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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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燒了！一定是下午那場雨淋溼了她，而她沒有馬上換去溼衣眼的關係吧。他連忙到浴室拿條溼巾，想先為她解個熱，再請醫生來看看。

“不要啊。”淒厲的呼聲劃破黑暗的空氣，她的恐懼隨著聲響迅速的漫了一室，接著而起的是沉痛傷心的哭泣聲，聲聲無助的啜泣讓她少了平的飛揚。

這一刻她只是個被惡夢團團圍困的孩子，等著有人將她自惡夢的牢籠釋放。

“別哭，我在這。”他抱住哭個不停的她，不知該如何消去她不知名的哀傷與恐慌，而她灼熱的體溫穿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給了他，他恨不得能代她受這些苦。

“不敢了，你別生氣，我下次真的不敢了。”她哀傷至極，啜泣聲斷斷續續，呼氣聲也斷斷續續。

她昏在令她恐懼的世界裡，裡頭是白霧霧的宮，她轉呀繞的想逃離那個鬼地方，卻怎麼也走不出來。害怕呀，只能哭泣以對。

他將無措的她擁入懷裡，藉著自己的懷傳達勇氣給她，她過去過的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為什麼平活潑飛揚的她卻在暗夜裡無助哭泣？她在心裡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曉得她的心靈會是這麼脆弱。

她是個謎樣女子，她的生活、她的行為、她的過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待解的謎團。

飄飄不定的覺在一陣溫暖中漸漸落實了，她不再喃喃夢囈，她該睜開眼皮的，這些年來她所受的教育及訓練都不容許她讓別人近身，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在乎身旁的人是誰，誰叫他有那麼溫暖的膛，誰叫他給的那份安定是她埋在內心已久的渴求，他讓她的慌亂消逝，所以先別管他是誰，這一刻讓她暫時休憩一下下吧。

她的掙扎停止，哭泣也漸漸低微，勻勻的呼聲宣告她又入睡了。

月光映在她梨花帶淚的臉上，方才的掙扎又隱匿在她平靜的表情後，若不是她眼角猶有晶瑩的淚滴，他還會以為方才她的無助都是一場夢，甚至是調皮的她又在耍他。

她還在發著燒，他想悄悄將她放下，打個電話讓醫生過來看看。

誰知她小手卻將他抱得緊緊的，嘴上還喃喃地道:“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這般低聲下氣的口吻讓他無法就此放下她，乾脆將她抱起，在等待醫生來臨時，他始終將她抱在懷裡，不捨得放下。

-----蕼荁長且濃密的睫微微一顫再一顫，這一覺睡得好舒服，真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終於不甘願的睜開眼，窗外專屬黃昏的紅霞讓她混沌的意識迅速攏聚起來。天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是否錯失了行動的時間？

她自上彈跳而起，頭上傳來的劇痛卻讓她倒了回去，不悶哼一聲。

“你醒了，來，先喝口水。”溫柔的大手遞過溫熱的水杯，極盡呵護之能事，讓水慢慢滋潤她乾澀的。

“謝謝。”聲音低嘎，她用暗沉破碎的聲音問:“我睡多久了？”或許現在出去還來得及吧？

“想都別想。”他看穿了她的意圖，不讓她有再動歪腦筋的機會“你已睡了整整兩天，這時才去太遲了。”這兩天，她小姐睡得倒好，反倒是他為她提心吊膽的，擔憂著她的病情，眼都沒闔過。

“唉，看來我了一次約，唉，你怎麼都不叫我起來呢，這樣我下次發預告信就沒人會相信了。”她苦心經營的聲譽就這麼毀於一旦。

“這是為你好。”別的不說，光她那病懨懨的身子，哪能全身而退呀！擔心的目標移轉了，不怕賀家的財務任她予取予求，而是擔憂她不能安然身。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手輕拂上他的眉頭，沒睡到覺，他看來也有幾分疲累，不想與他爭辯，此時寧靜的氣氛好好，她一點也不想破壞“那現在我餓了，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冰箱裡有食物嗎？”他不抱希望的問。

“當然有。”答案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葉南纋不敢置信，因為蕼荁從頭到腳，從左到右都不像個會下廚的人，而且這屋裡一點油煙味也沒有，他半信半疑的打開冰箱，入眼的皆是冰淇淋、水果之類的東西。就說嘛，這女人喔。

“吃這些東西不餓？”女人的食量都這麼小嗎？

“當然會餓，所以還是要出去吃呀。”沒頭沒腦的，真不知他在想什麼，這個年代外食這麼發達，沒人會活生生將自己餓死的“我現在真的好餓，你真不給我東西吃呀。”向客人討起東西吃，這不知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

“我去買些東西，你別出去。”不能怪他多疑，畢竟蕼荁心思跳脫，是否是想藉此支開他以溜出去，那可難說。

“你看我現在的模樣，像有力氣去做壞事嗎？”她似笑非笑，這男人也未免將她的智商看得太低“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我可沒興趣做。”

“那你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就信她這一次，她現在看來甚是虛弱，而且她發出的預告信也已過期了，現下這個時刻她應該會安份守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