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運籌帷幄落花流水敗悍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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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才走到西山谷口,殘敗之餘,方過去一半,那山上又打下一陣滾木灰瓶石子,夾著箭弩發,雖然那谷外一片空闊,可以閃避,死傷無多,也又傷損不少,才衝了過去。檢點人馬,只剩下兩三千人,其中還有帶傷中箭的。
八大王大怒道:“咱老子自入川以來,從沒有遭過這等大敗,如今敵人還未見面,便鬧了個全軍覆滅,你們既有那障眼法兒,為什麼不拿出來,這可氣死了咱老子咧。”接著又向張全道:“你這狗鳥的,是咱老子的國師.怎不開口咧?什麼鳥天王監院,這今後只好替咱老子
球咧。”這一下不
罵得各人臉上無光做聲不得,猛聽毒手天王馬洛夫冷笑說道:“八大王,你可別這麼說,這次可不能怪我們,我們這些障眼法有用無用不說,你帶上了兩萬軍馬前來為什麼不和人家打一仗咧?老實說,要不是有我們這些障眼法,替你擋上一陣,也許你已在那柏樹灣內叫人家燒死在亂軍之中咧,你真要這麼說,那我們只有把教下弟子一齊帶去,你幹你的便了。”八大王一聽,雙眉一聳,轉咧著嘴笑道:“你這狗鳥
的,怎麼動不動就要走,咱老子是說這些鳥軍馬已經不中用,你們應該拿出一點障眼法來,要不然便全完咧,咱老子已經認輸,你還待怎的。”毒手天王聞言,轉有點下不得臺.掉轉頭答訕著向冷焰天王道:“既如此說,我們還得振作一下才好,要不然這人可丟得大了。”冷焰天王冷笑一聲道:“我這人向來有自知之明,敗便認敗,決不敢欺人自欺,這回已將數甲子苦功毀於一旦,連第二元神全受了重創,還有什麼振作的?卻決不敢再說話誇口咧。”毒手天王和他宿怨本來未解,方才又受了八大王幾句言語,正發作不出,聞言不由也冷笑道:“誰說大話誇口欺人自欺來?我說的是好話,信不信由你,須知我們在西方魔教之下,全不算無名之輩,卻不能過份替教主丟人咧,再說,教主還要派人來,我們如不振作,便在後來的人面前也是難看,這是大家的顏面,你卻無須刻薄我咧。”冷焰天王臉
一沉道:“如論丟人,早巳丟定,還等到現在嗎?勝敗乃兵家常事,強中更有強中手,只不賣狂便夠咧,我此番已拼向教主領罪,可是誰也沒有能替教主爭上一口氣,振作不振作還不是一樣,教主卻不見得因為會說空話,便特別提拔他咧。”毒手天王忽然陰惻惻一笑,接著厲聲道:“桑克那,你別欺人太甚,我今天要讓你知道厲害咧。”說罷,猛然一伸右臂,突發五條赤虹當頭罩下,冷焰天王猝不及防,竟被罩個正著。
那毒焰著身,毒氣立即侵入,只覺渾身猶如萬蜂齊刺,那真氣幾封閉不住,不由大怒,也厲聲道:“馬洛夫,你竟敢對我暗算.今天我且叫你見識見識我的功力。”說罷,只見渾身綠光繚繞,那一具身體便如綠晶琢成,變得透亮,臟腑然可見,倏從關元氣海之中現出一點銀星,自內而外,漸漸擴大,一轉眼之間,綠光轉銀
