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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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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的mp3裡有一首異常優美憂傷的歌曲。他反覆播放,興致高漲時還會隨音樂淺唱幾句。我背靠壯樹幹,不發一言,靜默地看著森一翕一和的嘴,眼中漫起茫茫大舞。

高三的學習緊張異常,我幾乎在做不完的習題試卷中幾窒息而死。整神恍惚,目光渙散,腦中空白一片。我像是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機械的重複著兩點一線的動作。來來回回,盲然無措。

偏偏這個時候,學校傳出了一個連我都震驚的消息。文科班成績第一的眉懷孕了!父親可能是默默無聞的森!

我不知道是誰發出的風聲,學校似乎已經證實。我十分震驚,幾天前之前我曾見過眉,她的身材並無過度走樣啊?難道她懷孕不長時間?

我很快找到森,拉他坐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屋裡。廳堂裡清冷無人,只有兩個服務員無所事事地發呆。唱片機裡放著熊天平的《愛情多瑙河》。

森略微發憷,不知所措。我開門見山問,眉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我這樣問的時候,心在打顫,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是,森點了點頭。十分堅定用力的點了點頭。之後,頭像被灌了鉛似的,再也沒有抬起來。

誰放的風聲?我不依不饒。

她的朋友,因為我拒絕和她往,她一時憤恨,報告了老師。

孩子我們原本想生下來,現在離開高考不過一個多月,等到進了大學,父母看著孫子生下來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可是現在事情被鬧的這麼大,我…。。他繼續說著。

你簡直瘋了,我情緒動起來。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孩子生下來你拿什麼撫養?你自己也是個孩子,也是個孩子啊?我拉起他低垂下來的頭,用力地摑了他一耳光。巴掌落地有聲,頃刻便烙下五個深深淺淺的掌印。

森像個委屈的孩子,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這件事情很快如野草蔓延起來。森的父母被通知來學校。學校初步的擬訂是開除,這樣一個重點院校,聲譽來得重要,怎可能容忍這種荒唐事發生?

森的父母都下跪了,在校長室苦苦哀求。眉的父母也來鬧,指著著淚的森的母親,聲嘶力竭地罵著,都怪她兒子,是她兒子毀了我女兒啊!

森和眉宛如兩個被審的犯人,坐在校長室沙發上不發一言。

我站在校長室門口。看著表情凝重的森,看著淚水不可抑制的眉,沉默如初。記憶迅速把我帶回那年夏猛烈的小鎮。森穿著純白的休閒裝,在仄狹小的宿舍裡看《圍城》。夜裡,爬上我的鋪呼呼大睡的樣子。記得我坐在他上鋪聽他的mp3,聽到《愛情多瑙河》,被憂傷哀怨的歌曲打動,黑暗裡泛起溼的笑。想起,眉站在小賣部附近的空地上,凝望著我和森的背影。她是個純淨美好的姑娘,安靜溫柔。森呆呆地望著她,她亦不移開專注的目光,是個多麼勇敢認真的姑娘啊!

我扶起癱軟在地,老淚縱橫的森的母親。攙著她,慢慢走到沙發邊,讓她坐下。她已經不會說話,淚水一個勁地往下淌,幾度哽咽。

眉的母親盛氣凌人,依舊扯著嗓子大聲漫罵。

森和眉依然不動聲地坐著,目光堅定沉實。也沒有打算辯解挽回的意思。只是面無表情。

我本能地擔心起他們的未來,他們眼前是一條狹窄艱澀到無法想象的路,他們也只是兩個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往後該怎麼走下去啊!

因為眉母親的漫罵以及暴怒,森的母親取消將她做為媳婦的念頭。眉的母親也堅決,要眉打掉孩子,一個月後準備出國!

局面已經無法挽回了!森的母親將他錮住,不許任何朋友來探望他。森終不見天,心急如墳。我明瞭他的心思,了時間去找了眉。

眉也被父母壓制著,我去的時候,她父母不讓我見她。把我關在門外就是不開門。我無奈走到樓下,垂頭喪氣打算回家。卻發現眉的臉出現在走廊的窗邊,探著頭,奮力地對我揮動雙手。

我笑顏絢爛。站在明晃晃的陽光下,揚頭看她。不久以後,玫瑰扔下一團碎紙,腫脹的眼睛淌出期待。我打開來,發現有一行小字,一個星期以後,讓森到港口等我,我一定想辦法出來,全靠你了!

