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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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千軍城太守府,一場血腥的盛宴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步入了尾聲,森然的寒意充斥著伊諾克所在的這間書房。
在最初幾秒的驚愕過後,定力驚人的伊諾克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視著眼前這名出現得極為詭異的棕發少年,終於出聲發問:“你是誰?”塔茲米顯然並沒有報上自己姓名的打算,只是冷冷說了一句:“來結果你命的人。”伊諾克看著被他握在手上的那把鈍刀,染血的刀鋒正不斷向下淌著鮮血,滴答滴答落在書房的木質地板上,就像是生命倒計時的鐘擺一下又一下地敲響迴盪。
心裡隱然意識到了什麼,伊諾克喉嚨發乾,喉結向上動了動,艱難地說:“外面的護衛…傭人…還有我的家人…他們…”
“都死了。”塔茲米冷漠地回應,“這座宅院內的所有人…包括隔壁臥室裡的那個貴族女人和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全都已經死在了我的刀下…你是最後一個。”被伊諾克安排在太守府裡負責守備工作的護衛都是挑細選出來的,每一個都經歷過戰陣廝殺,總人數有一百二十三,塔茲米能夠在悄無聲息間殺光這些人,足以證明他的可怕。
但此時的伊諾克卻本沒有心情去思考這個問題,只見他怒視著塔茲米,雙眼在這片刻之間已是佈滿了血絲,臉上一貫恬淡自如的微笑也已然消失不見,就像是一頭被怒,乃至被到絕路的亡命徒。
“看來革命軍高層中已經有能人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所以才派遣殺手來殺我啊…是那個叫尤利西斯的男人嗎?哼,這一回是我輸了,我認栽。”
“不過…為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你們革命軍想要殺我,這並沒有什麼問題,外面的護衛們職責所在,會死在你的手裡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啊,我的子和孩子,還有那些在太守府裡工作的傭人,他們都是局外者,是無辜的啊…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面對伊諾克所表現出來的憤怒,塔茲米死水般寂冷的眼神終於動了動,最後竟是笑了起來:“無辜?你這話說得真有意思,哪有什麼無辜啊…”他的神陡然變得猙獰和怨毒,隨即惡狠狠地低吼出聲:“凡是跟哈維爾有干係的人都該死!只要是他所在乎的東西,我都要全部摧毀乾淨!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個瘋子…”伊諾克怒罵一聲,突然往一旁踏出幾步,飛快拔出了斜掛在牆壁上的一柄長劍,然後嫻地端起架勢,雖然他是個文人,但在武藝上卻也有著不俗的造詣,此時知道事不能善,當即便有了拼命的打算。
但他手上那兩下子在塔茲米眼裡本不值一提,連發動惡鬼纏身的必要都沒有,幾個照面過後,伊諾克手中的長劍就被塔茲米一刀挑飛出去,刺入了旁邊的牆壁中,劍柄瘋狂地左右搖動。
“嘭!”塔茲米猛然一腳踢出,將伊諾克踢得撞翻了後方的書架,書冊遍地傾倒的同時,他的身體也重重抵在了一面牆壁上,口鼻溢出鮮血。
然而下一瞬,森冷的刀光由遠及近襲來,伊諾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塔茲米一刀狠狠扎入了膛,甚至連同背後的牆壁也一起穿釘死,整個戰鬥過程甚至不超過半分鐘。
“噗啊!”心臟被攪碎,伊諾克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將塔茲米的小半張臉都染成了鮮紅刺目的顏,他口被貫穿的地方血如泉湧,身上的白衣物也瞬間浸透成了血,並蔓延至更廣的範圍。