,遠遠看去,便如一個水銀人兒一般。
那毒手天王那五條赤虹,也漸被銀光撐出盡許,不把十八大王張獻忠看呆了。
那巴爾喀答和沙妮兒卻深知冷焰天王已將那渾身聚陰珠,一齊化成一片寒魄,志在與毒手天王一拼死活,這樣一來兩個之中非斷送一個不可,一個不巧也許就同歸於盡。
他們不由一齊高叫道:“冷焰道友,快請住手,你兩位全是教主面前值殿祖師,有話還請稟明教主再說,否則我們卻擔不了這個干係呢。”猛聽冷焰天王厲嘯一聲,身子一抖,那銀光倏然暴漲,一下直將毒手天王那五道赤虹,倒回去,接著兩手一伸各長丈許,一把便將毒手天王抱定。
那毒手天王起初滿以為自己所煉毒氣赤焰雖被神火金花硅去,冷焰天王的冷焰也在敵手之中損失大半,憑那點殘餘赤焰毒氣,不難一下制住,便可聽自己為所敢為,如能將他生啖活人腦髓所聚氣一下
了過去,不但補益匪淺,也可洩一口憤氣。
他那所煉冷焰雖也損耗極重,連第二元神聚陰珠也被震散,但他功力較渾,自上次在白鶴觀吃了大虧之後,便防以後再遇上正教厲害人物,和那兩極幹天烈火神鉞。
這半甲子之後,已將三百六十五朵冷焰煉得聚散由心,並可融成一片寒魄,便純陽之寶也可一拼,又天生兇狡成,凡事均先打個退路,留個六七分法力,不到生死關頭決不輕用,這次卻好被他用上,一見神火金花撞碎了聚陰珠,燒殘冷焰所化光幢,立即收回不再爭勝。
所以表面看來,那冷焰似也十損七八,實際保存尚多,這一來那毒手天王卻吃了大虧,不但毒氣赤焰全耗,連神形全被那冷焰所化寒魄罩住,簡直動彈不得。
冷焰天王轉陰惻惻一笑道:“你們嚷什麼,教主見怪全有我咧。”說罷,猛張大口,一下咬向毒手天王后腦。
只聽咔嚓一聲,接著又聽毒手天王一聲慘叫,那後腦已被咬下茶杯口大小一塊骨頭,冷焰天王又笑了一聲,將那片頭骨噴出老遠。接著就那咬開了的血窟窿,一陣狂,自己仍然復了本相,一手抓牢毒手天王的後領,一手又將腦骨扳下一塊,再
一陣腦汁,隨
隨扳,瞬息之間,毒手天王的那顆頭便扳成碎片擲了一地,腦漿也被
盡。
他又哈哈一笑,舉起屍身,倒提兩腳,一下撕成兩片,把心肝生嚼了下去,一抹血手又大喝道:“你這廝待到哪裡去,我如放你走了也不算是冷焰天王。”接著那顆聚陰珠又從腦後飛出,便似閃電一般直向西北方向飛去,那在場諸妖人均是行家,因毒手天王自那五道赤焰被銀光撞回之後,便末見再行抗拒。
方疑毒手天王亦非弱者,何以完得這快,誰知那毒手天王一見那殘餘赤焰毒氣被撞反回來,便知不幸,決定打了一個捨棄軀彀和一個元神,逃回北極哭訴之計。
他本具有三尸元神,一上來並不逃走,一任冷焰天王腦髓,只作已被寒魄照定無法逃出,暗中卻將三個元神準備好了,趁著冷焰天王掀那屍身的時候,倏的分向天空,地底遁去。
那冷焰天王方將寒魄一收,忽覺微微一震,那被制的毒手天王元神,已被遁去,所以忙將聚陰珠放出,向西北空中趕去,卻不知那從空中遁走的不過三尸元神之一,還有兩個從地底逃出老遠。
那聚陰珠光一出原甚神速,一剎那之間,已將毒手天王從竄遁走的那個元神罩定,正待飛回,忽見一道五彩虹,從天而下,接著便聽有人高叫道:“桑道友不可如此,教主對各教老鬼已有對付辦法,特為命我回來通知,你卻同類相殘,這不被人恥笑嗎?”眾人一看那彩虹一斂,卻是新近奉調回去不久,前此由西方魔教派來總監
