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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援手第47章清流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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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太后午睡後,就吩咐青梅,如果太后找我就說我去御花園裡玩去了。

我匆忙換上了小太監的衣服,自從那次出宮請上官雲之後,我就和呂公公要了一塊牌。呂公公也知道我是太后的心腹,樂得賣個人情給我,也就送了我一塊。這牌是發給出宮辦事的小太監的,守門的太監和軍看到牌,就會放行。而往常為太后辦事的時候,都和馮成一起出宮,因為馮成的權勢很大,進宮和出宮都很容易。加上在馮成的家裡,換衣服很容易,所以我一出宮就叫上馮成。這塊牌倒一次也沒用過,而且我本來就是要留作私用的,太后並不知道。這次我是自己出宮,因此要格外小心在意。

到了宮門那裡,我把牌給守門的太監看了一眼,那太監點了點頭,我就順利地出了宮門。坐上了車子,我命車伕把車子趕到上官雲家裡。一個人穿著太監的衣服到處跑,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我到上官雲家裡換一下衣服。因為太后、呂公公都找上官雲看病,因此常有小太監出入上官雲的家,常人看到也不會疑心。

到了上官雲家裡,上官雲一見我,不由笑了起來。我忙說:“快給我找一套男裝換上,詳細地以後再說。”上官雲忙給我找了一套男裝,因為以前她常隨她的父親各地行醫,為了避免麻煩,一般都打扮成男孩子,因此男裝不少。我們倆個高矮相仿,因此我穿她的衣服還很合身。

我換上了男裝,從上官雲家的後門走了出去,又僱了一輛車子,匆匆趕往傅倚樓的家。

月奴開門一看是我,忙將我讓到內室。傅倚樓今天穿了一件黑的絲綢衣服,和上次的衣服很像,只不過是顏不同而已。頭上沒有戴冠,黑的頭髮束在腦後,顯得更加放曠。

傅倚樓笑著說:“三小姐,傅某說我們很快就會見面,沒說錯吧?”說完,就要去烹茶。

我心中很佩服傅倚樓的氣度,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如此氣定神閒,忙說:“傅先生,今天沒空客氣了。在下今天來,就是要告訴傅先生現在形勢有變,高御史被刺一事想必傅先生也知道了。如今皇上,嚴景雲、賈雲光各懷鬼胎,令事情更加錯綜複雜。在下已經盡力了,傅先生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就將昨宮裡發生的事情和傅倚樓講了一遍,最後又說:“傅先生,現在局勢莫測,還請傅先生早作打算。”傅倚樓只是看著我,他的眼神有些異樣,半晌他才說:“水音,今生能遇知己如卿,傅某今生復有何求?”我忙說:“傅先生不必客氣,在下只是盡朋友之意。”說完,我就轉身告辭。我走在院中,就聽傅倚樓又在唱那首詩“跡宦海博封侯——”歌聲中帶有一絲淒涼慷慨的意味。

我匆忙回到上官雲家裡,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上官姑娘,如果那個傅倚樓有急事找你,就有勞你進宮轉告一聲。”上官雲笑著說:“你放心好了。”我告辭匆忙回宮,坐在車上,我暗自把一切都想了一遍。雖然我的救人之計可以暫時就傅倚樓一命,但卻不是長久之計,看來要行我原先的計策了。現在朝中早晚要有一場大風暴,我在這場風暴中又會有什麼利益呢?

到了宮門,我吃了一驚,馮成的那個乾兒子正站在那裡。這個太監很得馮成歡心,因此經常出入長樂宮,見過我幾面。如果我被他認出來可就糟了,恐怕馮成不久就會知道,那麼太后也早晚會知道,我又該如何解釋這次出宮的目的呢?

