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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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安彥提起那天的事,梅霜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當眾脫她衣裳擋貓的尷尬,遂沒好氣道“誰知道那不是你的詭計?借白貓來羞辱我?”安彥眉峰一蹙,目光也冷了下來,薄微抿,話語多了些冷意“我安彥在你的眼裡,就如此不堪?”見安彥不高興了,梅霜忽然間清醒過來,頓時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了。
好吧,就算你不相信對方,但此時此地說這些無異於將對方直接劃入敵人的範圍,那於己是絕對不利滴。
她沉默了一會,嘆口氣,委屈道“怎麼說呢?自從無端捲入該死的東來國之事後,我就像丟了東西,見誰都三隻手,我只是這麼一說,你別見怪啊。”梅霜如此說,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這倒叫安彥有些意外之餘還有些驚喜,斂去面上的涼意,角含了一絲微笑“在下能理解林小姐的處境,此番前往,我自然會竭盡全力護林小姐安全迴歸。”先不說話真假,單這麼一聽,梅霜心裡還是踏實了一些“好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安彥沒有再言語,知道這個女人多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多說無益,他隨後轉換了話題“今熊羆敗走,對方不一定會善罷甘休。”說起熊羆,梅霜心裡頓時後怕不已“這可怎麼辦?”
“想必是我們這裡面出了細,為對方留了標記,所以,對方才輕易追來。從明開始,我們就改變路線。”
“細?我們這裡面?”梅霜大驚。我嘞個去,這才擺脫危險,又來個定時炸彈,瞬間讓人心裡壓力陡增。
想到這裡,梅霜頭皮發乍,沒好氣道“你別危言聳聽了,這些人該是千挑萬選的,你看誰像細?難不成你或者你的隨從是細不成?”安彥沒有言語。
不知道何時,山林裡起了大風,吹得樹冠上的密葉“嘩嘩”響個不停。
夜涼如水,被風一吹,梅霜立時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抱著膀子,思索著安彥的話。
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一路熊羆緊咬不放,可不是偶然因素。
但一共才六個人,怎麼想這幾個人都沒有當細的理由,更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裡的人是細。
沉思間,肩上多了個厚厚的外衣,她抬眸,是安彥脫下身上的外衣給她披上。
梅霜想要推辭,但確實有些冷,嘆口氣道聲謝,在身上裹緊。
正在沉思間,忽然聽到樹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個人驚疑地向下看去,卻並不清楚。
天上烏雲遮擋了一切,只能藉著火堆餘燼的光亮看到好像周圍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兩個人凝神看了一會,但由於下面一片黑暗,本看不清。更甚者,不知什麼時候,密林裡好像起了霧,原本不覺得,但大風吹過下面燃燒的餘燼,可以看到霧氣正濃。
被熊羆得驚破膽的梅霜一聽到突如其來的動靜不又緊張起來。
安彥遂輕聲安梅霜道“不要怕,大約是有東西路過這裡。”話音未落,只聽那原本窸窸窣窣的聲音仿若受了驚般忽然節奏加快,居然發出鐵葉子摩擦般的聲音,而且,聲音竟然越來越大,片刻後竟然如刀劍相撞,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滲人。
聽得梅霜汗倒豎,不自覺地悄悄向安彥的方向靠了靠,狠狠嚥了口唾沫後顫抖著聲音低低問道“這、這可是陰兵過路?”安彥正凝神仔細分辨下面的聲音,聽梅霜這麼一說,奇道“什麼?”
