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天牢中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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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不是京甫兄給東林諸公的麼?這封信足以證明我方從哲乃是薩爾滸一戰敗北地罪魁禍首啊!要想把我
下臺,這可是極其有力的證據啊!在會審地時候,京甫兄只要將大戰失敗的主要原因推到我身上,這間牢房。不就換了我來住了麼?窗外的無敵美景,也由我方某人來代替京甫兄觀看啊!”說罷,方從哲眯起眼睛,盯著對面的楊。
“此言大謬!”楊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向前疾奔了兩步。在方從哲身前站定,他瞪大了眼睛,直視方從哲,緩慢而有力地說道。
“中涵兄,你我相這麼多年,我楊是這樣的人麼?若是旁人也罷,但,我絕不會將罪責推諉在中涵兄你身上!”方從哲在楊地
視下,並沒有移開視線。
“京甫兄。既然你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那這封信又怎麼會落在東林那些人手中呢?”楊皺起了眉頭,似乎在回想什麼,不過,就算是在回憶的時候,他仍然沒有移開視線。
“方大人,你應該曉得,犯官有將朋友來往書信收集成冊的習慣,當初,大人給犯官的這封信。犯官便將它放在你我來往的書信之中。由心腹親信保管,當
。薩爾滸一戰敗北,犯官率軍後撤,場面甚是雜亂,犯官曾讓心腹親信將所有信件文檔付之一炬,以免落入建奴之手,我原以為這封信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哪裡知道它竟然還在,且落在了東林那些人手中。”
“是嗎?”楊地解釋合情合理,這封信的確也有可能是被他的心腹暗中藏了起來,然後,通過秘密渠道轉到了京師,落入了東林黨之手。
然而,方從哲對楊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畢竟,朝堂上的政爭分外殘酷,就算是多年的老友,也不能盡信,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很多往往你認為不會背叛你的人卻極有可能背叛,當你明白之後,卻為時已晚。
“方大人,犯官有什麼理由和東林那些人合作?”楊口口聲聲自稱犯官,口口聲聲叫著方從哲大人,不再和方從哲稱兄道弟,表明了他的憤懣之情。
方從哲沒有回答,他低下頭,盯著楊腳下的地面。
楊地雙腳在方從哲視線中來回踱著步子,往左兩步,必往右兩步,就在那咫尺之間來回,他的聲音卻極其越,一聲高過一聲。
“誠然,犯官和韓廣,趙南星,葉向高大人等情很好,但是,將方大人趕下臺之後,犯官有何好處,難道就不用承擔薩爾滸敗北的責任了?大人你,最多負責戰略冒進的罪責,犯官,終究逃脫不了指揮無方的結局啊!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罪責!有大人在臺上,憑著你我的
情,就算
後犯官躲不過當頭一刀,大人你也會保全犯官的親屬,楊某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了,又豈在乎當頭一刀啊!若是很東林聯手,難免會得罪大人,若是無法將大人趕下臺,那時候,楊某的親屬能否保全也未可知啊!”說到後來,楊幾乎是聲淚俱下。
是啊!像他這樣的年齡,什麼都經歷過了,福也享受得差不多了,就算被問罪斬首,他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他擔心地是他地親族,他楊氏宗族的綿延,只要能夠保住親族,他便了無遺憾了。
作為老友,方從哲有些見不得楊這樣,他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京甫兄,莫要動,請坐下來,慢慢說話!”
“哎!”楊長嘆一聲,嘆息聲中,盡是蒼涼和絕望,便如老牛臨死前地長嘶一般,隨後。他低著頭,拖著沉重地步伐回到榻前坐下,背不再如之前那般
得筆直,而是佝僂著。肩膀搭下,整個人就像老了好幾歲一般。
“京甫兄。京甫兄!”坐在榻上的楊就像在神遊天外一般,方從哲喊了兩三聲之後,他才應了一聲,抬起頭。
楊瞧著方從哲,慘然一笑。
“方大人。儘管放心,會審的時候,犯官決計不會將罪責推諉到方大人頭上,一應罪責,犯官一力承當!”
“京甫兄,何處此言?”方從哲皺起眉頭。沉聲說道。
“你我多年的情,有些事情,說清楚便是了,何必耿耿於懷!京甫兄,你只管放心,只要我方某人在臺上一
,便能保你平安,雖然,不能讓京甫兄你無罪釋放。但是,京甫兄這條
命,方某人是保定了,京甫兄地親屬,也必定不會受此牽連,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方某人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中涵兄,此話當真?”楊原本煞白的臉突然掠過一絲紅。他地嘴
微微抖動。雙眼中盪漾著興奮的神
,下頜花白的鬍鬚如風中的雜草瑟瑟發抖。
“絕無虛言!”方從哲斬釘截鐵地說道。
事實上。在楊瀾沒有穿越而來的那個時空,方從哲還真是保住了楊地老命,雖然,他一直被關在天牢中。
後來,方從哲因為紅丸一案被東林黨趕下臺之後,仍然利用他的影響力在力保楊,東林黨那時初掌權柄,為了鞏固權位,也和方從哲做了一些妥協,故而,楊在天牢中依然活得很好。
方從哲是在崇禎元年病逝,次年,楊在獄中被崇禎下旨處死,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上臺執掌權柄的東林一黨。
歷史原本的軌跡是如此,但是,楊瀾這個從後世來的蝴蝶扇動了翅膀之後,它還會按照固定地軌跡走下去麼?
