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旅途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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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席捲的最後一刻,時辰自己都放棄了,他本以為他的人生就這樣帶有一絲遺憾的結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局。
但他看見的一點光。
在如水的黑暗中,那是多麼顯眼的光芒,於他來說簡直勝過耀陽。
時辰掙扎著抓向那一縷光,就像是溺水之人,渴求著最後一稻草。
“隔了一生,你還是那麼莽撞,叫我怎麼辦才好呢?”有個悉的聲音在耳邊輕嘆,隨後那點光芒迅速擴散,直到佔據了全部的視野。
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然後時辰再度陷入昏。…雲環市第一武警醫院,這裡是市裡最好的腦科醫院,在全國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許多腦類的疑難雜症都能在這裡得到解決,每年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不同患者慕名來此。
最高層的某間病房裡,那是部隊高層或是國家級別的領導才可以享受的特護病房,此時靜靜的躺著一位年輕人,一個衣著簡陋,看上去一窮二白的年輕人。
一位身材健碩、穿著得體的黑臉胖子來到病房外的探視窗看了一眼,發現他還是沒醒,便招呼來此處的護士,習慣問了一遍:“他最近有什麼變化嗎?”
“沒什麼變化,就是對營養的渴求最近好像大了一些。”那位小護士搖了搖頭,隨後帶著惋惜的語氣說道“都已經三年了,他還是那個樣子。魏少爺,你真的要一直等他麼?”她是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之前在人民醫院就負責照顧過這位無數達官貴人關注的病人,之後因為業績出,被調到了這裡,而魏東西每個星期起碼會來探視兩次以上,一來二去的就眼了,遇到之後也會偶爾聊上幾句,她勉強也算是魏東西的朋友,所以敢這樣在他面前不合時宜的直言,要知道,當初那個斷定沒救了的留學醫生,在下發診斷通知書之後,五分鐘就被林家人連椅子帶辦公桌一起抬出去了。
“營養需求大?這不是好起來了嗎?他是我兄弟,一聲兄弟一生兄弟,再多時間我也等得起,魏家不缺這點錢。”魏東西毫不在意笑了笑,離去之前又看了一眼,病上的人手指微微一動,可他眼神不算太好,並非發現這一點。
“那今天就這樣,我們下次見。”他擺了擺手,通過大門的瞳孔驗證,轉身離開了病房。
“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小護士嘆了口氣“三年前找到他的時候,就有專業醫生診斷為腦萎縮死亡,居然都被他過來了。可一直沒了思維,像個植物人一樣躺著,說是活著,可與死了也沒什麼分別,總這麼拖著,給人一絲念想,卻又看不見任何希望,這算個什麼事啊。”完成常狀況記錄之後,她也轉身離開了病房。
許久之後,連接著年輕人的儀表突然閃爍起了黃燈,圖形上的波紋劇烈跳動,這樣明顯的狀態變化瞞不過特護病房的數據監控,很快,小護士風馳電掣般的衝了進來,發現那位在病上躺了三年的植物人,此刻居然能坐起來了,帶著一雙茫的目光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時辰只覺到自己的身體分外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腦袋還算清醒,每個關節都有些不聽自己的使喚,能坐起來已是殊為不易。
半晌,他才開口說話,聲音嘶啞之至,簡直不像是從人的喉嚨裡發出來的。
“我…這是怎麼了?”他問。
“你失蹤了很久,大家都在找你,但一直沒找到,後來一個工人在施工廢墟里找丟失的項鍊時,意外發現你躺在那裡,渾身是傷,雖然救回你的命,但一直沒有恢復意識,靠輸吊著命,一直到現在。”
“我睡了多久了?”難怪他覺腦袋很疼。
“三年零…四個月五天。”小護士翻看了一下常記錄,很快算出了具體期。
一千多天,時辰只覺得腦子裡混混沌沌的,許多似曾相識的記憶碎片來回往復,與眼前的景象錯重疊,讓他有種神錯亂的覺,頭疼不已。他擺了擺手,說:“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自己靜一靜。”
“好的,我馬上出去,有問題就按邊那個紅按鈕。”小護士指了下邊那個顯眼的按鈕,如逢大赦般跑了出去。
倒不是害怕什麼,是因為動,他終於醒了,這是多方大佬都在關注的人,這件事結束之後,她會再度升遷,一躍進入醫院的領導層也說不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那些人打電話說明情況。
