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文華殿上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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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四十七年,三月十六。
禮部。
前幾,已經專門清理出了一個場所,殿試之,欽定的讀卷官便入住了這裡,殿試一結束,考生們的試卷被飛快送了過來,當夜,讀卷官們就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不過,這個時候還只是略地審閱一下考生們的卷宗,看有沒有汙漬,筆誤之類的,正式審卷還是要待第二大家已經充分休息一晚之後。
第二,他們要從兩百多份試卷中找出出類拔萃的幾份來,確定為一甲之選,然後,送給內閣大臣批閱,由內閣大臣從中確定一甲的人選,決定其名次,待第二,將一甲人選的對策送抵文華殿由皇帝批閱,由皇帝親自決定狀元,榜眼,探花等名次。
至於剩下的那些捲紙,則由讀卷官評閱,上者為一等,下者為末等。
這時,讀卷官的評閱就比較疏了,兩百多份卷子,要在兩三內,由區區幾人評出高下,難免有遺漏和謬錯之舉。
這一,休息了一晚的九個分別來自禮部,吏部,翰林院,國子監祭酒的讀卷官齊聚一堂,他們將兩百多份已經糊名的卷宗平分成九份,然後各自審閱起來。
他們先把自己看好的卷宗選出,然後,依次由他人審閱,最後,將這些卷宗擺放在一起,九個人再共同查閱,從中挑出幾份一甲之選。
不曉得名字,這樣讀卷官們也就沒有了舞弊的可能,在形式上似乎是如此。
實際呢?
這其中還是免不了有徇私舞弊之舉。
基本上,這能夠進入殿試環節的眾考生,像楊瀾這樣出身清貧的士子只是極少數。大部分士子都是家學淵源之輩,他們的父輩多為官宦。甚至,有的祖祖輩輩都是,可以追溯到洪武年間。
自然,也免不了有許多士子和這些讀卷官扯得上關係。有地是他們的子侄,比如,方文就是方從哲地侄子;有的是他們的世侄,袁崇煥便算得上是禮部左侍郎夏新權的世侄;有的是他們的學生。有著這樣關係的人更是枚不勝舉了!
總之,雖然瞧不見卷宗上地名字,但是,他們對於和自己有關的那些士子的筆跡卻極其悉,有的。甚至對他們的文風也瞭如指掌,在這種情況。當看見類似地卷宗時,就難保某些人不徇了私情。
正德戊辰科(1508年)),呂木冉被擢為狀元,是沾了同鄉劉瑾的光,內閣有意逢劉瑾,特擢用陝西人為首冠。
萬曆甲戌(1574年))馱,首輔張居正之子張嗣修亦在應試之列,張居正迴避不閱卷,次輔張蒲州(四維))擬定序次。將張嗣修擬為二甲首。
在中極殿為皇帝讀卷時,張居正通過大太監馮保,將張嗣修未讀卷放在宋宗堯、陸可教地卷子上,陳於御幾,結果沈懋學得首,張嗣修得次,而陸可教、宋宗堯被抑至二甲。
這些例子足以證明,這殿試中閱卷以及分等因為人情和權勢的關係,暗箱作大有市場。當然。這其中也有秉公辦事之輩,並不全是這般下作。
成化丙戌(1406年)榜。大學士李賢為讀卷官,其婿程政的馱卷格外整潔,書法極為突出,考官們多建議擬為第一,李賢卻說論文不論書,結果擢羅倫為第一。
那麼,在這一科中,會出現怎樣的情況呢?
為了權衡其中的厲害關係,這次讀卷官人選的出爐甚是艱難,齊黨,楚黨,浙黨,東林黨等黨派的官員為了本黨的利益,互相攻擊,務必要保證自家黨派的官員在讀卷官中佔有優勢,以此來提拔本黨或是親近本黨地士子。
鎊派黨人吵得不可開,快到殿試了還是沒有能確定最終人選,最後,首輔方從哲拍板了。
讀卷官的人選基本上都是從那些黨派的溫和派中挑選,這些溫和派雖然也算是黨人,但是和其他黨派的官員也有情,都算得上是八面玲瓏之輩,在黨爭上也很少衝鋒在前,故而,這份名單出爐,算是勉強通過了。
夏新權便是其中的一名讀卷官,這次的讀卷官,出身禮部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人,那人乃是東林干將,說起來,在這些考官中,屬於東林黨的也只有他們兩人。
“啪!”夏新權聽得一聲巨響,他抬頭望去,只見一旁的某位來自戶部地讀卷官正拍案而起,滿臉怒。**“狂妄!”那官員大聲吼道,眾人紛紛側目,放下了手中地工作。
“各位同僚,你們來看看這份捲紙,此人乃真真正正的狂生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非殿試沒有落榜之舉,我必定要讓此子狼狽返鄉!”
“玉大人檄!讓我等瞧瞧,這策論有何不妥之處!”於是,那份捲紙便在眾人手中傳閱,看過地人基本上都如那個玉大人般難掩心中憤怒,皆呼狂生,皆喊該殺!夏新權是最後一人接過那份試卷的,瞧見試卷上的字跡後,他心往下一沉,眨了眨眼睛,收斂心神,從頭到尾看了下去。
之前的那些策論,立論皆平平無奇,談到經義,簡明扼要,談到聖上,必呼英明,談到對策,則含糊其辭,雖然言詞瑰麗,文采不凡,然而,通篇都沒有說出什麼實在的見解,就算有什麼看法,也是人云亦云,毫無自己的特。
這一份試卷則恰恰相反。
文采算不得了得,字句更是毫不出奇,沒有波濤洶湧般的排比,也沒有高低起伏的疊嶂,有的只是平淡到了極點的文字,以及一項一項的闡述。有關於怎樣解決大明帝國財政匱乏地各種方法的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