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情緣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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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蓮困我於遠古，遙在你出生之前。無名，要如何我才能再次守在你身邊？

“姑娘，抓緊了。”小冷突然大喊一聲，她頓時到蟻獸騰飛而行。耳邊疾風呼嘯，眼前本就模糊的古木變得更加糊。此時的白蟻獸不似沿地面而行，覺已竄入古林上空，點壯樹枝彈跳飛馳。小冷定然絲毫不敢懈怠，專心駕馭白蟻獸。

對古林她並不陌生！任何猛獸都可讓他們這些弱小生靈命喪黃泉！或者，就是那麼簡單地——她忽然鬆開環著小冷間的雙手，身體頓時如滿弓之箭向後彈出。

“砰！”地一聲重重撞在巨樹幹上。心肺震裂，口吐鮮血。她帶著滿意的笑，看著這副殘軀沿著樹幹滑落，最後倒在半截枯枝之上，全身本能地做死前畜。

怎會忘記？無論是夢中夢，還是時光逆，血凡軀受損時的苦楚，如真不假，劇痛透心骨。無論多麼堅強地想笑到最後，臉上都無法逃避因痛苦而曲扭的神情。如瀕臨死亡的動物般，她無法不抖動呻，以減輕身體的痛楚。

但她必須死去！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辦法——回去或是甦醒？！

白蟻獸飛行速度極快。待小冷呵斥停步再回頭找尋時，她已只能殘痙攣地倒掛在枝頭，小腹穿，血成災。

“的！什麼師父？居然可死自己徒弟？”小冷怒罵。

嚐盡急劇驚恐殘忍死法後的她，以為這次七夫人定會死在當下，但萬般料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聽到小冷的吼叫聲，儘管周身無法移動半分。

“主上要救的，我怎能讓你死去？”小冷立刻蹲下身，拼命挖出深埋土裡的枯枝，把她的身軀和枯枝一併帶上白蟻獸背，再次急馳而去。比手臂還的硬物直穿小腹，沒有‮物藥‬或是靈力相護，小冷當然不敢輕舉妄動，貿然取出！她眼前一直模糊，身體也無半分氣力，血似早已盡不再循環，但腦子卻越發清醒，小冷所作所為心底知得一清二楚。

難道她的靈本無法離去？哪怕這具妖身腐化消失？

幾個時辰後，她終於不用在蟻背上顛簸。小冷小心夾她在臂彎裡，利用雙腳在凸石上的彈跳，居然單手攀巖至峭壁上的。她終於明白這女子為何有如此大的氣力，定是常年攀巖求生存所至。

“我不懂醫術，不過主上得神親傳，為承救弱族所生，定可將你命挽回。”小冷邊說邊把她放置在一冰冷石塊上，接著“淅淅簌簌”升起一堆明火給她取暖，同時在火堆邊放置一小竹筒水。她靜靜旁觀，畫面時而變得清晰時而更加模糊。自己像是時而脫離夢境，時而又落回其中。直到小冷再次扶起她，灌下幾口熱水後，她才肯定自己完全困於公子蓮布的局。

閉上雙眼，她自己睡去！多想無益不如靜觀其變。如若無名還在恆夢裡等她，或者在師父恆夢外的那個無名能尋找到她懸於九重銀河天的神軀，這奇異物境自然會破！

“主上！主上！”小冷一陣叫聲同時把她喚醒。

“怎會傷成這樣？”一凡略微驚訝地聲音隨後傳來。

她努力睜開雙眼，擠出仙子般的笑，想暗示自己安好。錯不在小冷，當然不能讓別人受委屈。

“會沒事的！你若是太累，就繼續睡會，無需勉強。”一凡附耳細語，同時掌心輕撫過她眼簾，不重不輕之力恰好幫她閉上雙眼。原來她連最後閤眼的氣力都殆盡。

“主上，這神的徒兒——”小冷聲擔憂。

“重傷至此，凡界以無回生之力。你留此地護她屍身，待我去求師父。倘若七不歸，只能讓她入土為安。”聲沉音低，一凡不似玩笑。然此時的她除了臉上那抹恆久的微笑之外，再無其他可留下。

七回魂，望送自己屍身腐化，而後斷塵不歸，此乃凡界生靈不可逃避的歸宿。小冷盡心盡力守護一側，明火七不斷！即便如此，空中屍臭味還是益濃郁。到最後小冷不得不扯獸皮衣物一角，矇住嘴鼻，邊低聲嘟噥邊找一土質鬆軟處，開始挖坑。

然躺在冰涼土坑裡的她，一直不知自己到底是生還是死？若生，為何全身腐臭冰冷？若死，為何依然無法離開這具妖身？為何依然可以知周圍事物？不過痛楚很快就要結束。將化為塵埃物，若空靈還是不能甦醒，她要飄到最南端，找個角落安靜守過千年！

