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圖蘭索瓦的烏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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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不滿道:“那個大祭司一看就不像好人,你怎麼能光聽他一面之辭呢?一旦上了場,誰會聽你說話?到時候不是任人宰割嗎?”達克道:“如果不答應,在裡邊我們就被宰割了!我們現在是勺子裡的藍莓醬,別人想怎麼抹就怎麼抹。先答應下來,喬治他們估計快到了。”伊莎貝拉眼睛一亮:“緩兵之計?”
“對。聖冠戰爭俘虜那麼多,一個一個比試起來,一天都不一定輪得到我。現在關鍵是得跟龍椰果客店那邊聯繫上,讓喬治知道我們已經來達拉斯了。”
“這可不容易,老傢伙盯我們可緊了,你看他剛才那個樣子,連兵器都要讓手下去給你取。擺明了不想讓我們跟任何人聯繫。”
“得爭取見尤潘基一面,讓他找個手下去客店報信,要不然巴庫拉塔也行,至於那個蒙特雷奇…還是算了吧,老傢伙鬼鬼祟祟的,萬一是大祭司的手下,反而不好。”
“如果大祭司鐵了心要隔斷我們和客店的聯繫,我們怎麼可能見到他們呢?”
“這倒也是…”達克正在沉,一名奴隸小步跑來,畢恭畢敬道:“武士老爺,大祭司讓小的問一問,您的戰錘是什麼樣式的?”
“這個…三言兩語還真不好說,這樣吧,拿張紙來,我給你畫一畫。”奴隸趕緊跑去拿來了炭條和蘆葦草做的紙。
伊莎貝拉悄悄地向達克一豎大拇指。達克的眉梢得意地挑了挑,算作回應,抓起炭條,筆走龍蛇,在蘆葦草紙上刷刷刷勾勒出獄眼晨星的大體樣子,想了想,在下面加了一行字:“醬燒蟲吃得慣。”然後扔下炭條,把草紙給奴隸,道:“把這個給龍椰果旅店的老闆娘就行了。”奴隸小心翼翼問道:“請問老爺還有別的要囑咐的嗎?”
“沒有了,去吧。”奴隸一溜煙跑走了。
伊莎貝拉不解的問道:“反正沒有人看得懂多蘭德文字,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們的處境寫在紙上?”
“不能冒這個險。我相信這張紙很快就會到大祭司手裡,他一定會看,只要傳回旅店,就是我們的勝利。”達克猜得沒錯,幾分鐘後,這張寄託了他們希望的紙就到了大祭司庫魯馬手裡。
庫魯馬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冷笑道:“想靠這種伎倆給同夥傳遞消息?想得美!”說著他囑咐手下的一名紅衣主祭:“照原樣畫一遍,下邊的字就不要寫了。去旅店以後也不要去找什麼老闆娘,直接搜查。”
“遵命。請問啞藥什麼時候給他喝?”
“現在。然後把他打扮成圖蘭索瓦的武士,儘快送上祭壇戰場,在分組籤的時候做做手腳,別讓他太早和尤潘基碰上。”
“那麼接下來呢?繼續在他們的飲食中做手腳嗎?”
“恰恰相反,給他們提供最好的食物,仔細給他們挑選對手。強的留給尤潘基,弱的留給他。到最後,尤潘基會親手殺死他的朋友。嘿嘿嘿嘿。”紅衣主祭附和地笑道:“特佐穆克大祭司病倒,陛下將政務和教務悉數託付於您,王子殿下又得了怪病沒法見人,現在,只剩下忠於陛下的軍隊了,而這軍隊也很快會倒向我們這邊的。您真是高瞻遠矚啊。”庫魯馬淡淡的道:“我只是比較善於抓住機會罷了。現在一切還沒有結束,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任何一個環節都要慎之又慎。”
“遵命。和他一起來的那個女子怎麼辦?她身上似乎有魔能波動,可以成為培養下一代祭司的苗嗎?”
“太瘦小啦,無法擔任這樣重要的工作。祭祀完太陽神以後,打斷手腳扔到叢林裡。沒有問題的話就快去準備吧。”紅衣主教向庫魯馬鞠了一躬,恭敬地退了出去。
庫魯馬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莽莽蒼蒼的叢林和遠處漸漸近的烏雲,出了滿意的笑容:“最後的時刻,就快到啦,快來吧,快來吧!我已經等了太久啦!哈哈哈哈!沒有人可以忤逆我的意志,我才是大祭司,我才是國王,我才是太陽神在世間的化身!我的意志,將如陽光照耀大地,昭臨黔首!世間只能有一個神,一個君主,一個意志!”歇斯底里地狂笑之後,庫魯馬用力把紙團成一團,狠狠地朝密不透風的叢林扔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如果庫魯馬再晚幾秒鐘關窗戶,他一定會看到,一隻巨大的猿猴正憤怒地跳來跳去,向他的方向發出低聲咆哮。剛才的紙團正好打在它頭上。
巨猴咆哮了一番,火氣漸漸小了,它對紙團發生了興趣,小心翼翼地剝開,發現裡面什麼好吃的也沒有,憤怒地把它重新扔在地上,還狠狠地在上面又蹦又跳了一番。
折騰了好一陣,巨猴的怒氣總算徹底平息,它第二次對紙團發生了興趣,上面畫的圖形起了它的回憶:船艙裡,體型和自己差不多龐大的傢伙手中握著的就是它,似乎很厲害的樣子,那麼,把這個拿回那裡,會不會有好吃的東西作為獎勵?
它猶豫地看看紙片,再看看漸漸陰沉下來的天空,最後一把撈起紙團,鑽進茂密的叢林。
這時候,達克正吃驚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頭上了一血紅的熾火鴉尾羽,臉上塗滿了紅黃綠三油彩,脖子上纏一條食魂鴉黑綠羽圍脖,光著膀子,間扎著純黑鐵烏鴉翎羽護襠,妥妥的一副部落武士範兒。
他正發愣,紅衣主祭端著一碗澤烏黑的藥汁走過來,他頓時發了愁:“我非喝不可嗎?”面前的紅衣主祭很為難:“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這種藥對你的嗓子不會造成永久的損害。只是兩天之內沒法說話。如果不喝,很難保證您在烈的對戰當中不會突然冒出一句多蘭德語來——圖蘭索瓦的武士會說多蘭德語,到那時我們麻煩就大了。”伊莎貝拉道:“黑暗心中,一定會有我們位置的。喝吧。”達克一咬牙,咕咚咕咚一口氣全灌了下去。立刻,他覺得嗓子又麻又癢,恨不能去抓一抓,但手剛抬起來,麻癢的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腫脹,似乎有一塊軟軟熱熱的東西堵住喉頭,無法說話。
紅衣主祭取出一張寬幅的畫像道:“這就是您要扮演的圖蘭索瓦部落武士,這個部落信奉鴉神,背後鳥紋旗,臉上塗油彩,兵器麼很特別,他們不喜歡用紅木和黑曜石,而是冶煉過的金屬,您的武器貌似也是金屬做的吧,正好。現在,請吧,我們一起到戰俘營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