寇各軍的無漏天王馬血靈,忙道:“馬道友來的正好,這場誤會非你不能調解咧。”桑克那倏然圓睜怪眼道:“原來你也來了,本來大家全是自己人,我原犯不著趕盡殺絕,不過這廝委實欺人太甚,他一到此地來,便自逞能誇口,不但有違教主之命,而且又替我西方魔教丟人,還處處要挖苦刻薄別人,這全不說,適才他竟暗下毒手,
傷我命。這是在場諸人全看見的,卻不能怪得我咧!”那馬血靈素居四天王之末,原本心有未甘,雖然口中喊著命二人不要自相殘殺,卻巴不得兩人火拼,自己才能得以出頭。聞言忙道:“既如此說,也難怪桑道友動氣,不過他那元神留著,以待教主發落。如果就此消滅,豈不讓教主見怪。”桑克那哪肯答應,把手一招,那顆聚陰珠,立刻裹了馬洛夫元神飛回,接著大喝一聲道:“這是你這廝自尋死路,卻怪不得我咧。”那毒手天王馬洛夫,元神裹在聚陰珠之中,正在上下翻騰不已,聞言也厲聲道:“桑克那,你別太把弓拉滿了,你以為憑你這點本領,便能將我神形一齊消滅嗎?須知祖師爺卻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對付,我們有話到教主面前說去便了。”說著一聲大震,滿天只見赤焰紛飛,青磷亂舞,那被裹的元神已和那顆聚陰珠,一齊炸得粉碎,桑克那不由頓足,連忙行法一收那第二元神所寄的聚陰珠時,又損失大半。
馬洛夫其餘兩個元神,也早遁回羅剃國去,馬血靈見二人已成不解之仇,料得馬洛夫這一回去哭訴必兩敗俱傷,忙道:“這廝既已走了,桑道友也可以息怒咧。這裡卻不是說話的地方,何況八大王還有這多兵馬,中途也不宜久延,我們有話還是先回到成都去說不好嗎?”八大王張獻忠因兩人自相殘殺,正無法阻止,一聞此言忙道:“你這狗鳥的,居然回來咧,咱老子這一次敗仗全吃在你身上,卻須尋你算算賬咧。”地漏天王笑道:“我離開中土已經好多天咧,你帶兵來打這臨江集,我事前連知道都不知道,怎麼能推到我身上來?”八大王又嘻著一張大嘴笑道:“你不知道,自從你一來,咱老子這兵馬便所向無敵,從來沒敗過,可是自你這狗鳥的才一走,咱老子便接連好幾次全吃那個什麼鳥武當派的大虧,這怎麼能不找你算賬,你如不走,咱老子便也沒有虧吃咧。”原來這馬血靈為人極其
靈,自在荊襄之間即藏身
寇之中,一向裝神
鬼極得獻賊信仰,竟奉之為各路總監軍,自獻賊以下悉聽號令。
也合該川中生靈遭劫,他的賊運亨通,彼時恰好武當諸仙俠正傾力制伏阿修羅王,在海外同煉一項陣法,未能分出人來遏止,所以容他長驅直入川中,鬧了個鬼哭神號,卻把獻賊捧成了大西國王。
獻賊也疑惑這一路無人能敵,全出之馬血靈的法力和調度,越發崇敬不已,便把掠來金銀和女子玉,一任取用。偏偏馬血靈因為阿修羅王召回詳詢中土情形,恰恰在這個時候,各仙俠已著得力弟子趕到,竟連連出事,因此格外看重他,才說出這番話來。
馬血靈不由十分得意道:“那是大王的洪福,與我何干,既然出兵不利還望火速回軍,有什麼話,我們先回成都去再說。”八大王聞言,連忙下令命殘賊寇,不得延緩,立即回軍,那些
寇,悍賊大半消滅,剩下的原系新近裹脅而來,第一次出兵連敵人也沒有見著,便打了一個幾乎全軍覆沒,不由嚇得驚悸亡魂。
