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和殿試有關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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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從哲雖然在點頭微笑,內心卻憂心忡忡,在他看來。皇長孫朱由校當時在文華殿上的表現太過詭異,雖然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不過,若是在他身邊某些人的慫恿下,未嘗不能幹出一些讓人瞠目結舌地事情來啊!
至於,聖上心中的想法也不見得便是如夏新權揣測的那般,說實話。他將今科士子的名詞決定權給皇長孫朱由校,權的意思不多,倒是譏諷的成分居多啊!
聖上這是在赤地譏諷他們這些大臣們啊!
只有一直在揣摩上意,且和萬曆帝有所接觸地方從哲才能懂得萬曆帝的一些心思,至於,這些和皇帝幾乎沒有見過面的官員,對皇帝的所作所為,他們本什麼都不懂。
皇帝喜怒無常,年歲越大。就越如小孩一般,時常有任之舉;下屬們又奇蠢如豬,除了黨爭之外,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國內災荒不斷,民四起,境外蠻夷興起,橫行無忌,戰事艱難;自己這個首輔還真是內外困,疲憊不堪啊!
不過。要讓方從哲真的離開這個位置。退位讓賢,他又難免不捨。
“方大人。這份策論要不要呈上去?”方從哲從沉思中醒來,他抬頭一看,戶部元大人那張肥胖的臉出現在眼前,瞧著對方那張諂媚的笑臉,方從哲忍下內心地厭惡,接過對方呈上來的試卷。
這份策論方從哲看過,在他看來,這是一份極其狂妄的策論,這麼多年來,方從哲還從未見過有誰在殿試上做出這般狂妄的策論來。
不過,說實話,這士子應該是個實誠的人,一個立志做出一番事業的人,一個有著自己想法,勇於任事的人!
然而,這樣的人在著朝堂上是無法立足的啊!方從哲冷冷地瞄了那人一眼。
“元大人,意下如何?”元大人瞧見方從哲冷冷地眼神,不往後退了半步,他微微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想說的那些話被他落下肚。
“莫非元大人想做欺君之舉?”方從哲繼續說道,話音極冷,這個戶部官員雖然是浙黨的成員,但是,方從哲卻很是看不起對方。在戶部任職,不貪是不可能的,但是貪得無厭就讓人討厭了,要不是同屬一黨,方從哲早就上疏彈劾對方了,然而,因為同屬一黨,他不但不能彈劾對方,那些針對此人的明槍暗箭,他還要幫對方抵擋。
就算他城府極深,也很難對此人有好眼。
何況,此人想做的乃是何等愚蠢的事情,將考卷隱瞞不上,要知道,這裡還有旁人啊!若是被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抓住把柄,不僅那傢伙,就連方從哲也討不了好啊!
“哪裡!哪裡!下官怎能如此膽大妄為,下官的意思…下官地意思…”
“好啦!”方從哲打斷了對方地支支吾吾,說道。
“我知道了,就把這份策論打到末等吧?把它放在最後的位置上!”
“是!是!下官領命!”那人拿著那份策論一邊點頭應是,一邊倉皇后退,直到退到老遠之後,方才轉過身。回到自己地位置坐下。
“哎!”方從哲發出一聲嘆息,只覺身體疲累不堪,心裡也不堪重負,只想就這樣拋下一切,大笑一聲,出門去!
