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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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藍福所帶之人,已然進人林中,近了莊院前面。
只見莊院大門緊閉,似是還不知強敵已近門前。
這座莊院除了四周一些林木之外,都是遼闊的原野,風勢甚勁,吹得枝葉簌簌作響。
江曉峰打量了一下莊院的形勢,低聲說道:“王老前輩,看清形,莊院中的人,還不知道已經被包圍,咱們要不要通知他們一聲?”王修淡淡一笑,道:“數十匹快馬,奔雷閃電而來,靜夜之中,聲聞數里,藍姑娘豈有不知之理?只是她明多了,這等閉門不理,給藍福一個莫測高深。”江曉峰啊了一聲,臉上卻是一片疑慮不安之
。
青萍子忍不住焦慮,低聲說道:“江少俠,如若咱們無法不出手相助時,江少快最好不要出本來的面目。”江曉峰怔了一怔,道:“為什麼?”青萍子道:“因為…因為…因為…”因為了半天,終於被他因為出了一個理由,接道:“因為江少俠此刻不宜被人認出。以江少俠的武功,用另一種不同的身份出現,必可惑亂那天道教的耳目。”江曉峰略一沉
,道:“道長之言,倒也有理。”王修靜靜的聽著兩人爭論,微笑不語。
這時,莊院內的情形,又有了新的變化,藍福率領的人手,在近莊院大門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顯然,藍福對這等出奇的寂靜,已生出了懷疑。
王修低聲說道:“藍姑娘的部署,已經有了效果,使藍福等不敢再存輕視之心…”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藍福的想像之中,帶著這多人手,一擁而至,見面之後,全力搶攻,大家不用多費後舌。如果藍家風在林木之內設有埋伏,出手攔阻,那就很快的形成了一場混戰,也許很慘烈,但卻是打的全無意義,縱然能把藍福打個全軍盡墨,但收到的效果也不夠大。”江曉峰道:“甚麼效果?”王修道:“藍家風目前的用心和咱們不同。咱們要隱匿實力,愈是隱密愈好。藍家風卻是要一戰驚敵,打出名氣,使武林中知道,有一股新生的實力,在和藍天義抗拒,也使藍福敗的心驚膽戰,明明白白。”江曉峰道:“她的用意何在呢?”王修道:“要借藍福之口,轉告那藍天義。”江曉峰道:“那不是自暴實力。如是被藍天義認為是大患強敵,豈不是要全力追殺,自陷於不利之境。”王修笑了笑,道:“藍家鳳自有她的打算,在下無法看出她全部的用心…”突然間,火光一閃,亮起了兩校火把。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見那燃起火把的人,竟然是藍福帶來的屬下。
這時,藍福越眾而出,直行到那莊院的前門,高聲說道:“老夫藍福,要見藍姑娘,那一位執事,代老夫通報一聲。”青萍子低聲說道:“他說的很客氣。”王修道:“形勢人,他如是不客氣一些,也許他
本就見不到藍姑娘。”只見那兩扇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一個身穿灰農,留著長髯的大漢,緩緩行了出來,兩道冷峻的目光,打量了藍福一陣,道:“你叫藍福?”藍福眉頭聳動,忍著氣,道:“正是老夫。”灰衣中年道:“你要求見風姑娘?”藍福道:“嗯!她在不在?”灰衣人道:“在,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願意見你。”藍福道:“她該知曉老夫的身份,非見不可。”灰衣中年搖搖頭,道:“鳳姑娘神威難測,閣下別太相信自己的判斷。”藍福顎下白髯,無風自動,顯然心中極是氣忿,但他卻強自忍了下去,道:“勞駕代為通報一聲,見與不見,要快決定。”灰衣中年微微頷道:“可以…”目光一掠藍福身後排列的劍手,接道:“這些人要他們退後一些,帶劍佩刀的樣子難看,其實,他們派不上用場。”藍福道:“你口氣很大啊!”灰衣中年冷然一笑,道:“如若你閣下不見怪的話,我想獻醜一下。”藍福微微一怔,道:“怎麼一個獻法?”灰衣中年人道:“傷他們一個給你瞧瞧,自然,你如見怪,在下就不便出手了。”藍福略一沉
,道:“好,老夫也想見識一下。”灰衣中年人目光轉動,注視的是一個身佩單刀,面目兇惡的大漢,站的距離最近,當下說道:“閣下如此吩咐,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身子一側,抱拳一禮。