突然有人在我耳邊低語:“進不去嗎?要不要本王幫忙?”我扭頭一看,原來是瑯琊王,因此忙說:“見過王爺殿下。”這個瑯琊王自從上次聽戲之後,就再也沒進過宮。上次見我還一副我欠他幾百兩銀子的表情,今天的態度似乎很和悅。

瑯琊王又說了一遍:“進不去了嗎?”我忙說:“不是,站在門旁的那個太監認識臣女,臣女怕他認出來。”瑯琊王不再說話,大步從我身邊走開。只見他走上前去,與那個太監說起話來。那個太監受寵若驚,哪裡還顧及得到其他,只是滿臉堆笑的和瑯琊王說話。瑯琊王對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快走,我忙將牌給守門的太監看了一眼,匆忙進宮去了。

走了幾步,瑯琊王就從後面追了上來。他竟笑著對我說:“作為回報,難道不告訴本王出宮去幹什麼去了嗎?”我第一次看見瑯琊王笑,不由得有點發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瑯琊王又接著說:“平時不是很伶牙俐齒的嘛,怎麼今天舌頭被貓叼了去?”我這才說:“臣女因為思念家母,所以出宮去看了看家母。”瑯琊王半天沒說話,半晌才說:“以後如果想出宮,告訴本王,本王幫你想辦法。”我只能道謝:“多謝王爺。”一路上,我低頭不再講話,瑯琊王也沒說什麼。到了長樂宮,我悄悄從後門溜了進去,匆忙換好了衣服,忙到太后的寢宮。

只見太后正坐在那裡和瑯琊王說話,見我進來,太后笑著問:“水音,去哪裡玩去了?”我忙笑著說:“回太后娘娘,臣女就是在御花園裡隨處走走。”瑯琊王看著我的眼神中出一絲調侃。

太后笑著說:“哀家正和宏兒說呢,這御花園裡的早荷開放,哀家明天要請大夥賞荷呢。”我忙說:“太后娘娘可一定要帶著臣女,臣女最願意和太后娘娘一起遊玩了。”太后笑著說:“小滑頭,你不外乎是想跟著哀家白吃白玩罷了。”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只聽小太監喊道:“皇上駕到。”過了一會兒,皇上走了進來,瑯琊王忙站起身來。

皇上給太后行過禮,瑯琊王忙給皇上行禮。皇上問瑯琊王:“二弟什麼時候進的宮?”瑯琊王忙說:“臣弟才進宮沒多久。”皇上看著我,突然問我:“表妹這支簪子可是廟會那天買的那隻?”我忙說:“回萬歲爺話,正是廟會那天萬歲爺賞給臣女的那隻簪子。”我適才挽頭髮,慌忙中也沒看哪隻就別在了頭上,沒想到是這支。

瑯琊王的神似乎有些陰沉,沒說幾句話,就起身告辭。太后忙命我送瑯琊王出來,剛轉出太后的寢宮,瑯琊王就問我;“怎麼沒用那盒胭脂?”我見瑯琊王的語氣中似乎有一絲怒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幸好已經到了長樂宮門口,忙行了一禮,就要轉身回去。瑯琊王一把拉住我的衣袖,低聲說:“明天記得搽胭脂。”說完,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就回過頭來“明天不準再戴這支簪子了。”我只是望著瑯琊王的背影發呆。

第47章清清兮回到太后寢宮,太后正在和皇上說笑。我行過了禮,就站在一旁,聽太后和皇上商議明天遊玩的事情。

正說得高興,突然有小太監進來稟告:“啟稟太后娘娘,萬歲爺,呂總管派奴才來,讓奴才奏明萬歲爺,御史曹正泰令人抬著一口棺材,跪在宮門之外,要進行死諫。”我聽了,大吃一驚。

一時太后和皇上都沒有說話,半晌,皇上才站起身來“母后,兒臣先行告退。”太后忙說:“國事為要,皇上趕緊去處理此事吧。”皇上行了禮,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太后忙吩咐小吉祥:“你去看看。”小吉祥領了旨意,就走了。太后似乎也有些憂慮,我不由在猜測這個曹正泰到底是何許人也?