然而,當下面那些官員將目光移過來的時候。方從哲臉上已經一掃疲憊之,他面帶微笑,向那些注目的官員點了點頭。
次,也就是殿試之後第三。
和三前一樣,考生們按照順序站在承天門外。
紅初升,其道大光,整個紫城沐浴在陽光地照下,紅。黃兩相,相映成輝,讓人心中陡升雄壯之。
這一次,楊瀾身前的舉子不再是袁崇煥,而是換了馮銓。
馮銓面向前方,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然而,只有近在眼前的人才知道,他正在低聲細語,說話的對象正是他身後的楊瀾。
那天晚上,他帶著楊瀾去青樓狎,想要藉著無雙姑娘的美惑楊瀾,和對方打好關係。成為一同嫖過娼地鐵桿。
然而,事情的發展最終出乎他的意料,楊瀾在丟下一首悽婉動聽的詞之後便揚長而去,不曾與無雙姑娘會面。
在馮銓看來,楊瀾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年少氣盛,受不得旁人,尤其是美女的冷落,這才負氣而去的。
一方面。馮銓為自己計劃的失敗到了失望,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頗有些收穫,一向以來,楊瀾都表現出了沉穩大度的作風,讓他無法找到楊瀾身上地弱點,然而,這一次。馮銓覺得自己找到楊瀾的弱點了。一個人,只要有弱點就好了。蒼蠅不是也不叮無縫之蛋麼?
那,從小樓出來之後,馮銓追上了楊瀾,一路陪著小心,很是違心地說了無雙姑娘許多壞話,最後,在他看來,他成功地消除了楊瀾心中的怒氣。
今,就算是在承天門外,大家都平息靜氣等候進入皇宮之際,馮銓依然在和楊瀾說話,為了和那些他認為有前途的人打好關係,他可算是無所不為了。
楊瀾則有一句無一句的應著,馮銓想和他拉關係,他何嘗不想如此。
至於那天之所以離去,完全是出自他的直覺,直覺告訴他,那個無雙姑娘不是什麼省油地燈,安全起見,保持距離為好;另外,他也不想像猴子一樣任人戲,在他看來,這所謂的才子佳人的遊戲,完全是佳人戲才子們的遊戲,那些才子們,和耍猴人手中牽著的猴有什麼區別?
楊瀾才不想這樣呢!
“呵呵!”馮銓小聲地笑了笑,然後語氣神秘地說道。
“鳳梧賢弟,你可知曉,在我們這些人中間,有一個膽大妄為的狂生,竟然在策論中口出狂言,非議朝政。”
“不知道!”楊瀾面沉如水,輕聲應道。
“這可是秘密信隙!我千方百計才從在禮部任職的一個同鄉那裡打聽來地,你千萬不要外傳。”
“好!”楊瀾應了一聲。
“那個狂生的策論可把閱卷的考官們氣壞了,有位大人甚至懇請內閣首輔方大人將這士子的功名取消,如果真的如此,那可是創下了大明朝有史以來之最了!不過,方大人礙於祖制,殿試沒有落榜一說,這才否決了那大人的建議,然而,可以確定的是,這份策論已經被打入末等!”
“是嗎?”楊瀾說道,音調沒有絲毫起伏。
“這還不算,若是那士子進入官場,未來之路恐怕就難走了!”馮銓發出一聲嘆息,這嘆息聲中多少有些幸災樂禍,就在這時,承天門的大門打開了,士子們沿著三天前走的路向前緩緩行了過去。
一切似乎都和三天沒有沒有變化。
然而,到了午門地時候,情況終於有所不同了。三天前,這裡還是空空蕩蕩,三後的現在,這裡卻多了一些人。
有人坐著,那是一個手持拂塵的大太監,有人站著,那是一些孔武有力的壯漢,有人躺著,一個身著官服的人面孔朝下地趴在地上,出了背股。
“啪!啪!”兩個壯漢手持廷杖,一下接著一下,有節奏地打著地上那人的板子,那人後背和股上已然血跡斑斑。
除了杖擊聲外,還有一旁小太監尖銳的報數聲,以及那被責打之人慘叫聲,這些聲音匯在一起,在午門的上空盤旋,它們鑽入行進的士子隊列之中,在那些士子地耳邊徘徊,大部分士子都面土,腿雙戰慄,隊列稍微有些散亂了。
闢啊!
十年寒窗,只是為了當官,當了官之後呢?莫非像這地上那人,被人打股,當官是為了打人股,可不是被人打股地!
人人心有慼慼,他們戰戰慄慄地通過午門,這一下,士子們再也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