藍福早已在暗中運氣戒備,生怕藉機施展鬼謀暗算自己。
但那人並無鬼計,一抱拳,立時放下雙手。
藍福冷漠一笑,道:“你客氣了…”只聽哇的一聲,那身佩單刀,面目兇惡的大漢,突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向後倒去。
藍福冷哼一聲,回手一把,指未及衣,但憑一股指上的力道,竟然把那佩刀大漢給生生抓到身側。
伸手一摸。竟是已經氣絕而逝。
藍福心頭大震,暗道:“我和他相距如此之近,竟然不知他如何發出了掌力。”他本想立時發作,但他有了警覺之後,忍下氣忿,道:“閣下好深厚的內力!”灰衣中年人神一直是十分平靜,殺人前後,全然無甚異樣,淡然說道:“我說過,他們幫不上你的忙…”語聲一頓,不待藍福接口,又道:“在下去替你通報了。”竟自轉身而去。
莊院大門未開,那灰衣中年大漢去後,也無人守護,藍福只一揮手,數十人即可衝過去,但那灰衣大漢了一手之後,已使藍福
覺到遇上強敵,莊院中的形勢不明,竟是忍下來未動。片刻之後,只見六燕、七燕,各舉著一盞紗燈,緩步而出。
那灰衣中年大漢,走在二婢身側,近門之時,搶先一步,行了進來。
二婢左右分開,藍家風一身翠綠勁裝,緩步而出,行至門外臺階上,停步不前。
藍福兩道滿含怒意的目光,盯住在藍家風身上瞧了一陣,道:“姑娘…”藍家風嗯了一聲,接道:“甚麼事?”藍福道:“你好像不認識老夫了。”藍家鳳一顰秀眉,道:“你說什麼?”藍福目睹藍家風對自己一派不屑理顧的味道,不心頭火起,怒聲喝道:“老夫是天道教下的總護法,除了教主之外,人人都要聽老夫之命。”藍家鳳道:“在天道教中,你是總護法,但在我們藍家呢,你不過是一個老管家罷了…”藍福怒聲叫道:“小丫頭,你…”藍家風不理會藍福的
怒,仍然笑意盈盈的說道:“在鎮江藍府之中,你對我說話時,一向自稱老奴,對麼?”王修等隱在樹上,聽兩人對答之言,低聲對江曉峰和青萍子說道:“藍家鳳修為大有進境,深通攻心為上的兵法之道,看來今
,藍福有得苦頭好吃了。”突然間,藍福閉上雙目,似是在運氣調息一般。
藍家鳳微微一笑,問道:“藍福,你怎麼不敢瞧我了?”藍福睜開眼睛時,臉上的忿怒之氣,已然大為消退,輕輕嗯了一聲,道:“老夫在想一件事。”藍家風道:“你想什麼?”藍福道:“想你說的話,並非是全然無理,在天道教中,老夫固然是總護法,但在藍家,老夫確是府中的老管家,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啊!”江曉峰低聲說道:“藍福的口氣變了。”王修道:“不錯,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言之過早。不過,這一來,咱們亦可瞭然一些內情,在這段時間,藍福的內功又進了不少。”江曉峰道:“一個人的喜怒,和內功有關麼?”王修道:“是的,武功
進到某一種境界,喜怒之間,可以分辨出人的修為。因為內功練得到某一限度,會改變一個人的
情。”但藍家鳳沉
不語,顯然,他對藍福的轉變,亦有些揣摸不透。
藍福重重咳了一聲,道:“鳳姑娘,老夫來此之時,曾得教主老主人一番囑咐。”藍家鳳道:“那一定是很動聽的謊言了。”藍福道:“姑娘可以不聽,但老夫一定要說。老主人告訴我說,他過去對你太苛了一些,但你總是他的女兒啊!”藍家鳳道:“還有什麼?”藍福道:“你那位兄弟,天生的不是練武材料,一練武功,就練個走火人魔,如今成了一個廢人。你爹爹雖然功參造化,持有丹書、魔令,但一樣無法挽救你那位兄長的命運,唉,老主人原本有著一套很密的計劃,希望一發動,在兩年時間之內,就可以統一武林,但想不到少林寺一番抗爭,竟成了一個僵持之局。神算子王修又從中作梗,連息隱多年的松、蘭雙劍,竟也在暗中
手,以致破壞了你爹爹的計劃藍家鳳笑一笑,問道:”這些事,和我有什麼相干呢?
“藍福道:“怎麼會不相干呢?姑娘,你爹和我,都是花甲以上的人了,大半個身子都進了棺材,這天道教一旦統治了武林,後教主之位,還不是落在你鳳姑娘的身上?那時,天道教統治著天下,你以教主之尊,呼風喚雨,為所
為…”藍家風搖搖頭,道:“夠了,很好的動人說詞。不過,這些我都沒有興趣,有勞你藍總護法,代我回覆教主一聲,就說他如能及時悔悟,現在還來得及,解散天道教,遁跡深山,他昔年名滿人間,一度為萬家生佛,功過相抵,也許還能落個悠遊林泉藍福冷笑一聲,接道:”藍姑娘,這是一個女兒對她爹爹應該說的話麼?
