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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亂世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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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小鎮。

晨曦之光初起,村裡便傳來聲聲雞鳴,偶爾雜夾著的狗叫聲。朦朧夜未曾褪盡,稀稀疏疏的晨燭已然亮起。勞作的人們拖著惺忪睡眼爬起,準備一天的平庸生活。突然,小鎮南面火光沖天,馬蹄急踏,伴著震天的嘶鳴,接著傳來一片人聲發出的鬼哭狼嚎。幾百名黑衣蒙面大漢,騎著高頭大馬殺入小鎮,燒殺擄掠,無一家倖免逃生的人們如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關門關門”小城以北,各戶人家聞得風聲,紛紛狂吼著關閉門窗,驚恐地尋覓隱秘藏身處。然,亂世之下可謂卵殼之居,稍碰即破,無地可躲更無處可逃。一片草蓆,一之底,一缸池水,一個地窖藏的只能是茫然的希望萬里求一的“生存”之機。

在這不足千戶的小鎮裡,唯有坐落在城正中的一個府邸算得上大戶。每每天未明,府邸家丁丫環已陸陸續續就位,烹飪早點,清理大院,打理花園可這啟幕不同往常,隨著一管家的驚吼“關門”剛剛開啟的厚重木門立刻急匆匆合閉。

那管家立馬指著幾名手下,吼道:“我去通知老爺,你們去叫醒小姐”不料轉身步入後堂之際,空中急速飛落數只冷箭,“嗖嗖”穿心而過,包括這管家在內的在場家丁丫鬟紛紛倒地身亡。

“我府邸受先皇厚愛,神族護佑豈容這些山匪踐踏”一淒厲哭聲從後堂傳出,道不盡的苦楚。

“老爺,快逃吧”緊接著是聲急切的勸說。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伴著熱焰火光,厚重的木門被連拔起,直飛入後堂。昏暗的上空盤旋著陣陣瘋狂的笑,那是入侵者在展示征服的權狂野,震撼,帶著對死亡的嘲笑和無盡擴張的殺戮**。沒有一句屬於現世人類該有的“文明”語言,只有明晃晃的刀光和沖天的火焰死亡,在這一刻是那麼簡單。

“小姐,快”幾聲低語,只見後院深處一廂房裡燭光暗影。隨後竹門被推開,一粉衣女子步出小屋,身後跟隨三名家丁和兩名丫鬟,匆匆朝後院門徑急步離去。

那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眉目生得清秀,櫻桃小澤豐潤淺淡,五官幾近完美的印透在明晰的肌膚上。粉‮絲蕾‬底裙,外套一薄翼蠶絲白紗,間緊繫淺藍絲帶,身姿纖細但不顯瘦弱。許是出逃急切,女子一頭長髮並未得以打理,只系一條與間同的藍絲帶,輕挽耳邊碎髮,倒也增添些許不經意的美搭。

女子行步匆忙,但舉止急而不亂,慌而不,一看便知受過禮儀之教,大家閨秀的典範。步出後院門庭,一輛黑馬車早已候駕。丫鬟立刻拉開車簾,扶她踏上車廂後座。

“爹爹呢姐姐呢”女子皺眉輕問。

“老爺和大小姐早被送走”一家丁邊應話邊跳上車前,拉過韁繩。丫鬟見狀,立刻步上馬車廂。其他兩名家丁也跟著跳入馬車座駕。隨著一聲高喊,馬車呼嘯而去。焚燒的火焰,吵雜鼎沸的嘶喊和殘酷的殺戮被遠拋在後,他們總算得以暫時的安靜。

“可知,是什麼人”女子不住小聲問。

“據說山匪一類。”一丫鬟細聲應答。

“百年平和的小鎮,何來的山匪”女子眼驚訝。

“小的不知。”丫鬟低頭不敢目視,驚嚇神情未定。若不是跟著這主,她們怕早屍體橫陳院落某處。女子不再多問。事發突然,此刻誰也無法解答她心中疑問,只盼家人平安,他尋機再聚。

行過數里,突聞馬匹嘶鳴,車廂隨之劇烈晃動。前車簾“唰”地一聲被扯落,滿身是血的家丁探入半個身,扯著最後嗓音叫道:“快逃”兩個丫鬟早已嚇得尖叫不止,望著女子不知所措。女子衝到家丁身側,才看清他身中數箭,其他兩名倒掛車前,也已氣斷身亡。空谷中不斷響起凌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伴隨著令人髮指的笑。女子冷靜地望向兩位花容失的丫鬟,沉聲道:“你們抓緊”接著她衝出馬車,緊握韁繩,試圖穩住驚慌的馬匹。忽然一陣疾風劃過耳際,臉側冰涼,隨後劇痛難忍。她晃見一隻利箭劃過眼皮底下,直刺馬股。稍微穩定的馬匹再次嘶叫,前蹄騰空狂踢,車廂險些翻倒。

“哈哈這個潑辣粉,老大一定喜歡”