“這是對哈維爾的復仇,要恨的話,就恨你自己站錯了位置吧!”冷冽的話語像是詛咒,塔茲米雙目充血,用力拔出了鈍刀,同時後退一步避過從面前噴薄而出的血漿,手中鈍刀揮落,在腳下的地板上潑灑出一道猩紅的痕跡。
伊諾克順著牆壁滑坐於地,牆壁上留下血汙,就像是藝術家渾然不走心的塗鴉一般,令整個房間看上去如同一副詭譎魔的畫卷,醒目張揚,直接映入人們內心的黑暗面。
旋即,伊諾克的氣息迅速萎靡下去,只能在背後牆體的支撐下勉強抬起頭顱,他略有些渙散的瞳孔注視著不遠處的塔茲米,隨後竟是扯出一個充斥嘲諷的笑容。
“看來我只能走到這裡了…真是遺憾吶…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做呢…或許只能等待來生了…咳咳…”他咳出幾口血,氣息愈發萎靡不振,聲音也變得細微起來,就像是大風中隨時會斷掉的一風箏線。
“不過小鬼…你不要得意…無論是你…還是你背後的革命軍…遲早都會被哈維爾將軍…親手毀滅…我…我在地獄…等你…”最後幾個字彷彿隨風散去一般,伊諾克的生命也於此刻走到了盡頭。
塔茲米原本還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死亡,卻在陡然聽到某個名字後陷入暴怒,手中鈍刀再度揚起,一下接一下地狠狠劈向伊諾克的屍身,猩紅的體猶如潑墨作畫般四下飛濺。
夜下,已然空無一人的太守府中,久久迴盪起宛如野獸發出的淒厲嘶吼聲,像是哭訴,像是哀嚎,又像是聲嘶力竭的怒吼。
-同一個夜晚,在距離千軍城八十公里外的某個大型營地中,被點燃的篝火臺給這片漆黑的夜帶來了點點光亮,巡邏隊有條不紊地放哨執勤,幡杆上隱約可以看見帝國的劍盾旗幟在風聲飄揚。
這裡是安德烈所率領的西南軍團駐紮地,就是因為有這支軍隊紮在革命軍的後方,才使得革命軍首尾不能兼顧,陷入了腹背受敵、手忙腳亂的尷尬境地。
此刻剛好凌晨兩點,正是大多數人進入深沉夢鄉的時候,除了輪值士兵執勤時發出的些許腳步聲,或許再加上遠處山林間若有若無的夜鶯啼叫,便再無其它聲響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時正有一道漆黑的影子飄然而至,他仿如幽靈般避過十幾波巡邏隊,穿行在大大小小的營帳中,冷徹的目光四下巡視,最終停留在了某個地方。
確認目標之後,他的身影當即停頓下來,然後右手悄然無聲地握住了間的劍柄。
下一刻,只聽刷的一聲,劍鋒出鞘,凜冽的寒光和沖天而起的火焰幾乎是同一時間綻放。
“轟!”驚天動地的聲響宛如上百斤炸藥被捆綁在一起後,引火點燃所發出的轟然爆炸,熾熱的高溫瞬間驅散了五月夜晚輕微的涼意和此刻軍隊駐紮地的安寧。
鬨鬧和慌亂的聲音四處響起,士兵們像是焦躁的螞蟻一樣從各自的營帳中急匆匆竄出,就如同被突如其來的大水灌進了他們的螞蟻窩,頓時亂作一團。
在這樣難以理解和形容的突變中,哪怕是訓練有素的西南軍團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找回屬於他們的秩序,軍隊…炸營了!
混亂之中,很多士兵都下意識望向了主將安德烈所休息的營帳方向,想要將眼下的混亂局面平息下來,只有此時負責統領全軍的安德烈少將才可以做到。
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四面直衝天際、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牆,將以安德烈營帳為中心的數百米範圍全部籠罩在內,遠遠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火光閃耀的大型立方體,只有通過火牆相接處若隱若現的縫隙才能大概看到裡面的情景。
火牆之中,萊恩哈特手持大劍平靜地踱步而行,一路上彷彿極為隨意地揮舞著劍鋒,所有意圖阻攔他的士兵都被他隨手殺了,在滔天火光的照耀下,他蒼金額髮下的眼眸亮起了紫的光芒,就像是亂墳崗中徘徊的幽靈鬼火。
沒過多久,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名身披戰甲、一臉絡腮鬍的中年大漢,正是被這巨大的動靜驚醒後,急匆匆起身趕來的安德烈少將,此時他身後還跟著近百名貼身保護他的親衛隊,無一不是軍中銳。
戰鬥…不,一場屠殺,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