“藍家鳳道:“我想,你應該早知道了,我不是藍天義的女兒,藍天義卻對我有養育之恩,但他幾度存殺我之心…”藍福接道:“胡說,教主如有殺你之心,豈容你活到現在。”藍家風道:“那是因為他心中有所顧慮,才不敢殺我。”藍福道:“以教主在武林中的地位,他還有什麼顧慮,加個件逆不孝罪名,殺了你,反將博得天下讚美,家教有方。”藍家風冷冷說道:“別拿這些帽子壓我,你若還認為我是一年前的鳳姑娘,那就錯了,那時我一切都不瞭解。”藍福道:“現在,你又瞭解些什麼?”藍家風道:“藍天義不殺我,他是害怕我娘;他不敢公然在武林發動戰亂,也是為了害怕我娘,所以他一直忍耐著…”藍福皺皺眉,正待出言反駁,藍家鳳卻冷冷說道:“你先別打忿,聽我把話說完…所以,他處心積慮,先殺死我娘,雖然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但他的武功,終是無法強過我娘,所以,他不敢和我娘正式翻臉,只是想找機會暗算我娘,終於被他如願得償。但他忽略了我孃的絕世智慧,早已悉了他的陰謀。我娘顧念夫
之情,總希望他能夠懸崖勒馬,及時回悟,所以,處處忍耐,想不到,他竟心狠手辣到全無情義的地步,終於殺了我娘。因此,無論如何,我和藍天義有著殺母之仇。”藍福冷然道:“這些事,定是那神算子王修編出來的,用以挑撥姑娘和教主的父女之情。就老夫所知,王修在教主和老奴都不在府中時,他潛入了鎮江藍府。”藍家風淡淡一笑道:“大約是你來此之前,已與藍天義有過一番商量,所以,說起來頭頭是道。但這件事,不用冤枉人家王修,因為藍天義的一切舉動,都在我孃的預料之中。藍天義擒住我兩次,都被我輕易脫身,也是我娘早已替我安排好的策略。這法子我已用了兩次,計不過三,自然是不能再用第三次了…”語聲一頓,接道:“我的話到此為止,你也可以走了。”藍福冷笑一聲,說道:“老夫來此之時,奉有教主嚴命,非要我將姑娘帶回見教主不可。”藍家鳳道:“可惜,你要違命了。”藍福道:“教主告訴老夫,最好是善言勸你回去,如姑娘執意不從…”藍家風道:“怎麼樣?”藍福道:“老夫只好動手擒姑娘回去了。”藍家鳳淡淡笑道:“藍天義是這樣告訴你麼?”藍福道:“這還會假了不成。”藍家風道:“藍天義人笨,你卻不自量力。”藍福冷哼一聲,道:“藍姑娘你有好大能耐,別人不知道,老夫我卻是清楚的很。”藍家鳳道:“士別三
,刮目相看,你如想逞強,那就不妨試試。”藍福仰天打個哈哈,道:“好!姑娘執意不聽老夫良言相勸,那就別怪老夫失禮了。”舉手一揮身後群豪,突然散開去,把莊院圍了起來。
六燕、七燕一抬手,拔出背上的寶劍,擋在藍福的身前。
藍家風冷冷說道:“你一定要試試,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舉手一揮,四個灰衣人緩步由門內走了出來,和第一次出現的灰衣中年人,站在一起,五人並肩而立,擋在藍家風的身前。
由莊院之中行出的四個灰衣人,兩個執刀,兩個執劍。
江曉峰低聲對王修說道:“老前輩,這些人穿著一般的灰衣服,似是有意的叫人認不出了。”王修低聲說道:“他們都是苦練數十年的高手,每人都有一身驚人的藝業,但卻都無爭名揚譽的用心,所以,不用名號,不著奇裝,只穿著一襲灰衫,那是巫山群豪的標識。”江曉峰道:“這麼說來,他們的武功,都是一般模樣了?”王修道:“人和人的才智不同,骨格亦異,就算是一個師父授同一種武功,亦有不同成就,他們所學不同,必也是各有所長,也有所短。咱們今晚上要開眼界,見識一下巫山門中武功了。”江曉峰道:“如是人人衣著一樣…”王修接道:“我知曉你心中的疑問,你可是覺著這樣,藍姑娘派他們,也無法分辨所長,看上去混淆不清,是麼?”江曉峰道:“不錯,晚輩正是此意。”王修道:“就在下猜測,藍夫人在巫山中留下的人才,必然不會太多,他們穿著一般的衣著,正可收惑人耳目之效。
至於內部之中,他們必有姓名代號等,以資識別。
“兩人這一陣談,場中形勢,已有了很大的變化。