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調包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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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著眾人散會出來,暗地尋思,認為煙霞道人,在武功方面,也許不如乃師茫茫真人,但在其他處事方面,定然勝過茫茫真人,據他數個時辰的觀察,這武當新掌門人,有許多優點,第一,思想開通,沒有一派宗師的臭架子,更沒有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陳腐惡習,第二,處事有果斷,有魄力,應是一位擇善固執,敢作敢當的正派之士,繼而推之,可以想見,更是一個公正無私,光明磊落的大俠。
林元生沐浴在朝霞之中,信步而行,細自分析調包的案子,他認為冒郝古功之名的殘霞真人,調包人一定是他,梁芳娥,天地老君三人中的一人,完全是胡說八道,因為他自覺絕無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假包換走真包的能耐。
他想:這調包案,只有二條路可查,一是伍伯銘所說的,武當弟子所為,另一條是殘霞真人的手下所為,不過,他認為殘霞真人的手下所為的成份極微。
驀地,一個靈念闖入他的腦際,再細一分析,認為十有八九的可能,但卻不知怎麼處理才好。
這時,他已來到三清觀的後山之養心殿前。此殿,周遭皆是蒼松古柏,修竹卉花,風景較三清觀猶佳。
這養心殿規模極大,卻多為丹房,顯然是武當弟子修練之所。
門口有四位守門道人,見林元生前來,忙稽首道:“施主早。”依然擋住大門,顯示不請林元生入內。
林元生還禮道:“道長早,老朽可以進去麼?”左邊一位道人道:“對不起,敝派長老有命,任何客人皆不得進入殿中。”林元生道:“為什麼?”那道人道:“貧道是奉命行事,因何理由,貧道等也不知道,請施主原諒。”林元生笑道:“老朽只是隨便問問,其實並不想進去。”頓了頓,又道:“貴派出了大事,你等知道否?”那道人道:“可是失寶之事,貧道等已經知道了。”林元生道:“老朽承貴派新掌門人之託,已然查出一些眉目了,只是尚無證據,請貴派掌門人密商一番。”那道人道:“敝派掌門人並不在此。”林元生道:“我知道,這裡比較幽靜,我在這裡等著,請你們替我稟告一聲。”四道人聞言,都不由半信半疑,好半晌,那道人才道:“好的,請施主就此稍等一會。”說著,即離去。
林元生忙阻住道:“別忙,這事關係極大,除貴派掌門人之外,對何人都不得洩漏。”那道人道:“貧道遵辦。”話畢,朝三清觀疾步而去。
林元生向三守門道人點了點頭,回身慢步,至距養心殿二十丈處的一株古柏下坐下。
在表情上,他顯得異常悠閒,內心裡,卻緊張萬分,因為凌望之就在這養心殿內,若煙霞道人果敢單獨前來,他是否要置之為人質,藉之換凌望之出囚?
這是一椿最冒險之事,萬一煙霞道人寧死不屈,九門派高手都在此地,更有許多武林名宿,如發狠拚將起來,他武功再高,也難取勝,而附近及下山隘路中,說不定尚有陷阱,即使能不落陷阱,而能全身退走,救不出凌望之,他此來豈不等於白走?再說,傳將出去,自己的名聲也不大好。
話得說回來,若不出此下策,這養心殿房宇複雜,一定有所料不及的裝置,又如何進去救人呢?
伍伯銘俘凌望之之舉,就是誘他前來營救,別救不了人,反連自己也陷於絕境,豈不糟糕!