“哈哈哈抓活的”身後“噠噠”馬蹄襲捲塵土追至,和著痴狂的喊叫。女子回頭淡定望向緊緊相擁的兩個丫鬟。她們雖然驚恐但眼中卻信念堅定:魔掌中求生,不如死女子極速轉身越上馬背,‮腿雙‬緊夾馬肚,一手死拽韁繩,一手“唰”地扯出馬股上的短箭,狠命入馬脖子。一聲痛徹長鳴,馬匹失控向前飛奔。女子不得不附身馬背,雙手緊抱馬脖,任憑飛濺的沙石斷枝撲打嬌小的身軀。一路風塵飛馳,望不見叢林小道的盡頭終於看到青綠山林的一端透出一細縫的藍天,她迫不及待地轉身回望,才發現馬車廂不知何時已脫落,丫鬟們自是不知生死不容她抒發悲涼之情,緊接著又是馬匹一聲驚鳴。帶著更為恐懼之心,她毫無選擇地隨著馬匹四肢的突然落空,騰躍飛落高崖。原來,這山林的盡頭是海崖的邊緣深似無底之淵。

落入深海那瞬間,她腦子一片空白。所有斑駁的記憶頃刻化為空無,時間彷彿也在那刻停止黑暗中游離漂浮,在無數個夜之後,幾近癱瘓的知能力緩慢復甦。她想抓住什麼卻又無法移動指骨,明知眼皮並未睜開,卻清晰看到火光和一旁的白衣女子。

“姐姐姐姐”她嘶啞叫道。

她記得那張臉孔,雙胞同生,與自己毫無區別。

“妹妹。”微闇火光之下,白衣女子那張粉透紅的臉出一抹淺笑。心瞬間變得溫暖,重新獲得的親情分外動。她想衝過去緊緊抱住姐姐,可惜雙腳被錮在原地,本無氣力移步。忽然,白衣女子面淤黑,肢體僵硬,喉頭髮出驚恐的顫聲:“妹妹,為什麼不等我”同時口似被利劍穿透,血飛濺黑暗中傳來一陣和著音律的哭腔,似在清唱:生為人,死成鬼千年魔,萬年淚鑄劍魂,斷來生。

“姐姐”她呼喊著,在悲痛中清醒。

原來不過一場噩夢。此刻的她正平躺在某處,全身是撕裂般的疼痛,連心彷彿也被扯碎。拖著殘餘的氣息,她本能地環顧四周不見月光,只剩一片漆黑。她只能再度合上沉重的眼皮,不知不覺中又昏睡過去糊中似聽到人魚的歌聲,和著海的低低沖刷聲,是那麼清幽婉轉:“是誰清唱那曲離傷,舞過千年淚牆是誰臺下幾世遙望,聲聲不忘是誰聆聽三更箜篌,甦醒在異鄉又是誰守過幾世念想,換來世靈魂安詳茶香在夕陽,空靈附弦傷。

誰在誰的夢裡,又是誰路過誰的樓臺,誦一曲:初心不忘,無字情長”琴未斷,歌未歇,九曲離殤頌唱末世,留名異鄉她再次睜開雙眼,只見一抹朝陽紅豔地懸掛在海天一線之間。原來,能活著再見朝陽,是如此美好。她不住出一絲淺笑。

“你,叫什麼名字”耳邊忽然飄過一聲低語,帶著魔幻之力。

“菱羽。”她答得毫不猶豫。

那張忽然懸浮在她眼斂上空的面容,帶著謎一樣的眼神,本不容她思考。魂魄仿若在那瞬間被徹底地收服,只剩毫無隱藏的坦白。

“你,為何而來”為何而來望著上空那雙深邃的眼,她角抖動,卻無法啟齒。家破人亡,亂世逃生,誤落深海她如何得知自己為何而來強忍的悲憤化作嘴角一縷淺笑,她淡然吐出二字:“宿命”

“睡吧。”嗓音帶著磁惑。隨後,一隻掌心落至她額間,帶著溫暖的氣息,如初的花香。

這讓她如何抵抗可否還會做夢夢中可否還能再見到你白沙島,金的羽鈴花,還有花樹下那個矯健的身影,如磐石般一動不動地瞭望著遠方可遠方,空無一物,只剩一片藍海藍海的上空是火紅的烈焰,不盡地焚燒吾之界神火凰火光沖天,馬蹄聲震耳,滿眼是廝殺下逃竄的人們和牲畜,還有女人痛苦的掙扎和喊叫“哈哈哈該殺的殺該樂的樂”

“我府邸受先皇厚愛,神族護佑豈容這些山匪踐踏”那個蒼老的聲音迴旋在上空,“你們定要帶小姐逃出府邸,上仙羽山”

“老爺,你呢”

“我與一五府同生死”

“大小姐”

“你們趕緊帶妹妹離去,我守護爹爹她若要問起,就說我們先她一步離去”

“爹爹姐姐”她嘶喊著再次醒來,帶著痛苦的回憶衝向黑暗的深海。

逐漸恢復的知能力讓她悲痛絕同胞而生,姐姐總是先知先覺。而她卻痛於每每都晚姐姐一步,後知後覺之前不是不想哭,而是連哭的能力都喪失此刻重新獲得氣力亦獲得發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