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一審傅倚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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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緊張的看著傅倚樓,傅倚樓只是微微一笑:“曹副左都御史大人,請恕傅某愚鈍,傅某竟不明白大人這話的意思?”曹正泰一拍驚堂木“大膽,事到如今,你尚且虛詞狡辯,還不從實招來。”我看著曹正泰,暗自搖了搖頭,虧我還擔心半天。這個曹正泰雖然忠直有餘,可才幹卻太一般了。他故意威恫嚇,要傅倚樓招供。也許這招對那些沒見過如此場面的人有用,可對於傅倚樓而言,簡直形同兒戲。
我不暗自猜測讓這樣一個人去辦理江南茶政一案,皇上是否還有什麼玄機在裡面。皇上恐怕也知道這個曹正泰是什麼樣的人,可皇上竟然將如此重大的事情給他辦,難道皇上沒有想過這個曹正泰極有可能有辱君命。
江南茶政一案的重要已經毋庸置疑,這件事將對未來的朝局產生舉足輕重的影響。如今各方的勢力都已經參加了進來,讓曹正泰這樣一個平庸的人和嚴景雲、賈雲光鬥法,只怕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但皇上絕不是一個糊塗的人,那麼皇上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皇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傅倚樓說:“曹副左都御史大人,傅某雖是山野之人,可也頗知朝廷法度。按我天朝律例,沒有首告,官府不得追究拿問。曹副左都御史大人為什麼要苦苦相,一定說傅某違犯例了呢?恕傅某斗膽,大人此舉,豈不是誣陷良民?”我看了一眼傅倚樓,傅倚樓果然不是尋常人物,一句話就抓住了曹正泰的短處。按我天朝律法,犯人沒有自首,或是沒有人告狀,也就是民間常說的沒有苦主,官府不得追究,這也是為了避免有人故意誣告陷害良民。如今傅倚樓自己沒有自首,加上確實也沒有人告狀,曹正泰就說傅倚樓違犯例,果然有違我天朝律法。
傅倚樓故意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的說:“曹副左都御史大人,雖然外面盛傳傅某是天下第一富豪,可傅某家大業大,花銷也大,就是撐了個虛架子,外面好看而已。傅某的家底有限,還望大人明察。”我差點笑出來,這個傅倚樓也太狡猾了。他故意說這些話,這幾句話和前面幾句話連在一起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曹正泰為了圖謀傅倚樓的家財,所以誣告陷害傅倚樓呢。常有官員貪圖富戶的家財,而誣告陷害這些富戶,眾人早已司空見慣了。傅倚樓今天卻故意這樣說,就是要讓曹正太出醜。
曹正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傅倚樓輕搖著手中的扇子,只是看著曹正泰微笑。
陪審的御史有些人已經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曹正泰,連呂公公的臉上都出一絲笑意。呂公公對曹正泰一定是極其不滿,此時有個人替他出了這一口惡氣,他一定是極其高興的。
這個曹正泰一開始看傅倚樓的打扮,一定有些輕視傅倚樓,以為傅倚樓不過是尋常的公子哥兒,以為嚇唬嚇唬傅倚樓,傅倚樓就會招供。可他大大的失算了,傅倚樓可是絕非等閒之輩,自己反被傅倚樓擺了一道。
半晌,曹正泰才反應過來,氣得臉鐵青,可又不好發作。畢竟傅倚樓沒有說什麼,如果曹正泰以此責問傅倚樓,豈不是讓人覺得確有其事。因此曹正泰怒氣衝衝的問道:“傅倚樓,本官問你,為什麼去歲兵部用茶葉與北朝換戰馬,北朝不肯換?”傅倚樓故意吃驚的說:“曹副左都御史大人,只怕大人所問非人了吧?北朝為何不肯與我天朝換馬匹,大人應該問北朝的人,傅某如何知道?”傅倚樓又一本正經的加了一句:“以傅某看來,也許是北朝的人不喝茶了。”曹正泰的面有些難看,用力一拍驚堂木“大膽,不得藐視公堂。”傅倚樓一笑:“是大人問傅某為何北朝不肯換戰馬,傅某因為不知道,只好妄加猜測一下。”曹正泰似乎有些慌亂,他已經被傅倚樓玩於掌股之間,有些方寸大亂了。就聽曹正泰又問:“傅倚樓,本官再問你,你賣給兵部那兩千匹戰馬從何而來?”傅倚樓一笑,輕輕闔上了手中的扇子:“曹副左都御史大人,這個嗎,請恕傅某不能明言。萬一被別人知道,大家都一窩蜂的去做這樁買賣,今年要傅某還如何做生意啊?”曹正泰氣得又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放肆。”傅倚樓這才故意神秘兮兮的說:“實不相瞞,大人,傅某去年倒是大大的賺了一筆。”傅倚樓臉上故意出商人那種貪婪的神。
我勉強忍住,才沒笑出來。這個傅倚樓,一開始裝成富家公子哥兒,這會兒又變成了斤斤計較的商人。
曹正泰的臉又有些發青,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聲說:“大膽。”傅倚樓故意一臉害怕的神情:“傅某這就從實招來,請曹副左都御史大人暫息雷霆之怒。”傅倚樓故意遲疑的說:“回大人,傅某去歲以每七匹綢緞換一匹戰馬的價格,與北朝換得了戰馬兩千匹。”傅倚樓又用扇子半擋著臉,低聲說:“曹副左都御史大人有所不知,這買賣當真划算。綢緞在我天朝買,上好的不過五六兩銀子一匹,而戰馬在我天朝至少要值到八十兩銀子一匹,傅某去歲倒是大賺了一筆。”這個傅倚樓信口開河,說得彷彿如真的一般。
曹正泰的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半晌才說:“胡說,北朝哪裡用得了如此多的綢緞?”傅倚樓笑容中帶了一絲曖昧“曹副左都御史大人有所不知,北朝的姑娘都是極愛打扮,尤其喜歡我們天朝的綢緞。”說到這裡,傅倚樓故意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俗話說‘南朝金粉,北地胭脂’,蘭秋菊,各擅一時之盛。北朝的姑娘與我們天朝的女子不同,北地的女子喜歡穿短衣窄袖,顯得格外婀娜多姿,別有一番風情。尤其是秦樓楚館裡的姑娘,每早起對鏡曉妝畢,穿上我們天朝綢緞做的衣服,站在門口。當真如弱柳擺風,婷婷玉立。”傅倚樓輕搖著手中的扇子“更別說那些大家閨秀,更是喜歡我們天朝的綢緞。傅某設在北地的綢緞莊,常有名門閨秀來選衣料。這些北地閨秀,舉止落落大方,別有一番豪的氣概。”傅倚樓此時又是一副遊戲花叢的子神情,加上他說得繪聲繪,陪審的諸位御史似乎都聽住了,只是看著傅倚樓。
曹正泰氣得猛地一拍公案,站起身來,大喝:“大膽,傅倚樓你竟敢在公堂之上口出此等謔之語,該當何罪?”傅倚樓並不驚慌,只是慢慢的說:“曹副左都御史大人,是大人問傅某北地怎麼用得了如此多的絲綢,傅某是實話實說。”曹御史的臉大變,我有些暗自為傅倚樓擔心,雖然看傅倚樓戲曹正泰很有趣,可如果正的得不可收拾就不好辦了。
突然呂公公站起身來“曹大人,咱家看今天就審到這裡吧。”傅倚樓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諸位大人容傅某放肆,傅某先行告退了。”說完,傅倚樓就要轉身離去。
曹正泰突然大喝一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