他念猶未決,只見煙霞道人單獨一人,已匆匆前來,顯然,他為了尋回祖傳之寶,已不顧一切了,由此,也可以證明他不是一個貪怕死,只顧名位權勢之人。
林元生忙站起相,道:“勞道長大駕了。”煙霞道人道:“老施主義薄雲天,一心為敝派擔憂,貧道先行謝過。”說著,稽首一禮。林元生道:“道長新任掌門之職,又適逢為茫茫道長設壇超度,而又出了這件調包疑案,自是忙碌得緊,老朽實不願羈纏,但又不得不與道長商磋。”煙霞道人道:“不要緊,只要能尋回失寶,天大之事,貧道也可以不管。”林元生道:“既這樣,我們就坐下來吧。”說著,與煙霞道人就地坐下。
煙霞道人道:“老施主有什麼發現麼?”林元生道:“噢!請道長先下令封死下山路隘,任何人也不準下山,尤其是貴派弟子。”煙霞道人道:“貧道已然下過此令。”林元生道:“很好,老朽早看出你處事與眾不同。”頓了頓,方又道:“除昨晚議事之客人外,尚有其他客人沒有?”煙霞道人道:“失寶之前,客人統在殿中,原未訂大典時辰是今天午時,今天可能尚有人前來。”林元生道:“道長可知已到達的客人中,有細…”煙霞道人未待林元生把話說完,陡然渾身一震,面驚容,同時,翹首四人搜視了一番,急道:“老施主此話何意?”林元生道:“有細混了前來。”煙霞道人氣壓制衝動的情緒,定了定神,又細思了一會,道:“不可能,敝派所請的客人,都是數十年的好友,而到達者,只有你老施主,五臺隱叟錢開眼,庭漁翁常一放,黃山居士朱景偉,梨山神尼,和松柏莊老莊主郝古功等六位,那來的細?”林元生肅然道:“就這六人中,就有細。”煙霞道人道:“貧道瞧不出誰是細,不敢苟同老施主之言。”林元生細自忖度了一下,決定以破斧沉舟,孤注一擲來救凌望之,因為他知道,牢房四周,必有歹毒的機關,決不可能悄悄地溜進去營救,如死在機關中,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幹一場,他想:也許煙霞道人念他尋回失寶之恩,會悄悄地把凌望之給他,或者洩漏破機關之法。
於是,他淡然笑道:“不但有細,而且六人中有二人是細,甚至更多。”煙霞道人見他說得斬釘截鐵,不由半信半疑,道:“誰?如無證據,老施主最好不要亂說。”林元生道:“證據被老朽毀了,不過,再找證據也不難。”接著,將他擊落青鳥的始未說了一遍,又道:“不過,他是什麼人,以何法裝成郝古功的相貌,我卻不知道,你若要證據,不妨派人暗中監視,保險有所發現。”煙霞道人臉十分難看,但卻仍十分沉著,道:“但失寶之際,那假郝古功並未離開老君大殿。”林元生道:“當時,聽令師弟說:‘煙波、煙山外出剛回,過於疲倦,回丹房休息去了。’這煙波、煙山二位道長,有無可能與那冒郝古功之人一樣,而冒煙波、煙山呢?掌門人登極,是何等重大之事,他倆竟為了疲倦,而不參與大典,豈非太越常理?”
“又據說:‘除煙波、煙山外,無人出去過。’這不是很明顯的是煙波、煙山調的包麼?”
“據老朽判斷,那煙波、煙山,很可以能就是那假郝古功的手下,道長只要不放人下山,不難找回失寶。”煙霞道人由憂變喜,道:“如能找回失寶,貧道一定重謝你老。”頓了頓,又道:“據你老說,六位貴賓中,有二位細,還有一位是誰?”林元生道:“此人與道長有益無害,待找回失寶後再告訴你吧。”煙霞道人道:“既是這樣,貧道就此去審問那煙波、煙山。”說著,站將起來,匆匆而去。
林元生目送煙霞道人走後,暗道:“瞧這煙霞之為人,我這孤注一擲的做法,不可能有什麼問題了。”他站將起來,佯裝欣賞景,又暗自觀察了一番地形。
返回前山時,已近巳牌了,三清觀前廣場中的壇臺,已掛起白幡,設立了茫茫真人的神位,以及擺上三牲和鮮果。
他瞧了一陣,正回純陽殿時,忽地一個管事道人請他到三清觀用飯。
老君殿中,只擺了五桌酒菜,六爻真人、鐵柺道人、鬼見愁古蒼松、無我和尚、廣緣大師、空空禪師、神州一奇朱世傑、伍伯銘等八位掌門宗師佔了一桌,梨山神尼、黃山居士朱景偉、五臺隱叟錢開眼、庭漁翁常一放、松柏莊老莊主郝古功也佔了一桌,因這桌只有五人,管事道人把林元生也安坐在這一桌。
其他三桌,都是九門派的長老,及武當派的長老,只是不見煙霞道人在座。
眾人都已坐好,卻許久不見上菜,顯系等待主人煙霞道人。
這一頓,應是登極喜酒,然而眾人都悶不出聲,空空禪師、廣緣大師甚至閉目養神,因而氣氛顯得十分陰沉,沒有一些喜氣。
這沉悶的氣氛,當然是因武當失寶所致。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煙霞道人才匆匆前來,他看到這個場面,大為抱歉,忙道:“對不起,讓各位久等。”隨即在空空禪師下手的座位坐下,吩咐上菜。
酒至三巡,空空禪師道:“失寶有無眉目?”煙霞道人道:“已然查出調包之人,但可惜給他們溜了。”梨山神尼道:“誰?”煙霞道人長嘆一聲道:“本派劣徒煙波和煙山。”茫杳道人神情一震,臉大變,道:“煙波、煙山系貧道一手調教出來的,據貧道所知,煙波、煙山品行極佳,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壞事。”梨山神尼道:“有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說是門徒,就是子女,也有拂逆之人。”煙霞道人道:“這裡面有文章。”郝古功道:“什麼文章?”煙霞道人道:“這裡面的文章,除貧道之外,在座尚有二位知道。”眾人聞言,都大茫然,面面相覷,不知煙霞道人所指的是什麼人,只有林元生心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