眉可真瞭解我啊。呵呵。我面帶笑容地拿著紙團重又走到了森家。

森不知在不在房間,我蹲在樓下,學了幾聲鳥叫。以前在學校我們通常都學鳥叫來做為暗號的。我一連叫了五聲,森的頭才終於慢慢地從三樓陽臺上伸了出來。

我將紙團用力往上一扔,結果偏了。紙團繞了一圈後,掉落到一樓的走廊裡。我懊惱及了,拿出筆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寫了n個留言。一一扔給森。

森接到我的紙條以後,出了灩漣的一抹笑。細碎凌亂的短髮,在風中不斷飄飛,陽光光下像是一片茂密的野草,充滿生機。

我暗自笑了,如釋重負重獲新生的覺。

一個星期不到我就接到森的電話,他的聲音焦急煩躁,他啞著聲音說,他已經從家裡逃了出來,要我想辦法接眉出來。

我說這事情我們不能耽誤,我約好森在鎮上的港口見面。安頓他在一家諾大的咖啡屋裡,便獨自去找了眉。

眉的父母依然不開門,我早料到。於是在敲門時故意大聲嚷嚷,讓房間裡的眉能聽見我的聲音。

走到樓下,眉果然探出頭看我。眉的家在四樓,她將窗儘量開大,我瞄準好後用力一投。一包安眠藥及一張碎紙落到了眉的腳下。今天真是幸運,沒有風。而我又發揮超常,暗自高興了一把。

晚上8點。眉如約來到咖啡屋。森焦急的臉在見到眉親切的微笑那一剎那,突然舒展開了。

我問,你們打算怎麼辦?

眉摸著肚子說,我還沒有打掉孩子,身邊帶了一些錢,是小時壓歲錢積累下來的,足夠活一陣子了。

森無限愛憐。這幾天嘴角又長出了濃郁的鬍鬚。乍看真像一個歷經了滄桑的父親啊!

我不再為他們擔心,我知道若是這份愛丟失,依森的脾氣,他會尋短見,而依照眉的個,她亦是會神恍惚的。

我拉著他們溫熱的手說,等把孩子生下來就回來知道麼?父母生你們養你們亦不容易。

說完,眼裡竟泛起了絲絲淚光。多年來壓抑的情突然迸發,長舒一口氣,顫抖著從口袋裡出雙喜點燃,深了一口。

森和眉當下就買了票。臨行前,森將他口袋裡的mp3拿出,放到我手心裡。藍小巧的mp3,在暗夜破碎的路燈下發出幽幽的光。我合上雙手。任他們的身影在淚水氾濫中漸行漸遠,慢慢模糊起來。

森離開後,我一個人整無所事事地遊走在校園裡。間隙會走到那棵我們往常依靠的大揚樹下,聽mp3裡熊天平的《愛情多瑙河》。憂傷的旋律,溢出來,像一條洶湧的河水,瞬間,將我淹沒。想起那些被歲月的時光,森天真可愛的模樣,以及眉堅強勇敢的眼神。一別多,不知他們此時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森的父母以及眉的父母都不敢對外暴孩子私奔的事實。終惶惶然等待自己孩子打來的電話,一有玲聲響起,夫兩都立馬停下手中的活,不顧一切地衝到電話邊上,以為是自己那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終於無法忍受生活壓力打來求救電話。可每一次,拿起冰冷的聽筒,又都會失望的掛下。

我看的心疼,又不能幫到他們什麼。此時,惟有在心裡,默默許願,希望森和眉能早些回來!

走在漸蕭瑟的港口邊,秋天的落葉被風吹打著鋪天蓋地的襲來。落了我一身,這蕭蕭的港口大道邊上,我靜默地望著遠出駛來的一條條輪船,淚水氾濫。

想起,某年某月,此時此地,確有一個叫森的男孩帶著他妊辰中的子,為愛逃亡天涯海角。這份堅實沉重的愛,不知何時才能被眾人祝福而獲得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