落煙，落煙！

沉眠中被此早被遺忘的名字心，輕喚之聲如雪無聲無息飄落髮端，待融化成水落入髮時，才識得點滴冰涼意。她不曾走下地獄亦覺不到天堂，死亡於她而言不過是沉睡。如今又該是清醒時，卻不知會落回哪個夢斷？她緩慢睜開眼，希望下一刻見到的是——無名？或者恆天？還是？

師父！

那一刻，她眸子凝固，全身血重新翻滾，似決堤之水衝入大腦。眼角豁然明朗，手腳跟著顫抖不止。萬般蹉跎幾世殤，淚眼成河隔岸望。不見不思融心藏，再見已是無話商。師父無彥早已與心相容，習慣到無法知！不思不念不等於相忘！師父神韻太過高端，她連仰視的勇氣都未有，更不敢奢望有朝一能為師父解難！

只有等候師父尋她，她從未奢望過自己能找到師父的仙蹤或是羽化的影！

羽化？

“天地不滅，此夢長存。這是為師能為你織的最後一夢！”師父無彥厚重低沉的話語重新震耳，她猛然想到“天地恆夢”！師父可是羽化在當時？還是尋她來至夢中夢？拼命睜大雙眼，她盯著不遠處那飄逸長衫白影，青絲長垂清淡雅氣的面容。仙霧繞身，如夢如幻。分毫不差，只有師父無彥才能有這樣天地不及的神韻！

師——她正想張口呼喚一聲“師父”耳邊突然傳來一凡虔誠低語:“多謝師父！”師父？一凡的師父是神祖無彥？！她雙眼睜得更大，無法藏住的驚訝！即刻啞在當下。

不知何時無彥已飄至她身側，帶著銀光的手掌晃過她的雙眼，銀鈴般的聲音飄然而下:“仙遊路過，也算機緣，無須上心。”

“是，師父！”一凡立刻應道。

師父的掌心帶的是川不息的神韻，無需觸碰這具凡體，她已身心沐浴在溫和柔光中，如未出生的嬰兒般，不知世事地安靜沉睡過去。

再次醒來她算是重生。以舞神——鳳飛天舞之徒的名義而活，是那隻帶著族滅仇恨的九鳳紅狐鳳莞！

遠古深林，枯葉厚如山，枝如磐！不見天，只聞猛獸哭嚎！她端坐在高枝頭閉目沉思。一晃幾，她終於醒悟，公子蓮那壺酒水不是衝著無名，而是她。料定她不會讓無名獨自冒險。若要死便一起死，若要生便一起生。當時她確實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與無名一起飲盡神酒！

不知神酒為何而釀製，但是這古夢裡，連師父無彥都知不到她的靈異，還奢望誰能解救她這個空靈？

“鳳姑娘，你看？”忽然傳來一凡輕呼，她立刻收斂心緒，微笑睜眼。只見一隻幼狐捲縮在一凡掌心，通體還保持著出生的，淺絨光亮。此時她正閉眼著自己前爪，舌尖一伸一縮，甚是可愛。恍惚間她記得自己見過這隻幼狐，只是一時想不起前因後果？

“那裡發現你時，她正躺在你手心。想必你們相識，就一同救下。本以為她無法存活，卻料想不到這幼狐和你一般堅韌，居然自己醒了。”一凡笑道，臉卻微微透紅。

她接過幼狐小心抱在懷裡，同時望向一凡，笑而不語。人族始祖一凡的第一世，原來如此可愛，連撒個小謊都會紅透臉蛋。幼狐渾身藥味，怎會是自己甦醒？而她，不也得神祖無彥相助才得以重生？

“她叫百靈！九鳳紅狐家族的最後一隻幼狐！”她低下頭黯然道。

“她，會好起來的。”一凡順勢坐在枝頭另一端，望著她們，接著道，“下次若再見師父，定求他賜百靈凍殘的四肢完整。”

“不用了。百靈註定傷殘幾世。”她輕撫那身絨，思緒再次飄離。

百靈，千年修煉，卻慘死在後世一凡所創的天山寺獵屠之手，最後只能以狐魂之態附體柴郡公主之身，守著人族學皇一世！當時未能明白，此刻她才悟到，那是百靈對人族報的恩。

“這——”一凡似想多言幾句，她忽然想起紅莜，那隻衷心護主的普通紅狐，不住打斷話語，急切問:“對了，當時可還看到另一隻紅狐？”

“除了你們，未見其他。”一凡接過話題，不再提求師父之事。

想必是紅莜自己醒來，忙於找救援而錯過一凡他們。她長嘆一聲，起身道:“我們回去吧。”

“不知鳳姑娘想去何方？”

“一凡師兄想去何方？”不知為何，她忽然冒失吐出“師兄”二字。

這倒是嚇一凡一跳，他立刻接口:“鳳姑娘來至九重天之上，怎是我們這些凡間人族可比？”

“公子承師仙人，自然與神不相上下。再者，公子乃我救命恩人，若不嫌棄，容我以師兄相稱一世！”她含笑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