,正門堂堂正正地大開著,門口守衛一臉淡定,一派風平靜的模樣。
壞了,要麼是羅伊斯還沒動手,要麼是動手給人家放翻了,連個花都沒打起來!
後者的可能趨向於無窮大啊…那,就得把他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