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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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著眼睛,男人並不常看他,就算看著他也是心不在焉,彷佛是透過他在看著身後遙遠的彼方。但那恍然的目光最常著落的地方,還是頂上的屋板。
如同沉落在自己的世界中,男人大睜的眼中,似乎在想著什麼,又似乎不是。彷佛若有所思的眸底卻又經常是一片空白。
男人看著天花板,而他看著男人。那應該會產生違和的視線
錯,在謐密的隱室內,卻意外地帶著股令人
到溫適的柔軟氣息。
一直持續到目前,那異樣的平和。
“泉一郎,關於最近陸軍那些左派下士的動作一事,你的看法如何?”突然的問句,一位稔父執輩的聲音。
收回遠放的目光,他看向在座的各位,遠處的父親臉上正帶著微笑。
優雅地站起身來,禮貌地頷首,那淡然的眼光驀地一凜,瞬間在眾人心中轉動為凌迫的絕大重壓。帶著那讓人們驚動的尊雅風采,從有著清冷美貌的男人口中,湛闢的看解開始逐一陳述。
屏息聆聽的眾人,頻頻點頭的臉上再度出現當初被折服時的驚豔與讚歎。
連的大雪已停,雲蔽的天空,一片素
的蒼白。
雲是白雲,形狀優美,帶著羽卷的邊狀。雪止的今時,雲堆看起來柔軟異常,不再如平常狂肆的兇形惡狀。
但云層很厚,濃濃地堆積著,溫暖的被阻隔在外,能照落下來的只剩那有些灰樸的白光。
躺在厚暖的錦被中,趁著入的淡光,他呆呆地望著幾重外和門大敞的院落。
在那浮著灰濛白光的穹蒼下的,是一座刻意佈置過的和式庭園。
高聳的樹圍,游魚的池塘,跨水的小橋,旁置的襯巖,園裡的一步一印,一角一落,雖是特意營造出來的韻境,卻絲毫嗅不出一點人工氣息,它們彷佛是天生於此,本自渾然而成。
寒冷的冬際,這些致景則全埋沒於皚皚白雪間。水凍橋封石冷清,就連多栽的樹木也跟著瑟縮起來,只剩下遠遠一方的常青松木還見點些微綠意。
昨夜的雪下積聚極深,地面上的步道石已埋得看不見了,高的針松枝幹上也堆雪處處,那滿身的淨白,猛地一看上去只活似個特大號的堆雪人。
他靜靜地看著,用那茫神不定的眼。
高燒後的倦怠還未退去,有些昏沉沉的自己。
身體內部的某個深處在微微地發痛著。那並不是很強烈的覺,但還是能察覺得到,就像是輕輕戳刺指尖的疼痛,雖然不遽重,卻仍會
到些許的不舒服。
夜持續的微痛
,身體對此的反應則是麻痺的暈然,兩者習慣
參雜在一起,自己的
覺也不
變得混沌起來,於是只要一暈他便覺得痛,或只要一痛他便眩得四方不分。
積深的雪在光線下反出異樣亮芒,晶瑩的白燦一地,遠遠望去甚是美麗。
冬的寂靜,悽盈的雪光,清冷的凍氣,給人一種此境將永續不斷的恆久,那種生命瞬間竟成亙古的奇妙錯覺。
黑瞳默默地看著外庭。凝止的一切,所有的息氣彷佛都被凍結,冥冥中似乎只剩下暈然的自己,依舊存在著。
只是瞬間裡,一陣風過。
是微微的拂風蕩過,但身載過重的樹枝業已承受不住,於是大堆的皚雪順勢滑落,一徑倒傾於地面上,在無聲的空間中,發出沉厚悶苦的轟聲。
雷響般震耳的巨聲飄蕩著,遭不意侵擾的空間中,氣悶的迴音環繞不歇。他的心也跟著不住震盪,餘波動漾不止。
就如同大雨前的引電一般,不多時,白蒙的天空轉成深灰,凝滯的空氣逐漸降溫,大堆暗的雲朵開始聚集。
第一片雪花飄下時,重室外的和門被輕輕拉上。
凝視著緊閉的門扉好一會兒,魁七的眼,也跟著慢慢地闔起。
-------------極為漫長的沉眠中醒來,他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