偏又因冷焰天王兩次施展術,屢進屢退,鬧了個進退維谷,這時候一聽說立刻回軍,不得延緩,立即飛奔而回,但卻苦了那已經趕過柏樹灣的悍賊,這時正在和韋飛所率臨江集中的健兒們在死拼著。
原來那韋飛自從午後,便自整扎停當,挾了那柄大鐵錘,率了那一千壯丁,埋伏在柏樹灣的東山口外裡許一片叢林裡等著,看看等到天黑,仍不見有賊兵前來,不由倒有點心急,正待派人出去,入谷哨探。
想見那趙小龍倏然現身笑嘻嘻的道:“那寇已經來了,目前的悍目是那八大王的兩位義子,一個叫白文選,一個叫李定國,武功全極
純,還有一個左道中人跟著,那是白骨教成都道院的執法司,女閻王金二嫂,
法也頗厲害,你千萬不可輸了銳氣才好。”韋飛不由大笑道:“俺在這裡已經等得焦躁咧,那鳥八大王為什麼自己不來,倒讓兩個義子來做替死鬼。”接著又一翻怪眼道:“不管他什麼鳥人來,俺今天總要殺個痛快,才出這些時悶氣。”趙小龍笑道:“你老人家可要拿穩,這兩個悍寇確實厲害,那八大王也來了,不過還在後面,這個時候,也許才到西山谷口,且快預備,那兩個悍目已率了二三千人進了柏樹灣咧。”說罷隨即隱去,韋飛不由
神大振,一捋項下虯髯大叫道:“現在
賊已經快來咧,各位報仇雪恨,保護鄉土便在今晚,怕死的趕快給我滾了回去,有種的都隨我拼一下,只這一仗,便須分個死活存亡咧。”那批壯丁人人心懷慘痛.已成一股憤軍,聞言都暴雷也似的一聲全應,千餘人各將兵刃端整好了,準備殺賊。
又過了一會,忽聽那灣內山頂上一聲號炮,鼓角齊鳴,一霎時便見烈焰騰空而起,接著喊聲震天,聲勢之大簡直嚇人。
韋飛心知灣內火攻已經發作,方在暗想:“這一把火千萬不要將賊兵全燒死在灣裡才好,不然俺老韋便又空喜一場咧。”忽又聽得一聲吶喊,從灣內已經湧出一片燈球火把來,當前一個悍目,一身銅鎧甲,跨下一匹渾紅馬,一手提著一把大砍刀,一臉慌張之
,大叫道:“孩子們快在山口外面安營,如今大隊已被截斷,如果前面再有伏兵那便腹背受敵了。”話還未完,忽見一騎高大黑騾馱著一個身披猩紅大氅的婦人出來,趕著喝道:“我是監軍,不奉我命誰敢安營?還不與我快去搶那臨江集去,八大王已經有令,只能搶下那集鎮,任憑大家快活,愛怎麼就怎麼,誰敢不前,那便先砍下腦袋再問話咧!”先來悍目未及開言,那韋飛把手一揮,兩邊一陣鑼響已經揚著鐵錐率了那一千壯丁齊聲喊殺衝上前來,那悍目連忙舉刀相敵,卻擋不住後路已斷,心中先慌。
韋飛來勢又銳不可當,一個馬上,一個步下,不到兩三個照面便覺不支,那黑騾上面的紅衣婦人,一見悍目不能取勝,把手一揚便飛起一道慘綠劍光,直向韋飛橫掃過來。
那韋飛和那悍目鬥得正好,一見妖劍飛來不由叫聲啊哎,劍光還未著身,反而幾被悍目一刀砍著。
正在危急之際,猛聽身後一聲嬌叱道:“無知妖婦,竟敢仗此術害人,今天便是你死期到呢。”倏見一道白光從側面飛來,已和那道綠
妖劍絞在一處,韋飛這才緩過來,卻好那悍目一刀砍空,馬已衝向身前,更不待慢。舉手一揚鐵錐,一個橫掃千鈞,便向那馬後
掃去,一下掃個正著,那馬負痛,直跳將起來,那悍目立被掀落。