過了一會兒,小吉祥回來說:“回太后娘娘,萬歲爺去了上書房,並沒有宣見曹御史,曹御史現在還跪在宮門外呢。”太后忙問:“那曹御史要死諫,為的是什麼事情?”小吉祥說:“這個奴才也不大清楚,不過聽呂總管說,曹御史是為了高御史被刺殺一事,要萬歲爺嚴懲兇手。”太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只是看著太后出神,過了一會兒,太后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退下去,我明白太后是要一個人想一下這件事情。我也忙退了下去,我沒回自己的房中,而是轉到了馮成的房中。

馮成一見是我,忙站起身來讓座。我坐下後,裝作不經意,笑著低聲對馮成說:“太后娘娘今天本來一團高興,都是被這個曹御史攪得沒了興致。這個曹御史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馮成也壓低聲音說:“這個曹御史是朝中清的領袖,以忠正耿直出名,朝中的人都叫他曹鐵面。”我點了點頭,在歷代官場中,都有所謂的“清”與“濁”之分。所謂的清不過是一些在政治上失意的官僚和讀書人,他們因為無法實現自己的抱負,換句話說,就是自己沒能掌上權。就以清自居,標榜自己的清廉與正直,批判當權者,非議朝政。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一旦掌上權,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了。也有一部分人,表面上以清正自居,實際上就是為了邀取名譽。這個世上有一些人,不圖利,只為名,因此千方百計博得虛名。但也不排除有一些人,確實是為了山河社稷著想,但有時他們的行事又過於迂腐,往往好心辦壞事。這個曹御史就是一個典型,他可能永遠無法悟透朝堂權術的秘密,經他這一鬧,又給皇上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我不由暗暗擔心起來,事情發展得比我預料的快。皇上對高御史被刺一事,早已看得明明白白。但這件事情太重大了,稍有不慎,就會帶來無窮後患。因此皇上對此事一直有顧慮,恐怕是皇上還沒決定如何處理這件事。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皇上表現得不太積極。可如今的朝廷輿論,要皇上嚴查此事,皇上對賈雲光動手。嚴景雲如果再借機煽動,那麼賈雲光就危險了。這件事情現在變得越來越複雜,朝中的各種勢力都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當中。

馮成又低聲對我說:“三小姐,這個曹御史是有名的硬骨頭,如果他一直這麼跪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忙說:“咱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替太后娘娘分憂。”馮成搖了搖頭“這個曹御史是軟硬不吃,威利誘都沒有什麼用。”說完,馮成長嘆了一口氣。我又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回到我自己的房中,我坐下思量對策,可百般思量,也沒有什麼良策。太后也一直沒召我過去,看來太后對這件事情也是束手無策。別看太后平時很多事情都問我的意見,那是太后早已有成竹,問我不外乎是怕出錯,多一個人考慮得更周密些的意思。如果太后對一件事情沒有考慮好,絕不會輕易問我的,太后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直到掌燈時分,太后也沒有召我過去,我才要更衣。突然小吉祥走了進來:“三小姐,太后娘娘宣見。”我忙對鏡子理了理鬢角,便隨小吉祥到太后的寢宮去。一進屋子,就見太后披著披風,圍著風帽,似乎要出去。我有些疑惑,這麼晚了太后要去哪裡?

太后一見我,忙說:“適才忘了吩咐小吉祥,讓你穿一件大衣服,晚上風涼。”太后又轉頭對小喜說:“去給三姑娘找一件披風來。”過了一會兒,小喜就拿了一件大紅的披風出來。我忙接了過來,披上披風。太后吩咐太監們不用跟著,就扶著我出了長樂宮,又讓我提了一盞燈籠。

我只是隨著太后走著,並不說話。一路上只遇到了幾個巡夜的太監,皇宮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空寂。一會兒就轉出了後宮,沿著勤政殿前面長長的方磚路,太后朝宮門的方向走去。我有些明白了,太后是要去看看曹御史。

太后帶著我上了雲龍門,守門的軍一看是太后,似乎是吃了一驚,忙跪下行禮。太后只是擺了擺手,便扶著牆往下看。

我也朝下面看去,只見底下直的跪著一個人,看來這就是那個曹御史了。但光線太暗,看不清這個曹御史到底長得什麼樣。宮門前空曠異常,月光在曹御史身後留下了一道影子,更加顯得曹御史孤零零的。月光照在曹御史身後的那口黑棺材上,只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太后看了一會兒,長嘆了一口氣,便扶著我往回走。太后又特意繞到上書房看了一眼,上書房的燈還亮著。看來這件事情將是皇上親政以來,所要面對的最大危機,今晚對皇上而言恐怕將是一個不眠之夜。我深知這件事情不僅對皇上,對太后,甚至對我,都將產生巨大的影響。可我現在對這件事情竟然束手無策,真正的危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