“你不是說什麼東西路過?”安彥搖搖頭,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點亮後,朝著聲音的地方扔了過去。
火摺子恰好扔到先前未燃盡的火堆上,上面的燃料見火就著,只見“騰”的一下,火堆照亮了一大片地方。
藉著亮光,梅霜倒一口冷氣,脫口而出“蠍子?”而安彥望著下面鬥在一起的場面也是皺緊眉頭。
離火堆不遠處,一隻碩大的穿山甲正和一隻背部約半個臉盆大小的赤褐的蠍子對峙,剛才那些鐵葉子摩擦的聲音就是穿山甲發出的。
或許是忽然騰起的火堆嚇了它們一跳,但誰也沒有相讓的意思。
藉著隱約的火光,他們也看清了,在穿山甲的後面,還有一隻穿山甲,不過,它的背上有隻很小的穿山甲。
情況大約有些明白了,想必是穿山甲一家出來覓食,偶遇蠍子,蠍子想襲擊小的穿山甲,卻不曾想小的後面還有大的。
雙方對峙了一會,蠍子已經不耐,弓起背部,長長的尾巴也開始上翹,隨後發動了進攻,穿山甲也不敢怠慢,閃身避開蠍子的尾部毒針,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抓向蠍子的背部,隨之身上的鱗甲再次發出鐵葉子摩擦的聲音。
幾個回合下來,都沒有佔到便宜。忽而蠍子一個轉身,眼看毒針要刺到穿山甲身上時,突然幾枚鋼釘帶著凌厲的風過來,直接將蠍子的身體及尾巴釘在地上,蠍子竭力掙扎卻無計可施,就算想斷尾斷鰲逃走,也是體無完膚。
叢飛和叢躍兄弟悄悄下得樹來,雖然見有人,但穿山甲一家似乎並沒有害怕,遲疑了一下,隨後擺動尾巴繼續前行,很快消失在霧茫茫的密林裡。
蠍子還在掙扎,近距離看更是怵目,只見其渾身都已變成赤褐,油亮放光,雙鰲更是壯有力,猶如孩兒臂,可見活了不少年頭了。
“此乃蠍王,”經常和毒蟲打道,安彥也識貨,這樣的蠍王可謂數十年難遇。
對付這樣的毒物,對他而言小菜一碟,他拿出一點藥粉,輕輕撒在蠍王的四周,不一會,蠍王便不動了。
這招看得車伕兄弟驚奇,遂追問怎麼回事。
“這只是令其昏,如此大的蠍王,將來定有用處,如今可謂天助我們。”安彥命加藤找出一個袋子,將蠍王裝進去,袋子在光線下閃著微弱的藍光。
梅霜忽然想起,在夢境裡看到的那隻大缸的顏也是這樣,而毒蟲彷彿極怕這種光。
幾個人聚在一起,只聽叢飛說道“如今是蠍子的配時節,但今天氣並不適合蠍子出行,所以我們還是要當心。”眾人回到樹上的時候,霧氣越來越濃,只覺一股溼氣在身側環繞,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山間天氣就是如此,令人莫測,一會晴天麗一會卻又是陰雨連綿,這大霧來得蹊蹺,不知道山裡有什麼變化,且不可輕舉妄動。”雖然梅霜知道由於離瀑布越來越近,近地面水汽豐沛,夜間氣溫逆差較大,所以形成大霧。
雖然後半夜沒有什麼動靜,只有遠處瀑布的聲音,但大家還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直到東方亮起了魚肚白,太陽從薄霧中透出,大家才鬆了口氣。
藉著清晨的霞光,原本的濃霧變得稀薄,可以看到遠處的樹木似乎被洗過般清新。
大霧終於散去,當目光落到地上的時候,大家卻都大吃一驚。
目及所處,一些不知名鳥兒的屍體落了一地,除了梅霜認識的幾隻麻雀,其他的都不認識,前面的空地上零零散散落了有數十隻不止。
整個夜晚大家都是睜著眼睛的,誰也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響聲,就是蠍王和穿山甲打鬥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令人驚悚的景象。
這些鳥憑空從哪兒飛出來的,遇到了什麼危險總也該叫幾聲啊。
太匪夷所思了,樹上的人面面相覷,就連常在叢林中行走的車伕兄弟也是有些茫然。
但毋庸置疑,這個密林裡的潛在的危險還是有的,或許危險就是大家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
車伕兄弟麻利地下了樹,用箭矢叉起近前的一隻鳥,仔細看了看,又嗅了嗅,臉一變“都是毒死的。”而後兩個人又小心地在周圍看了看,果斷伸手叫樹上的人下來“此處危險,我們得快些走。”車伕兄弟仔細看了看地上的鳥兒散開的方向,隨即告訴大家“我們得往這個方向走。”安彥卻是看了看之後,搖搖頭,指著相鄰的一個方向“這是條現成的路,我們要往這邊走。”這一下,大家愣住了。
原本來的時候也沒有明確該聽誰的,一般而言都以為車伕兄弟叢林經驗豐富,大家都聽他們的,如今卻聽到安彥提出不同的意見,而這樣的分歧很容易耽誤時間。
唯有梅霜知道安彥的潛在意思,他現在肯定是不相信車伕兄弟了,誰敢說之前他們做的記號不恰恰是為了將敵人引過來。
車伕兄弟對視了一下,對安彥提出的異議有些不滿也有些不解“特使殿下,不知道走那條道是什麼意思?”安彥輕拍手裡的扇子,眯起眼睛問道“那你們為何要走這條路?”叢躍急了“這裡雖不比西南,卻也有瘴氣存在,這些鳥兒皆是中了瘴氣而亡,說明此處一定有未可知的危險存在。而我剛才比較兩條道路,你所指的那條四周要光滑一些,說明一定是某種動物的經常出入之路。這深山老林,絕對不是人走出來的路,我們若走那條路,豈不是要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