韋飛一見得手,連忙躥前一步,掄錐便打,雖知那悍目身手也自不凡,人雖掀落馬下,卻未跌倒,一聽腦後生風,連忙一個回頭望月,舉刀一擋,只聽得錚的一聲,那一刀雖將鐵錐擋住.虎口也有點發麻,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
韋飛見那一錐未能打下,竟被擋住,掌心也有點熱熱的,不大喝道:“你這廝能擋住俺這一錐也算是個了得漢子,還不趕快報上名來,俺也許看你有一手便饒你不死咧。”那悍目大笑道:“你這黑廝不是那大戰杏山的韋飛嗎?我乃大西國王駕前御背左將軍,王兒幹殿下白文選,我那父王那等著重你,勸你投降,你偏不識抬舉,仗著武當派的障眼法兒逃跑了,如今卻難逃公道咧。”說著一舉大砍刀便當頭砍下,韋飛一面掄錐相
,一面又大喝道:“俺原當你也是條好漢,打算饒你一命,誰知你竟是那獻賊的乾兒義子,這卻容你這鳥人不得咧。”喝罷兩人便鬥在一處,那黑騾上的紅衣婦人,曉得韋飛不能劍術,那妖劍一出手必定劈成兩段無疑,卻不料忽然被一道白
劍光敵住,不但未能如願,而且那道劍光來勢極猛,一擋一絞,那妖劍幾被絞斷,真氣也被著實震了一下。
她不由吃了一驚,又喝道:“來的想是武當門下,既敢與老孃為敵,為何還不現身出來受死,須知老孃金二嫂今來此,便專為收拾你們這般小
蹄子咧。”話猶未完,倏見眼前奇亮,那林子裡面,忽然飛出一幢綠光,中間站著一個白衣少女,冷笑道:“那武當派門下弟子哪屑與你這無恥賤婦動手,只我晏珊珊已足夠打發你去變驢變馬呢。”妖婦聞言不由又怒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背夫逃去,吃裡扒外的賤貨,想那九幽帝君待你不薄,為何玉龍潭一敗便向敵人搖尾乞憐,害得他幾乎神形皆滅,如今又替那武當派來抱這
腿是何道理?”珊珊在那一幢綠光之中再將那妖婦一看,只見她天生一個板門也似的高個兒,一張紫檀
的大肥臉.偏厚厚的塗了一臉死粉,兩道濃眉剃成新月一般,再配上蒜頭鼻子招風耳和一張血盆大口,卻濃濃的抹了一嘴
胭脂,頭上梳了二大髻子,還簪著一朵大紅絹花,看去便似活鬼一般。
她不由心中好笑,又嬌喝道:“我雖不幸失身妖鬼,但蒙諸前輩仙俠垂憐早巳改歸正,現在正要拿你這等下三濫的妖婦立功,還不趕快與我束手就縛,還可從寬發落,否則我便使你做鬼全難咧。”說著暗中一催真氣,只聽得錚的一聲,那柄妖劍,立被削成兩段落到地上,那妖婦一見妖劍已毀,又把手一揚,飛來一點紅星直奔向珊珊打去。
卻不料珊珊倏然纖手微抬,飛出一座茶杯大小金爐,只見金光閃處,忽從爐口噴出一青一紫兩道光華,卻好和那點紅星個正著,只聽得呀的一聲,那點紅星頓化一片火花一閃而沒,那兩道青紫光華隨之暴漲,便似一青一紫兩道長虹,將妖婦在騾上憑空捲去。
驀聽那妖婦在空中一聲慘叫,又是一片火光起處,體便化飛灰,只剩下一點小黑影,隨著那青紫兩道光縮向爐中,但見金光略閃,便去得無影無蹤。
那韋飛掄著大鐵錐和悍目白文選兩下鬥得正烈,一見妖婦已被珊珊誅卻,格外神百倍,白文選一柄大砍刀也自不弱,只後路已斷,又見襖婦被戮,心下更為著慌,看看不支。
