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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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並不是特例,而是發生在整座雲麓城的每一處角落。
項星宇的計劃安排的非常妥當,環環相扣,讓人不自覺深陷其中,可他遺漏了很重要的一點。
他從來都沒有認識到,天樞真正的力量是什麼。
作為紮天狼的守護神,天樞就像是一顆蒼天大樹,密如華蓋的樹冠為底下的民眾提供一個安定的居住之所。而項星宇只注意到,這棵樹壯的樹幹以及茂密的枝葉。
他不知道,或是他本無法瞭解,這地下的盤錯節。
這個世界實際上並沒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麼和平,之所以你認為和平,那是因為有比你的強人擋在了前方,為你抗下風雨。而天樞庇佑雲國多年,不說那些利益相關的門派和世家,光是退休下來的武夫就已經不計其數了。
有些人是厭倦了戰鬥,有些是被舊傷影響到了基,無法再戰,有些人是眷戀塵世,不願脫離世間的浮華,許多許多。
他們的經歷各不相同,他們在生活裡的職業也各有差異,但有一點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他們對於天樞、對於這個天狼的情。
這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摧毀的愛,也許他們也曾經絕望過、退縮過,但這個國家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義無反顧的站起身,從塵封已久的匣子裡拿出生鏽了的佩劍,推開房門上前敵。
這些細微的力量,注入到了鏢師和幫工的海洋中,如大江入海,這座城市在面對為難的時刻,表現出了頑強的抵抗意志,這是屬於每個人的,凡人的力量。
時辰看著玉盤深處逐漸熄滅的星點,臉上出了欣的笑容,大家都很拼命啊,這也不枉他捨生忘死這一遭了。
在他掌控時間速的時候,武紅綾就一直在身邊護著他,以防項星宇還留有後手,很快他就看出了時辰的異樣。
他的身體開始呈現出衰老的狀態,皮膚鬆弛,眼神變得昏暗,到後來,甚至鬢角都出現了白髮…
要知道時辰可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這絕不是早生華髮一詞可以解釋的。
這就是掌控時間的代價嗎?
見武紅綾面有異,他大概也想到了,便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聲張。如果被齊臨月知道,想必一定會陷入糾結吧。
沒人希望和平是通過犧牲喚來的,但是目前來看,沒有選擇。
在調動時空權柄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要付出的代價了,他能覺到,隨著隨著時間淌,自己的生命力也在緩緩逝,到了他說的那個時間點,也就是一炷香之後,他很難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其實倒也不難猜,就此死去,或是成為滿頭花白的耄耋老人。
說後悔,其實還是有點後悔的,要是有秩序在身邊的話,說不定還會警告他一番,讓他在心裡多抉擇一番,可他時辰就是這樣一個人啊,見到危險就會奮不顧身的上去,不是他勇敢無畏,他當然也跟其他人一樣會怕,怕疼,怕死,可只有他能上,要是他不上,身後的人該怎麼辦呢?
他沒得選。
“不要告訴她。”時辰笑了笑“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可以了。”一旁的項星宇已經被天樞眾人軟了,沒人敢殺他,因為天樞有許多想從他身上得到的秘密,如何尋找龍淵,還有復活荒神的儀式,天樞不會拿這種代價巨大的惡儀式來獲取力量,但他們必須防止未來有人會再度利用這種法來擾亂世間。
決不能再出現第二個項星宇了,雲國經不起這樣的動亂。
拜時辰所賜,項星宇只剩下半拉殘軀,本不需要大力看管,可也同樣因為時辰的劍太過兇猛,狂暴的劍氣將他傷口處全部融化封閉,反倒救下他一命。
在大陣破解之前,天樞暫時不準備動項星宇,誰知道他身上還有什麼秘密,萬一傷到了他,再引爆個什麼東西,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畢竟這人詭計多端,搞的所有人都一驚一乍的,先把他穩住,狀況就會好傷不少。
項弘山在一切平定之後,向鐘鳴林申請了之後,安靜的來到項星宇身邊坐下,一旁的天樞衛沒有攔他,畢竟剛剛還是一起浴血奮戰的人,沒必要這樣防著,更何況他們曾經還是兄弟。
“你為什麼要來?”項星宇又重複了一遍,對此他耿耿於懷。
“為了救你。”
“為什麼要救我?”項星宇淡然一笑“我是該下地獄的人,在做這些事我就已經想好結果了。倒是你,你一個僧人,卻想挽救一個惡人,你在想什麼東西?你師父要是知道這件事,怕是能氣的活過來吧?”
“我佛慈悲,普度眾生,師父他不會介意這種事的,我只是想面對自己的罪孽,好好的清算一次。”項弘山低著頭,語氣低沉。
“你啊,從小都是這樣,別人都說你是君子,但我知道,其實在五個皇子裡,你是最私自的那個。”項弘山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我比你誰都瞭解你,別人總以為你是子溫順,但我知道,你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你比我更厭惡那些人面獸心、衣冠楚楚的狗東西,但你不敢表現出來,因為你是雲國二皇子,你是被帝師稱讚過的棟樑之才,是朝堂眾臣的表率,其實你跟你那些討厭的人也沒什麼區別啊。”
“還是星宇你瞭解我。”項弘山點點頭,沒有在意血不止的身軀,追憶起了過往“所以我很羨慕你,你不必承受繼位的壓力,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說,討厭誰就可以直接冷言冷語,無論行事還是做人,只要據自己心意來做就好了。真好啊,那種人生。”
“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個人都變了,沒想到你還是那個樣子,這樣我就放心了。”項星宇用一隻手勉強撐起身子,與項弘山略微靠近了點,周圍天樞衛馬上如臨大敵,甚至要去報告武紅綾,他只是笑了笑“在我臨死前,連兄弟親近親近都不行嗎?”那人實在頭疼,但鐘鳴林臨走前吩咐過,只要不過分的要求,就答應他吧,在破陣之前,要穩定一切因素。雖然氣惱,可也沒什麼辦法,他只能小心的盯著項星宇,以防他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
項星宇繼續說道:“還記得我們小時候那次捉藏嗎?那個時候你是真的能藏啊,藏到後來,誰也找不到你,大家都慌了,你可是先帝最喜歡的皇子,整個御林軍都被派來,一寸一寸的把御花園翻過來找。”他面帶微笑地說著那些小時候的過往,可項弘山的表情卻是嚴峻了起來。
兩個人貼的很近,隱藏住了項星宇的小動作,他用手指在項弘山的背上輕輕點著,用他們小時候約定過的密語。
“藏身地。”他們小時候確實玩過捉藏,也確實有一個藏到最後,一直都沒有被發現,但那個人不是他,而是項星宇…
所有人都忘了,原來還有一個皇子在參加遊戲,都在他們都回家的時候,項弘山帶著一隊御林軍把他從一個狹窄的小山裡救了出來,誰也沒想到那個地方能鑽進去一個孩子,可他鑽進去之後,卻沒辦法自己出來了,若不是項弘山最後想起了他,他應該會死在那個寂靜幽深的林子裡。
他在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