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口眼歪斜涎水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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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綜合樓,我們和孟蘩道別。她問了我們的宿舍地址,又說:“我住在5舍320,有時間來找我玩啊!”我們那個時候剛剛入大學,沒有一點經驗,還本不知道要送女孩子回宿舍,就那樣看著孟蘩和別的女生一起回去了。
看著孟蘩嫋娜的背影,我問陸小林:“你今天怎麼回事?你那張破嘴在平常那麼利索,今天怎麼這樣磕磕巴巴的?”陸小林無可奈何地說:“我也不知道,我一看見她頭就大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她對你好像倒是興趣。”我心裡咯噔一下,想,陸小林果然是有點擔心我搶奪孟蘩了。於是趕緊說:“怎麼可能!我倒覺得她對你很有好
,臨走的時候還多看了你兩眼呢。”
“是嗎?”陸小林將信將疑,但還是有點高興“她真的多看了我兩眼?怎麼看的?”活脫脫一個大笨狗。
我說:“當然,她看你的神都有點不對了,你居然沒發現?她不還把她宿舍的房號都告訴你了嗎?”
“那是告訴我們倆。”陸小林還是有點不放心。
“哈哈,當然主要是告訴你。你有機會就找她去玩吧。我對她不興趣,我只喜歡你們班的楊雪萍。”我覺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沒勁的,於是直截了當地向他兜底。而且,我說的也是真心話。孟蘩雖然
漂亮,但不是我最喜歡的那一款。我喜歡溫柔點、矜持點、收斂點的,這個孟蘩
格張揚,活力四
,殺傷
太強,所到之處就如野火焚秋草一般掃蕩無餘,男生全都像中了風,個個口眼歪斜涎水橫
,就如我眼前的這隻迪斯尼大狗陸小林一樣。既然是火,一燒也就過去了,不可能持久,也不會停留在一處。雖然今晚她似乎對我青眼有加,但是或許只是檢驗自己魅力的牛刀小試呢?也許明天她就又和別人眉來眼去了。我受不了這個罪。
我承認我對孟蘩摧枯拉朽的魅力的抵抗能力也不一定就比陸小林強到哪裡去,但是她的這種魅力還不足以突破我對楊雪萍的愛戀。如果說凌雨霏是冰,孟蘩是火,那麼楊雪萍就是一塊暖玉,恬靜、溫潤、瑩潔,讓人怎麼看怎麼舒服。又有一個星期沒有看見她了,每天我都想念她,但是竟然越想越模糊,以至於她長什麼樣都有點想不起來了。就如一面古銅鏡,不斷的擦拭只能損害鏡面的光潔,使裡面的人影不再清晰。明鏡如心,相思如拂。心中的影像永遠會存在那裡,但是要看清楚卻似乎越來越不容易了。
我必須儘快再看到她,否則我的鏡子就要失效了。
“嘿!想什麼呢!”陸小林重重地拍了我一下“和你說話呢!”
“啊?”我愕然驚覺“說什麼?”
“你真的喜歡楊雪萍啊?”
“當然!還不快給我介紹!”陸小林苦苦思索了一陣,突然問我:“你會跳舞嗎?”
“不會!”我嚇了一跳“誰會這種高科技的東西?”
“我剛剛想,怎麼讓你們見面合適呢?昨天在課間聽說,我們年級要組織掃舞盲的舞會。楊雪萍是文藝委員,負責組織這個活動。你要是會跳舞,就正好可以參加了,我帶你去就行了。可惜你不會跳啊,唉!是不是再想別的辦法?”跳舞?有趣。來了一群紅盔綠甲的地下黨,在夜上海霧重慶假公濟私地勾引國民黨大員的漂亮閨女。兩個人摟著,一邊走一邊聊,臉上掛著優雅的微笑,心裡想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這種資產階級的糜爛生活方式其實也是可以用來進行革命工作的,電視電影裡到處都是。目的最重要,手段是為目的服務的。手段要看掌握在什麼人手裡。我們應該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苦練舞技,拿下哲學系的白衣美女。
我這一輩子只進過兩次舞廳,那是在高中節的時候被我的兩個哥們餘翔和羊屎生拉硬拽給扯進去的。
“耿瀟,同去同去!”於是一同去。他們兩個都是舞,教育我不要太書呆子了,大過年的,應該勞逸結合,放鬆放鬆。但我笨手笨腳,死活也沒有學會。
想到餘翔和羊屎,我突然想起他們現在就在興州,我完全可以要他們過來教我跳舞。菜鳥耿瀟決定搖身一變,鹹與維新了。
於是我問陸小林:“你們班的舞會大概過多久?”陸小林聳了聳肩:“他們才剛剛有這麼個計劃,真要搞起來也得在半個月二十天以後了。”
“還好,夠用!”我跳了起來,動地抱住陸小林的肩膀:“兄弟,好哥們,謝謝!幫我盯著他們籌備的進度!”陸小林像看見外星人一樣,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說:“幹什麼!”我朝他眨了眨眼睛,說:“雖然現在我一點也不會跳舞,但是半個月後可能就會一點了!”回到宿舍,我馬上攤開信紙,給餘翔和羊屎寫信。
那時通訊手段還很不發達,即使在同一個城裡,如果不想親自跑一趟,像我們這樣的窮孩子還只能靠寫信來聯絡。興州是大城市,餘翔和羊屎就讀的經濟管理學院離南楚大學很遠,幾乎是個對角線。正好我也軍訓完了,應該和他們一起聚聚了。此前我們已經通過一輪信,互相確認了宿舍地址。我在這封新寫的信中,邀他們週六來玩。我在信中特別提到,南楚大學的舞廳很大,美女很多,歡他們過來指導工作。
其實我連學校舞廳在哪個地方都不知道。但我堅信這麼大一個學校在週末的時候絕不至於連個舞會也沒有。不管怎麼樣,先把他們過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