那集上壯丁,原本把寇陣腳衝散,看看即將大獲全勝,猛見那柏樹灣山口之中又衝出一彪步卒,各執藤牌短刀滾了出來,當前一個悍目,一身短衣打扮,左手握著鋼盾,右手揚著一柄斬馬刀直向韋飛滾來,一面大叫道:“白將軍少歌,等我李定國前來活捉這廝。”那韋飛殺得興起,大喝道:“任憑你們兩個逆賊一齊上,俺韋將軍也不懼你。”說著,那柄錐上下翻飛,竟自力敵兩人,毫無懼怯,但那五百藤牌手均是賊中百中選一的悍寇,又訓練有索,那壯丁竟有點抵擋不住,紛紛退了下來,心中未免焦急,又大叫道:“本集弟子們休慌,這兩個賊目算全
給俺咧,你們快將那批
賊頂住,卻退不得咧。”正說著,忽見那晏珊珊倏然掏出一面小旗一揮,嬌喝道:“將軍但請殺賊,這些
匪全有我咧。”-語才畢,只見那林子裡又衝出一彪軍馬,不但旗幟鮮明,而且人強馬壯,軍容極盛,當前先是一陣慘綠火箭,向那藤牌手
去。
那火箭著處,藤牌立刻燒著,任他滾翻跌撲,全無法熄滅,在身上連衣服皮
也一齊燒焦,只痛得滿地打滾,這一來那五百藤牌手一下便傷損了七八十人,連忙後退不迭,連那白文選所部悍賊,跟著向山口裡退去。
那集上壯丁一見轉敗為勝,又衝殺上來,但轉眼之間那彪軍馬又不知去向,正在猜疑不定,那白文選、李定國二人雙戰韋飛,原可敵住,一見林中又有強大伏兵,自己所部悍賊抵擋不住,也各自虛晃一刀,向山口退去。
那韋飛哪裡肯舍,一擺鐵錐又趕了下去,直到山口方面,李白二人只有率寇,向柏樹灣中回竄,才進山灣,便見妖光大起,映得滿山皆碧,那一顆聚陰珠懸在空中,便如一丸冷月一般。
那小徑中烈火雖滅,卻遍地全是死屍,一片焦臭之味,觸鼻難聞,再一細看那燒殘衣物旗幟,卻全是自己人,心中方疑八大王所部已經全軍覆沒,忽聽那前面一陣嘶喊,不大吃一驚。李定國首先叫道:“如果那灣中來的再是敵人,那我們便死定咧。”白文選忙就高處向前一看,那彪軍馬漸漸來近,卻全是自己人的旗號,不由
神一振,大叫道:“辛將軍,那來的正是大王旗號,也許援兵已到,我們還不趕快
上去。”李定國一看果然是自己人馬,連忙下令整軍,正待
了上去,忽見那右邊山頭上,倏然又飛起一點紅星,一下將那聚陰珠撞碎,化成烈火金花罩了下去,那來的人馬,慌忙又向後退。
轉眼之間,那條小徑已被神火金花遮斷,這一來竟鬧了個進退維谷,正在驚慌失,那兩邊山頂一聲吶喊,又把弩箭石子打了下來。
那二千多人,在山口外面便折了一小半,全成了驚弓之鳥,這一陣弩弓加,連逃避全無從,又損了十之二三,眼看前有神火金花攔路,後有追兵堵了山口,上面又有弩石打下,竟成了甕中之鱉,不由全號哭起來,便白李二人也只有瞑目等死。
忽聽輕雷一震,前面神火金花全隱,山上弩石也停了,那山灣之中,一片漆黑聲息俱無,二人雖不知敵人尚有何等埋伏,但逃命心切,不管好歹,率領著敗殘寇,便待衝出山灣退回成都去,無如所攜燈球火把全已熄滅,山路不
,又遍地死屍,山徑更崎嶇險惡異常,只有摸著黑高一腳,低一腳,一步一跌向前走著。
好容易才前進一二里路,那跌傷墜崖的又不知多少,猛見前面一鑼響,忽然一片燈球火把,直從兩邊山坡上飛馳而下,只見當頭一個短衣少年,
著一柄長劍攔路而立,兩旁一字排開四五百壯丁,各抱兵刃,將一條山路完全遮斷。那李定國一手挾盾,一手
刀趕上前去,大叫道:“你是何人,攔路意
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