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從口摘下掛著的項鍊,用上面串著的小鑰匙打開了一個塵封已久的屜,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有些起了邊的紙條,看上去是隨便拿張表單撕下來的。
上面記錄了十幾個沒有名字的電話,她拿起辦公室裡的加密電話,小心翼翼的按號碼順序撥打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那邊傳來滋滋的電聲,除此以外沒有其他聲音,當然,也不需要什麼人說話,她只要說一句話就夠了。
“他醒了。”通知完所有號碼之後,她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張紙條,然後裝作慌張的樣子往樓下跑,去尋找院長和時辰的主治醫師。…時辰靠在枕頭上很久了,他能受到外面來了很多人,但他們只敢通過探視的小窗觀察他,沒人敢擅自闖入,他沒有在意,也沒空去搭理那些人。
他腦海裡的記憶非常混亂,像是經受了什麼重創,無數雜亂無序的畫面碎片在其中轉,他追尋著心中的覺,花了一段時間梳理,總算是理清了那些記憶,只是斷斷續續的,中間缺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一旦觸及到那些遺失的記憶,他的腦袋就會陷入劇痛。
記憶裡他似乎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那裡有著飛天遁地的術士,還有開山分海之能的武夫,甚至可以見到化為人形的妖怪,一切傳說都可以在那裡實現。
朦朧的畫面充滿了不真實,大腦受創的情況下,他無法判斷這段記憶的真實,有些書上說過,人腦在受到巨大創傷時,會產生自我保護的意識,將真正的記憶沉入靈魂底部,反而將一些臆想或是電影裡看到的內容幻象成是真實的世界。
作為一名從小沐浴著社會主義價值觀長大的孩子,對此他保持觀望,沒有全盤相信,也沒有矢口否認。
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畫面裡,貫穿他記憶的有兩個人,一個女孩子叫齊臨月,與自己似乎是情侶的關係,另一個是黑黢黢的剪影,彷彿逆著光,怎麼也看不清臉,似乎是一名男子,他心中覺與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可無論如何也沒法想起他是誰。
一想到這裡,腦袋就像是要裂掉一般,劇痛不已,他只好放棄。
他開始回想起那個女孩的細節,每一個記憶的片段似乎都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真實,讓他無法反駁。
會是真的嗎?
餘光裡,他看到了頭櫃,上面放著自己的一些個人物品,學生卡,身份證,還有一隻老舊的智能手機,上面全是劃痕,看起來飽經風霜。
一時興起的時辰便拿起手機,試著按了下開機鍵,暗淡的畫面瞬間點亮,這手機居然還有電,看來照顧他的護士確實用了心,時刻記著為這部手機充電續費,卻很懂事的從來都沒有開機過一次。
隨著一系列聽令哐啷的提示音響起,無數雜亂的未接電話和短信湧入,他全部都選擇了無視,心裡有一股預,讓他練的打開菜單頁面,進入了手機相冊。
第一張打開的就是這部手機最後拍的照片,他看到照片裡自己與一個女孩並排坐在車廂裡,一個是自己,另一個似乎就是那個與他親近的姑娘,照片裡可以看到小窗外碧藍的天空,淡泊的雲朵靜靜的飄著。
兩人靠的很近,畫面中,時辰右手高舉手機,左手悄悄向著女孩的肩上伸去,只是虛抱著,說明雙方關係還不算太深,還頗為俗套的比了個剪刀手,笑容洋溢著一股子傻氣。
那個姑娘如同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璧,雙目明亮如星辰閃爍,只是似乎剛剛大哭過一場,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淚痕,臉上帶著一絲好奇的神。
記憶中的封鎖轟然破碎,無數似曾相識的畫面湧入腦海,半晌之後,時辰放下手機,輕嘆了一聲“是你啊。”不知何時才會相見呢?
時辰看著窗外被工業廢氣汙染之後不再湛藍的天空,有飛鳥經過。他沒有想到,時間旅途的盡頭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許多曾經的未解之謎在他眼中也變得清晰了起來,他一定要儘快振作起來,把那些幕後佈局之人一網打盡。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會任由虛無縹緲的天意來左右他的命運,自己的未來,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