看望過楊之後,方從哲回到了內閣辦公,處理公文。
一般說來,他會先處理從宮中傳來的旨意,然後,在按照事情的緊急程度,處理政務,但是,說實話,萬曆帝一般很少下達旨意給方從哲,他老人家,這個甩手掌櫃當得非常舒服。
但是,今天,方從哲非常意外地在書案上發現了來自宮中的旨意。
明朝中後期,內閣的權力非常強大,士大夫集團強盛的時候,那些內閣大學士們甚至敢於封還皇帝的詔書,不奉旨意。
面對文官集團的壓迫,嘉靖皇帝用的是廷杖,但是,聲名在他們心中遠超生命地文官們,毫不畏懼,仍然前赴後繼和皇帝頂牛,最後,嘉靖只好任用那些聽從他意思做事的官員為內閣大臣,這便有了嚴嵩的上位,緊跟皇上步伐的嚴嵩便站在了士林的對立面,在士人書寫的史書中,成為了臣,佞臣。
嘉靖的孫子萬曆在和文官的對抗中,同樣處在了下風,不得不罷工以示抗議,他從祖父那裡學到了一些東西,於是,這便有了方從哲的上位。
方從哲和嚴嵩不同,他沒有完全站在皇帝的一面,並且,他和朝堂各黨派地領軍人物關係都非常不錯,然而,即便如此,在楊漣,左光斗等東林新生派人物眼中,他也是佞臣一個。
所以說,不管你為人處事多麼圓潤,在利益,權力至上地官場,你終究免不了要得罪某些人。
打開旨意,方從哲在詔書中瞧見了一個悉的名字。
這樣可好麼?
方從哲陷入了沉思。
午時三刻。
翰林院食堂。
闢員們辦公是從上午到傍晚,其間,自然要用午膳,翰林院,六部等部門都在皇城內,官員們地府邸大部分在內城,也有的在外城,這個時代,又沒有汽車之類的通工具,中午這一頓,他們自然不可能回府去享用。
皇城內也沒有什麼酒肆飯館之類的,要到這些地方用膳,則必須走出皇城,到城門外的酒肆一條街去,有些官員會選擇這樣做,因為,那酒肆一條街雖然是在內城,卻緊挨皇城,路途不算遙遠。
然而,更多的官員卻是留在了自己部門的食堂用膳。
楊瀾便是這其中的一員,若是沒有人邀請他,或是他沒有邀請別人出外用膳的話,他都會在翰林院的食堂內用餐。
在翰林院,楊瀾朋友不多,當他被東廠帶走的時候,翰林院的主官們竟然都不曉得此事,等他出了黑獄,重新回到翰林院時,除了負責點卯的官員之外,其他人竟然不知道他缺席了兩。
在食堂用膳時,他總是坐在角落裡。
方文幾乎從來不到食堂用膳,他的隨身書童會在午膳時給他用食盒送飯菜前來,馮銓偶爾會在食堂用膳,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幾乎就不會跟楊瀾坐在一起,最多,偶爾用眼神偷偷打個招呼。所以,楊瀾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單獨坐一桌。
翰林院的俸祿不高,除了某些位置之外,有許多部門都像楊瀾工作的藏書樓那樣是清水衙門,只靠俸祿,官員們要在北京城活下去,非常困難,所以,除了那些家世清貴,不愁吃穿的傢伙外,出身貧寒的翰林學士,庶吉士中午都會選擇在食堂免費用餐。
不過,在諾大個翰林院中,出身貧寒的學士和庶吉士並沒有幾個,能夠進入翰林院的進士基本上都出自官宦世家,老鼠的兒子會打,官員的兒子們自然就當官。
因此,在這間食堂用餐的,除了極少數官員外,大部分都是院中的小吏。
闢員們和小吏用膳的時間是分開的,在楊瀾等官員用膳的時候,食堂內只有寥寥幾人,顯得非常的冷清。
然而,今天明顯是例外。
當楊瀾落座的時候,有十來個幾乎從來不在食堂用膳的翰林庶吉士出現在食堂內,他們人手一份膳食,端到了楊瀾坐的那個圓桌旁,挨著他坐了下來,坐下之後,他們並沒有用膳,而是一個個睜大眼睛,狠狠地瞪著楊瀾。
楊瀾認識這些人,大部分是上一期的翰林庶吉士,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全部都是江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